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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是块浸了水的软绸,从天边慢慢铺下来时,把地铁站口的喧嚣都晕成了模糊的影。两人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回走,青石板路被夕阳晒得暖,鞋跟敲在上面,发出轻缓的“笃笃”声,像在和晚风应和,又似是给这趟略显狼狈的宣传路,敲着温柔的收尾节拍。阿哲把传单紧紧抱在怀里,胳膊肘弯成个护佑的弧度,生怕风再像白天那样莽撞——彼时一阵狂风卷过,传单像受惊的白蝶四散纷飞,他追着跑了半条街,指尖只抓住几片被尘土染脏的边角,此刻回想起来,心还像被风吹得发慌,生怕这些承载着“诗歌安慰站”初心的宣州纸再遭劫难。他走几步就低头看一眼,纸页间夹着的梧桐叶轻轻晃,像怕惊扰了他似的,连叶脉都透着小心,仿佛也知道这叠纸的分量。

一尘跟在他身后半步远,手里捏着那只蓝布包,包角垂在身侧,随着脚步轻轻摆。包里的旧诗集隔着布,能摸到牛皮纸封面的糙,还有夹层里桂花干的脆——那是去年秋末,他在巷口老桂花树下捡的,晒得干透后收在诗集里,如今混在晚风里,竟比街边酒楼飘来的酒糟香更清透,像山涧里刚滤过的泉,悄悄漫进人心里,带着点岁月沉淀的甘醇。路过巷口老槐树时,树影婆娑,阿哲忽然停了脚。树影在地上织成网,他的影子落在网眼里,像被轻轻兜住,连带着那些没说出口的不安,也被这夜色妥帖接住。

“一尘哥,”他声音压得低,尾音带着点没散尽的怯,像只受了委屈还不敢大声哭的小猫,“你说那柳溪公园的老翰林,真会看咱们的传单吗?”问完又怕唐突了这份期待,飞快地补充,“我不是不信……就是怕……怕又像今天这样。”白天地铁站口的场景还在眼前:穿洋装的小姐捏着传单嫌恶地皱眉,说“这年头还有人搞这个?装模作样给谁看”;年轻的小伙子笑着拍同伴的肩,“你看那俩,怕不是闲得慌”;就连卖糖葫芦的大爷,也只是摇了摇头,说“年轻人,别折腾这些没用的”。那些目光像小石子,砸在心上,虽不疼,却密密麻麻地硌得慌。

一尘抬头看槐树,新叶叠得密不透风,月光刚爬过树梢,漏下的碎银落在地上,像谁撒了把没串起来的星子。他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蓝布包上的梅花绣纹——那是他奶奶生前绣的,针脚有些歪,却透着股认真劲儿。“不知道。”他答得坦诚,没有丝毫敷衍,“但老翰林年轻时,定也在窗下读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定也为一句‘江畔何人初见月’辗转到三更。人老了,心就像泡过温水的茶,或许软些,肯给旧时光里的诗留个念想。”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着奶奶听戏,戏文里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奶奶听一次红一次眼,后来才知道,那是爷爷当年追奶奶时,在老槐树下念过的句子。有些东西,看似过时,却总能在人心底留个角落,等着被某句话、某个场景唤醒。

阿哲点点头,脚尖蹭了蹭地上的光斑,像在蹭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又想起白天那个洋装小姐,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个小疙瘩:“可那小姐说咱们装模作样……”话里的委屈像快要溢出来的水,晃荡着。

“她没装过,自然不懂装的暖。”一尘轻轻打断他,声音像风吹过竹笛,清润又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指尖划过诗集封面的纹路,像在抚摸一段旧时光,慢慢说起故事:“从前有个书生,穷得只剩件单衣,却总在雪天站在桥头念诗。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冻得唇发乌,声音却没停,字字清晰,像要把诗里的暖都念出来。旁人笑他傻,围在旁边指指点点,说‘冻成这样还念,给谁听?怕不是冻傻了’。他却不恼,只是笑着说‘念给桥边冻着的麻雀听,它们也怕冷,或许诗里有暖;也念给路过的伤心人听,说不定哪句诗,就能接住他们掉下来的眼泪’。”

