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因为系统商城里那三个“危机公关”选项而变得粘稠。
林菲菲的两眼放光，恨不得三个全买。
而秋雅则评估着这三个，该选哪一个才能让他们比较有尊严。
“就这个了。”
张铁柱打破了沉默，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个最贵、最离谱、也最耀眼的选项上。
“【官方认证（伪）】。售价，二十万。”
此言一出，林菲菲倒吸一口凉气，而秋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他们公司的财务报表还要难看。
“你疯了？！
”秋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控制的尖锐，
“张铁柱，你清醒一点！二十万！那是我们公司的全部家当！不，还不够！你这是在赌博！不，你这是在拉着我们一起跳楼！”
“但你想过没有，一旦成功，我们就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了！”
张铁柱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让，
“与其花钱让大家暂时忘了这件事，不如花二十万，让大家永远记住单车侠是我们的！我们不是在处理危机，我们是在收购一个已经爆火的Ip！”
秋雅气得笑了起来，眼眶却有点发红，
“张铁柱，我问你，万一失败了呢？系统会怎么惩罚我们？有关部门会怎么处理我们？你想过这些后果吗？！”
“我当然想过！”
张铁柱提高了音量，压过她情绪的堤坝，
“从接手那个系统开始，我们哪一步不是走在钢丝上？给AI做心理辅导，给马桶做精神升华，去给几万辆自行车劝架！你告诉我，哪一件事情是安全的？我们公司的字典里，从第一页开始就没有安全这两个字！”
“那不一样！”
秋雅的肩膀微微颤抖，她不是在争论一笔生意，她是在宣泄一种压抑已久的恐惧，
“以前，我们最多是被人当成骗子或者疯子！但这次，我们会被当成罪犯！我不想去监狱里给你送饭！更不想在电视上看到你被当成典型案例通报！我给你准备后路，是让你有条退路，不是让你拿着那条退路当助跑线，去跳悬崖的！”
她的话，像一颗子弹，瞬间击中了张铁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看着秋雅，只剩下清晰的心疼。
他终于明白了，她那副冷静是对他们这个草台班子，或者说，是对他这个草台班子班主……最笨拙的守护。
房间里的气氛，从激烈的商业辩论，变成了某种更私人的对峙。
林菲菲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看张铁柱，又看看秋雅，默默地、一步一步地退到了门口，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秋雅，”
张铁柱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你真正害怕的，不是公司破产，也不是欠系统的钱，对不对？”
“你怕的……是我出事。”
秋雅的身体僵住了，她猛地转过身去，用脊背对着他，仿佛这样就能藏住她所有的情绪。
张铁柱向前走了一步，离她更近了。
“秋雅，我以前觉得你财迷，但后来我才明白，你是在用你唯一信任的方式，去衡量这个世界的风险。”
“我之所以敢赌，之所以敢把事情闹这么大，不是因为我天生不怕死。是因为有你在，我总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你也能用计算器算出一条活路。”
“我……不想再让你担惊受怕了。但我更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需要你时时刻刻保护的、扶不起的烂摊子。”
“秋雅，我……”
“我喜欢你。不是合伙人对合作伙伴的那种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那种。”
整个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窗外微弱的车流声，和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秋雅的背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雕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