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的寒意透过衣衫渗进来,林晚星被绳索捆得死死的,看着面具人手中那根沾着幽冥草毒液的银针,心脏狂跳不止。她奋力扭动手腕,指尖却只碰到石台上粗糙的纹路——刚才吸入的迷烟还没完全散去,浑身酸软无力,连调动内力都做不到。
“你到底是谁?”林晚星强撑着意识,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认识萧惊渊,对不对?不然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旧相册里!”面具人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满是怨毒:“认识?我和他何止是认识,我们流着相同的血!”
话音未落,面具人猛地摘下脸上的面具。昏黄的火把光下,一张与萧惊渊有七分相似的脸映入眼帘,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阴鸷与沧桑。林晚星瞳孔骤缩——是他!萧惊渊曾给她看过一张旧照片,照片里是少年时的他和一个年长几岁的男子,说那是他失散多年的表哥萧承泽,当年在边境战乱中被误以为战死。
“你是萧承泽?”林晚星失声说道。萧承泽冷笑一声,用银针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没想到萧惊渊还会提起我。当年他眼睁睁看着我被北狄人抓走,却带兵转身就走,任由我在北狄受了十年的苦!这笔账,我怎么能不讨?”
“不可能!”林晚星立刻反驳,“萧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当年一定有误会!”她想起萧惊渊提起表哥时的愧疚眼神,他说过“当年是我无能,没能护住他”,这份自责藏在他心底多年,怎么可能是故意抛弃?
萧承泽却根本不听,眼中的狠戾更甚:“误会?北狄人的鞭子抽在我身上时,怎么没人跟我谈误会?他们让我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杀害,让我沦为阶下囚,这一切,都是拜萧惊渊所赐!”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加入影卫,就是为了今天!用你的血完成祭坛仪式,让萧惊渊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再让北狄大军攻破京城,颠覆这个让我受尽屈辱的王朝!”
林晚星看着他眼中的绝望与怨恨,心中一酸。她能想象到萧承泽在北狄所受的苦难,那种被至亲“抛弃”、独自承受折磨的滋味,换作任何人,恐怕都会心生怨恨。可她更清楚萧惊渊的为人,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你先别冲动!”林晚星急声道,“萧大哥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如果你能说出当年的真相,我们或许能帮你洗刷冤屈,何必非要助纣为虐,让北狄人侵占我们的家园?你的亲人若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做!”
“亲人?”萧承泽自嘲地笑起来,眼泪却掉了下来,“我的亲人早就死光了!在我被北狄抓走的那天,就死了!”他的情绪变得极度激动,举起银针就要朝着林晚星的胸口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熟悉的呼喊:“晚星!我来救你了!”
是萧惊渊的声音!林晚星心中一喜,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萧承泽脸色骤变,回头望去,只见火把长龙从远处驶来,为首的那道身影,正是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萧惊渊。他一身银甲染血,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身姿挺拔,手中的长剑泛着冷光。
“萧惊渊!”萧承泽咬牙切齿地喊道。萧惊渊看到石台上的萧承泽,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表哥?你……你还活着?”他翻身下马,不顾身上的伤势,快步朝着祭坛跑去,“当年我以为你已经战死,我找了你十年,整整十年!”
“找我?”萧承泽冷笑一声,“你找我是为了弥补你的愧疚,还是为了证明你不是个懦夫?”他猛地将林晚星拽到身前,用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萧惊渊立刻停下脚步,眼中满是焦急:“表哥,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晚星!当年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在混乱中没能护住你,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你!”他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先放了她,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林晚星看着萧惊渊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心疼。她知道他刚从昏迷中苏醒,毒性还没完全稳住,此刻为了救她,又在强行支撑。“萧大哥,别管我!他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你快带大家离开!”林晚星大声喊道,同时悄悄用指尖摸索着石台上的碎石——她要想办法自救。
就在这时,青禾带领着女子医疗队和几名暗卫也赶到了,她们悄悄绕到祭坛两侧,准备伺机行动。萧承泽注意力全在萧惊渊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林晚星趁机用碎石磨断了手腕上的绳索,猛地转身,用尽全力将萧承泽推到一边,同时大喊:“动手!”
青禾立刻带领姑娘们冲上去,用银针攻击萧承泽的穴位。萧惊渊也趁机拔剑上前,与萧承泽缠斗起来。两人武功路数相似,一时间难分胜负。萧承泽一边打,一边嘶吼:“你以为你赢了吗?我早已在祭坛下埋了炸药,只要我点燃引线,这里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萧惊渊心中一沉,立刻对暗卫吩咐道:“快,找祭坛下的炸药,立刻拆除!”暗卫们立刻行动起来。林晚星也加入战局,用手术刀攻击萧承泽的破绽。萧承泽腹背受敌,渐渐体力不支,被萧惊渊一剑划伤肩膀,倒在地上。
就在萧惊渊准备上前制服他时,萧承泽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猛地捏碎。令牌碎裂的瞬间,祭坛周围突然冒出无数影卫,朝着众人扑来。“是信号!”萧惊渊脸色骤变,“大家小心!”
双方陷入激烈的混战。林晚星一边为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一边用银针攻击影卫。萧惊渊则死死盯着萧承泽,想要从他口中问出更多线索。可萧承泽却紧闭嘴巴,眼神坚定——他早已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将军!不好了!我们在祭坛下发现了炸药,还发现了一封密信!密信上说,李公公在宫中已经动手,篡改了你的军情,还污蔑你通敌叛国,皇帝已经下令,让禁军前来捉拿你!”
萧惊渊脸色骤变——李公公果然是内鬼!他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竟然在这个时候给皇帝吹枕边风。林晚星心中也满是震惊:“这一定是萧承泽和李公公早就策划好的!他们就是想让你腹背受敌,无法脱身!”
萧承泽躺在地上,发出一阵狂笑:“你们以为赢了吗?太天真了!李公公手里有你‘通敌’的伪造证据,禁军一到,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飞!北狄大军已经在边境集结,用不了多久,京城就会沦陷,你们都将成为亡国奴!”
萧惊渊握紧手中的长剑,眼中满是寒芒。他看着身边受伤的士兵,看着被影卫围攻的姑娘们,又看着眼前的林晚星,心中满是坚定:“我绝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他立刻对身边的将领吩咐道:“你带一队人手,继续清理影卫,拆除炸药;我带暗卫和晚星,立刻赶回军营,准备应对禁军!”
可就在他们准备撤离时,林晚星突然发现萧承泽的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他的眼神渐渐涣散。“不好!他服毒自尽了!”林晚星立刻冲过去,想要抢救,却已经来不及。萧承泽最后看了萧惊渊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他到底在愧疚什么?
夜色中,萧惊渊带着林晚星和暗卫匆匆赶回军营。身后是祭坛方向的厮杀声,身前是即将到来的禁军围剿。林晚星看着萧惊渊苍白却坚定的侧脸,心中满是疑问:萧承泽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李公公手中的“伪造证据”是什么?皇帝会不会真的相信污蔑,对萧惊渊痛下杀手?更让她不安的是,她总觉得萧承泽只是一颗棋子,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神秘、更可怕的幕后真凶,这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