阿哲听得发怔,怀里的床单仿佛也轻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沉得坠手,那些被人嘲笑的委屈,好像也被这个故事里的雪融化了些。“后来呢?”他追问,眼里亮了点,像暗夜里燃起的小火花。

“后来开春,有个老妇蹲在桥边哭,哭得撕心裂肺,肩膀一抽一抽的,连路人递的帕子都没接。”一尘的声音慢了些,晚风正好吹过槐树叶,沙沙响,像谁在低声应和,“她儿子去年冬天没熬过寒,下葬那天就在这桥边。书生路过念诗,念的是‘逝者如归鸟,衔云入远山’。老妇忽然不哭了,抬头看他,眼里的泪还在淌,却慢慢露出点笑,说‘原来我儿是成了归鸟,衔着云去远山了,那里不冷,也不用再受病痛的苦了’。”

阿哲忽然笑了,眼里的愁绪散了大半,像被风拂过的云,露出底下清亮的天。他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娘病得直咳,没钱抓药,他蹲在药铺门口掉泪,眼泪砸在青石板上,碎成小小的水花。是一尘背着半袋米走来,塞给他时还念了句“冬尽自有春,霜过梅更红”。那时他不懂诗,却觉得那话比药还暖——像炉边烤热的帕子,敷在心上,松快了不少。“原来诗不是装样子,是给心找个底。”他轻声说,低头看怀里的传单,纸页上“且停步”三个字,被月光照着,竟像有了温度,暖得能焐热指尖。

“那咱明天去公园,不光递传单,咱背诗给他们听?”阿哲抬头时,眼里的光更亮了,像被点燃的灯笼,“背‘床前明月光’,老人们定熟,说不定能想起自己在外的娃;背‘慈母手中线’,他们说不定会想起自家娘缝的衣裳。就算没人听,咱也念,就当念给公园里的花花草草听,它们也能懂点暖。”

一尘笑着点头,槐树叶的影子落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像幅流动的画。他想起自己从前在巷口练字,没人看也没人夸,却还是每天写,后来有个路过的老人说“小伙子,你写的字里有股静气”,那一刻,他就知道,所有的坚持都不会白费。

回到一尘住的小院子时,月已上了墙头,银辉泼在地上,软得像层棉,踩上去都怕惊碎了这份静谧。院子小,却收拾得齐整,墙角种着株玉兰,树干不粗,却直挺挺地立着,像个不肯弯腰的读书人。枝桠上缀着些青绿色的花苞,藏在叶里,像谁把碎玉串起来,悄悄挂在了树上,透着股含蓄的美。一尘把传单轻轻放在玉兰树下的石桌上,石桌是旧青石凿的,面上有几道浅痕,是他从前练字时砚台磨出来的,每一道都藏着时光的印记。他转身去厨房烧水壶,灶膛里的火光舔着柴,映得他侧脸暖融融的,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阿哲蹲在石桌旁,从口袋里摸出块软布——是他娘用旧衣裳改的,洗得发白,边缘都有些毛躁,却带着皂角的淡香,那是家的味道。他把床单一张张摊开,指尖捏着布角,轻轻擦去纸页上的泥印,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刚出生的小猫。有张白天被人踩过的,墨字已模糊成淡云,像被雨水打湿的画,可“且停步”三个字的笔锋还在,能看出一尘写时的轻缓,每一笔都透着“慢慢来,总会有人懂”的温柔。“这张也留着?”阿哲抬头问,声音轻得怕吓着纸。

“留着。”一尘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粗瓷杯,杯口有些小豁口,却洗得干干净净,“字模糊了,可纸还软,说不定有人就爱这半分残缺的暖。就像老物件,虽有磕碰,却比新的多了些故事,更能让人想起点什么。”他把杯子放在石桌上,转身去提水壶,沸水冲进杯里,茶叶打着旋儿舒展,像在水里跳着慢舞。水汽袅袅升起,落在床单上,晕出小小的湿痕,像春晨的露,带着点诗意的朦胧。

“明天得早点去,老人们起得早,说不定还能赶上他们打太极、遛鸟。”阿哲把擦好的传单摞得齐整,边摞边说,语气里满是期待,“我带个小马扎,你要是累了,就坐着念诗,我来递传单。你嗓子好,念诗肯定好听,比戏院里的角儿还中听。”

