木叶的大门近在眼前。
雨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把地面上的积水烤得蒸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原本平静的街道像是一锅煮沸的水，瞬间炸开了锅。
大门两侧挤满了人。
有手里提着菜篮的大婶，有刚放学的忍校学生，还有不少正在执勤却忍不住探头张望的中忍。
“那是卡卡西前辈！”
“还有第十班……那是阿斯玛班吧？”
“听说他们干掉了那个杀了守护忍十二士的晓组织成员！”
欢呼声像海浪一样拍打过来。
鸣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双手枕在脑后，脸上挂着那种招牌式的傻笑，甚至还冲着人群里几个眼熟的大叔挥了挥手。
“哟！一乐大叔，晚点我去吃拉面啊！”
看似热情的互动下。
那双湛蓝的眸子深处，只有一行行冰冷的蓝色数据在疯狂跳动。
【收获来自木叶村民的【崇拜】x500！】
【收获来自木叶村民的【安心】x300！】
【收获来自木叶村民的【狂热】x800！】
数字滚动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
这哪里是欢迎仪式。
这分明是一场数据的狂欢。
“吵死了。”
鹿丸走在最前面，低着头，双手插在裤兜里。
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
他甚至觉得这些欢呼声有些刺耳。
阿斯玛听不到了。
“别这么说嘛。”鸣人快步走上去，用那只缠满绷带的右手勾住鹿丸的脖子，“大家也是在替阿斯玛大叔高兴，毕竟凶手已经成灰了。”
鹿丸身体僵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着鸣人那张在阳光下笑得没心没肺的脸。
那种没来由的违和感又冒了出来。
明明刚才还在森林里像个恶魔一样折磨角都的灵魂。
现在却能笑得像个邻家大男孩。
这家伙……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
“或许吧。”
鹿丸叹了口气，没有推开鸣人的手。
……
第三演习场。
慰灵碑。
这里很安静，连鸟叫声都听不到，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一块崭新的墓碑立在那里。
上面刻着“猿飞阿斯玛”的名字。
还没有照片。
只有一束还在滴着露水的百合花。
滋。
鹿丸蹲在墓碑前，划着了那个银色的打火机。
火苗在风中摇曳，差点熄灭。
他用手护住火光，点燃了一根香烟，轻轻放在碑前的石头上。
青烟袅袅升起。
“我不抽烟。”
鹿丸看着那缕烟，眼眶有些发红，“太呛了，这种麻烦的东西，还是只有你这种大叔才喜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瓶。
拧开盖子。
清冽的酒液洒在泥土里，瞬间渗了下去。
“那两个家伙，我都送下去了。”
“飞段埋在林子里，角都被鸣人扬了灰。”
“你可以安心睡了……大概吧。”
鸣人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并没有上前打扰。
直到鹿丸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转过身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鹿丸的眼神很复杂。
有悲伤，有释然，更多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审视与敬畏。
“鸣人。”
“嗯？”
“谢谢。”
鹿丸走过来，停在鸣人面前。
并没有多余的废话。
也没有痛哭流涕的感激。
只有这两个字。
重若千钧。
如果在森林里，没有鸣人的情报，没有那个恐怖的风遁忍术，第十班大概率会全军覆没。
阿斯玛的仇报不了。
他们也会死。
“说什么傻话呢。”鸣人咧嘴一笑，伸手想要拍拍鹿丸的肩膀。
抬起手才发现，是那只缠着绷带的右手。
动作顿了一下。
还是拍了下去。
“我们是同伴啊。”
【叮！检测到强烈情感波动。】
【收获来自奈良鹿丸的极致【感激】x！】
【收获来自奈良鹿丸的【忠诚】（萌芽）x！】
鸣人的手掌感受着鹿丸肩膀的温度。
心里却在冷笑。
感激吗？
真是廉价又好用的东西。
只要稍加引导，稍微展示一点力量，再给一点名为“复仇”的甜头。
这个木叶最聪明的大脑，就会心甘情愿地成为棋子。
“走吧。”
鸣人收回手，率先转身，“纲手婆婆估计还在办公室等着骂人呢。”
鹿丸看着鸣人的背影。
那个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不知为何。
他觉得那个影子，比以前更大了，大到似乎能笼罩整个木叶。
……
火影大楼。
办公室的气氛凝固得像是一块铁板。
啪！
一份文件被狠狠摔在桌子上。
纲手双手撑着桌面，那双总是充满威严的眼睛里，此刻全是怒火。
“胡闹！简直是胡闹！”
静音抱着豚豚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卡卡西站在一旁，独眼里满是无奈。
鸣人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你自己看看！”
纲手把一张x光片甩到鸣人面前。
黑色的底片上，白色的骨骼清晰可见。
但在右手手臂的位置。
骨骼周围的肌肉组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絮状。
就像是被无数细小的虫子啃食过一样。
“这是你的右手。”
纲手的声音在颤抖，“查克拉经络断裂率达到40%，细胞活性坏死，甚至连骨骼表面都有细微的裂痕。”
“那个术……螺旋手里剑。”
纲手深吸一口气，指着鸣人的鼻子，“那根本不是忍术，是自杀！”
“它在攻击敌人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频率切割你的手臂。”