一尘往杯里递了勺粗糖,轻轻搅着,糖粒慢慢融化,甜香在空气里散开。“不用马扎,站着好。”他抬眼看向阿哲,月光落在他眼里,像盛了两星水,温柔又坚定,“站着递传单,是敬人,把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当回事;站着念诗,是敬诗,把每一句诗里的心意都好好传递。”

阿哲没再犟,只是把传单摞得更齐,又从墙角搬来块青石板压在上面——怕夜里起风,把这些“解语花”吹跑了。两人坐在石凳上喝茶,玉兰花苞在月下轻轻晃,花苞上的绒毛沾着月光,像撒了层银粉,连晃动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茶的清香混着桂花干的淡香,在小院子里弥漫,像一首无声的诗,把夜晚的静谧都酿成了甜。

阿哲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动作里满是郑重。里面是块桂花糕,米白的糕体上嵌着碎金似的桂花,甜香一下子漫了开来,勾得人舌尖发颤。“早上娘蒸的,给你留的。”他把糕推到一尘面前,眼里带着点小得意,“娘说,甜东西能解乏,今天你跟着我跑了一天,肯定累坏了。这糕我特意用棉袄裹着,现在还是温的呢。”

一尘拿起糕,咬了口,米香混着桂花的暖,从舌尖慢慢漫到心里,像一股暖流,熨帖了所有的疲惫。他想起奶奶从前也爱蒸桂花糕,蒸好后总用干净的帕子包着,塞给他时说“诗要配甜,才不苦”。那时他不懂,只觉得糕甜;此刻看着阿哲亮晶晶的眼,看着石桌上被月光照着的传单,忽然懂了——甜不是腻,是有人把心意揉进米面里,让你知道,哪怕被人踩碎了墨字,也有人肯递块热糕,陪你等天亮;哪怕前路茫茫,也有人和你一起,把苦日子过出甜来。

“阿哲,”他轻声说,指尖捏着半块糕,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却又很清亮,“明天若有人笑,咱不恼。”

阿哲点头,眼里的光很亮,像天上的星星落了进去:“我知道。就像你说的,他们只是还没遇着要哭的时刻,还没被哪句诗戳中过心。等遇着了,就知道诗不是装的,是能救命的暖。”他想起白天那个蹲在墙角哭的小姑娘,他递过去一张传单,上面写着“莫愁前路无知己”,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眼泪掉得更凶,却慢慢露出了笑。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做的事,是有用的。

夜深了,月光把院子照得像浸在水里,连空气都带着点湿润的软。阿哲背着包往家走,脚步轻快,不像来时那般沉,鞋跟敲在青石板上,“笃笃”声里都带着松快,像在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尘站在院门口送他,青布衫在月光里泛着淡白,衣摆被风轻轻掀,像幅水墨里的人影,安静又清瘦,却透着股撑得起岁月的韧劲儿。

他转身回院时,见石桌上的传单被月光照着,宣州纸泛着柔光,“诗歌安慰站”五个字,虽有几处模糊,却像生了根似的,稳稳立在那里,带着股“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坚定。风过玉兰,花苞轻轻颤,似有若无的暗香从苞缝里溢出来,淡得像句没说出口的诗,却足够让人记挂许久。一尘伸手摸了摸花苞,指尖触到绒毛的软,轻声道:“等花开时,诗社定也能聚起些人吧。”月光落在他发间,给鬓角添了几分霜色,可他眼里的亮,却比月色还暖——那是种信,信诗能解语,信尘里有知音,信哪怕此刻只是街头一张被踩过的传单,终有一天,会成谁心上的解语花,会在某个人需要的时候,递上一份恰到好处的暖。

天快亮时,下了场小雨,细得像牛毛,落在瓦上是“沙沙”的轻响,落在地上也只湿了层薄土,像谁用毛笔蘸了清水,在大地上轻轻描了几笔。一尘起身去收传单,见每张纸上都沾了几滴雨珠,圆滚滚的,像谁落的泪,却不凉,反带着点春的软,顺着纸页往下滑时,竟像在给墨字描边,让那些笔画都变得更温柔了些。他把床单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堆易碎的梦,又像抱着一堆即将绽放的希望。

往柳溪公园去时,脚步轻却稳。青布衫的下摆扫过带露的草,草叶上的水珠沾在衣上,像缀了串碎玉,走一步,碎玉就轻轻晃,晃出细碎的光,在晨光里闪闪烁烁。他知道,今日或许仍有笑,仍有不解,或许老翰林也只是瞥一眼就走过,甚至连停都不停;但只要手里这叠纸还在,只要心里那点信还在,便不算输。就像这小雨,虽细,却能润透土地;就像这诗,虽轻,却能温热人心。

毕竟,连晨露都肯为传单停留,连小雨都肯为墨字添软,人心,总不会比晨露更冷,总不会比小雨更吝于给予温柔。远处的柳溪公园已隐约可见,晨雾里有老人的咳嗽声,有鸟雀的扑翅声,还有风吹过柳叶的“哗哗”声——像一首刚开头的诗,平仄还未分明,却已透着股生生不息的劲儿,正等着他和阿哲,用真诚和坚持,去续下半阕,去把那些散落的温暖,一一拾起,串成串,挂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快到公园门口时,他看见阿哲背着小马扎,手里提着个布袋子,正站在路口等他。朝阳刚跳出地平线,给阿哲的侧脸镀上了层金边,他看见一尘,笑着挥手,眼里的光比朝阳还亮。一尘也笑了,加快脚步走过去,两人并肩往公园里走,床单在怀里轻轻晃,像揣着一整个春天的暖。晨雾渐渐散去,公园里的人多了起来,有打太极的老人,有遛狗的阿姨,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夫妇。阿哲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抽出一张传单,递向迎面走来的一位老奶奶,声音清脆:“奶奶,您看看我们的诗歌安慰站,要是您想家了、想孩子了,我们给您背诗听。”

老奶奶愣了一下,接过传单,眯着眼睛看上面的字,忽然笑了:“诗歌啊,我年轻时候也爱听,我家老头子以前总给我念‘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着,眼里泛起了泪光,却笑得更温柔了。一尘站在一旁,轻轻念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声音清润,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圈圈涟漪。老奶奶听得入了神,连手里的太极剑都忘了挥,周围渐渐围了些人,有老人,有年轻人,还有凑过来的小孩,都安安静静地听着,晨光落在他们脸上,暖得像诗里的句子。

阿哲看着这一幕,悄悄红了眼眶,却笑得比谁都开心。他知道,他们的坚持,没有白费;那些被嘲笑过的“装模作样”,终究在晨光里,开出了最温柔的花。风轻轻吹过,带着柳叶的清香,带着诗的暖,把“诗歌安慰站”的名字,悄悄吹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个穿中山装的老先生,手里拿着把折扇,轻轻扇着,听完一尘念诗,点点头说:“现在的年轻人,还能记得这些老东西,不容易。我年轻的时候,也在月光下背过《春江花月夜》,那时候觉得诗里的月亮,比天上的还亮。”

阿哲赶紧递上传单,眼里闪着光:“老先生,我们每周都在这儿,您要是想听诗,随时来。我们还能帮您写您喜欢的诗,写在宣州纸上,能留着当念想。”

老先生接过传单,仔细看着,忽然指着“且停步”三个字说:“这字写得有风骨,不像那些花里胡哨的印刷体,透着股踏实劲儿。”一尘笑了笑:“老先生过奖了,只是想把字写得暖些,让大家看着舒服。”

人群里,有个年轻姑娘,手里攥着手机,眼眶红红的。她轻轻拉了拉阿哲的衣角:“我……我能点首诗吗?我刚和男朋友分手,心里难受。”阿哲赶紧点头:“当然可以,你想听什么?”姑娘咬了咬唇:“《离思》,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

一尘清了清嗓子,慢慢念了起来。声音不高,却像带着穿透力,每一个字都落在姑娘的心尖上。姑娘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却慢慢露出了释然的笑:“谢谢你,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原来诗里早就写透了这种感觉,不是我一个人这样。”

阿哲递过一张纸巾,笑着说:“以后要是还难受,就来这儿,我们给你念诗。诗就像个朋友,能陪着你,帮你把心里的苦都倒出来。”姑娘接过纸巾,用力点头:“我一定来,谢谢你们。”

不一会儿,人群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一尘抬头,看见柳溪公园的老翰林,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老翰林穿着件灰色的长衫,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他手里拿着一张传单,是刚才阿哲递给他的,正眯着眼睛看着。