“如果不是你是漩涡一族，如果不是九尾的查克拉在帮你修复，这只手早就废了！”
鸣人拿起那张片子，装模作样地看了看。
“啊……怪不得有点疼呢。”
他挠了挠头，一脸无辜，“但我现在感觉挺好的啊，应该已经愈合了吧？”
“愈合个屁！”
纲手忍不住爆了粗口。
“那是透支！是在燃烧细胞的寿命！”
她绕过办公桌，一把抓起鸣人那只缠着绷带的手。
并没有解开。
只是隔着绷带，输入了一股查克拉进行探查。
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
确实在恢复。
那种恢复速度简直不讲道理。
但留下的暗伤是永久性的。
“听好了，鸣人。”
纲手松开手，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从今天开始，风遁·螺旋手里剑被列为S级禁术。”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绝对、绝对禁止你再使用这个术。”
“哪怕是为了保护村子，也不行。”
如果不加以限制。
这小子早晚会把自己练成废人。
卡卡西在旁边点了点头：“鸣人，纲手大人是为了你好。那个术的副作用太大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鸣人身上。
等待着他的反驳。
毕竟以前的鸣人，肯定会大吵大闹，喊着“这是我的忍道”之类的话。
然而。
“哦，知道了。”
鸣人耸了耸肩，答应得异常干脆。
“既然纲手婆婆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用了呗。”
这么听话？
纲手愣了一下。
她狐疑地看着鸣人，“你真的听进去了？”
“当然啊。”鸣人指了指自己的右手，“疼得要死，我也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其实是因为。
刚才系统商城里传来了提示音。
【消耗暗影点数点。】
【兑换成功：完美仙人体。】
【效果：大幅度提升细胞活性与再生能力，免疫S级以下忍术副作用，大幅削减禁术反噬。】
既然有了抗性。
那这个术用不用，还不是看心情？
当然。
这种话是不能说的。
“行了，滚出去吧。”
纲手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去医院好好躺两天，别让我看见你到处乱跑。”
“好嘞！”
鸣人转身就跑，活像个逃课成功的学生。
看着关上的房门。
纲手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卡卡西。”
“在。”
“你有没有觉得……鸣人这次回来，有点不一样了？”
卡卡西沉默了片刻。
脑海里闪过那个在森林里，对着角都尸体微笑的少年。
“人总是会成长的，纲手大人。”
卡卡西垂下眼帘，“只是有时候，成长的方向，未必是我们能看懂的。”
……
木叶地底。
根部基地。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团藏坐在阴影里的椅子上。
手里拄着拐杖。
面前跪着一名戴着面具的根部忍者。
“你是说……角都死了？”
团藏的声音沙哑，像是两条毒蛇在摩擦。
“是。”根部忍者低着头，“被漩涡鸣人用新术一击必杀。根据现场勘查，角都的尸体呈现出细胞层面的崩解。”
咚。
拐杖重重地敲在地面上。
团藏那只露在外面的独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风遁性质变化极致……那个术连四代都没完成。”
“这小子的成长速度，太快了。”
快得让人不安。
原本只是把鸣人当成遏制晓组织的兵器。
但现在。
这把兵器似乎正在磨砺自己的锋芒，甚至可能反过来割伤握刀的手。
“日斩那个老糊涂，把人柱力教成了什么样子……”
团藏冷哼一声。
“加大监视力度。”
“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东西。”
“如果有必要……”
团藏的手指在拐杖上摩挲着，“我会亲自教教他，什么才是身为兵器的自觉。”
“是！”
根部忍者瞬身消失。
黑暗重新笼罩了房间。
只有那只独眼，在阴影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
夜深了。
鸣人的公寓。
没有开灯。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雏田今日不在，不知为何，听到鸣人英雄归来受伤后，便回日向宗家去了。
鸣人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看着自己的右手。
嘶——
他咬住绷带的一头，用力一扯。
一圈圈染血的绷带缓缓落地。
露出了下面的手臂。
并没有纲手所说的红肿、淤青，或者是恐怖的伤痕。
皮肤光洁如新。
甚至比以前更加白皙坚韧。
连一道细微的疤痕都没有留下。
所谓的“细胞坏死”，所谓的“经络断裂”。
在【完美仙人体】融合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修复了。
鸣人握了握拳。
骨节发出清脆的爆鸣声。
充满力量。
“禁术？”
鸣人看着掌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张在白天面对村民、面对鹿丸、面对纲手时戴着的“阳光面具”，此刻彻底碎裂。
露出了下面那张冷漠、精明，且充满野心的脸。
“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弱者才会被规则束缚。”
“而我……”
鸣人翻过手掌，虚空一抓。
仿佛抓住了整个木叶的命运。
“是要制定规则的人。”
系统面板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蓝光。
映照着他那双红蓝交织的异色瞳孔。
那是猎人的眼神。
而在黑暗中。
狩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