阿哲心里有点紧张,拉了拉一尘的衣角:“一尘哥,是老翰林。”一尘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慌,慢慢走了过去,躬身行了个礼:“老翰林,晚辈一尘,这是我们的诗歌安慰站,希望能给大家的生活添点暖。”

老翰林抬眼看了看一尘,又看了看周围的人,轻轻点了点头:“年轻人,有心了。现在的人都太急了,急着赚钱,急着赶路,忘了停下来看看身边的风景,听听心里的声音。诗这东西,就像慢火熬汤,得慢慢品,才能尝出里面的滋味。”

他顿了顿,指着传单上的“诗歌安慰站”说:“这个名字好,安慰,不是说教,是陪着。人这一辈子,谁还没个难的时候?有首诗能陪着,就像黑夜里有盏灯,能让人心里踏实些。”

阿哲听得眼睛都亮了,赶紧说:“老翰林,您要是有空,能不能给我们指导指导?我们想把诗社办得更好,让更多人能感受到诗的暖。”

老翰林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好啊,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以后每周三上午,我来这儿,给你们讲讲诗里的故事,也听听你们的故事。诗里的故事是死的,人的故事是活的,两者掺在一起,才有意思。”

人群里响起一阵掌声,连打太极的老人都停下了动作,笑着鼓掌。一尘和阿哲对视一眼,眼里都闪着泪光,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他们知道,他们的诗歌安慰站,终于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了根。

中午的时候,人渐渐散去,老翰林也拄着拐杖回去了,临走前还叮嘱他们:“要坚持下去,别因为有人笑就放弃。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刚开始都容易被人当成笑话。”

阿哲和一尘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吃着阿哲娘送来的包子,就着带来的茶水,心里暖烘烘的。阳光透过柳叶,洒在他们身上,像盖了层暖融融的毯子。

“一尘哥,你看,我们做到了。”阿哲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眼里满是骄傲。

一尘点点头,喝了口茶水,看着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的,像撒了把碎金子:“是啊,做到了。其实不是我们厉害,是人心底都需要这份暖,需要诗里的那份真诚。”

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午再去别的地方宣传。阿哲背着传单,脚步轻快,像踩着风。一尘手里拿着那本旧诗集,蓝布包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桂花干的香气混在风里,清透又温暖。

路过巷口老槐树时,阿哲忽然停了脚,指着树上的鸟窝说:“一尘哥,你看,那窝里有小鸟了。”一尘抬头,看见几只毛茸茸的小鸟,正张着嘴,等着鸟妈妈喂食。阳光落在鸟窝上,暖得像诗里的句子。

“是啊,春天来了,什么都在发芽,什么都在生长。”一尘轻声说,眼里满是温柔。

他们继续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却留下了一路的诗香,留下了一路的温暖。那些被他们递过传单的人,那些听过他们念诗的人,心里都悄悄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关于诗、关于暖、关于真诚的种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诗歌安慰站的人越来越多。每周三上午,老翰林都会来,给大家讲诗里的故事,从“关关雎鸠”讲到“大江东去”,从“床前明月光”讲到“人生自古谁无死”。听的人里,有老人,有年轻人,还有小孩,他们都安安静静地听着,眼里闪着光。

苏苏也来了,她背着洗得发白的双肩包,手里拿着笔记本,把老翰林讲的故事,把大家分享的心情,都一一记下来。她说,她要把这些故事写成文章,让更多人知道,在柳溪公园,有这样一个温暖的角落,有一群因为诗而相遇的人。

小宇也来了,他带来了自己做的皮具,上面印着小小的诗句,有“春风又绿江南岸”,有“但愿人长久”。他说,他要把诗的暖,缝进每一件作品里,让大家带着诗的温度,去过每一天的生活。

林叔也来了,他带来了自己的画,画里有柳溪公园的湖,有巷口的老槐树,还有诗歌安慰站里大家听诗的模样。他说,他要把这些温暖的瞬间,都画下来,让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些美好的时刻。

妮妮小姐也来了,她带来了自己的插画,画里的女孩拿着传单,在阳光下笑着,周围的人都围着她,听她念诗。她说,她要把诗歌安慰站的故事,画成一组插画,让更多人看到,真诚和坚持,真的能创造奇迹。

有一天,那个曾经嘲笑他们装模作样的洋装小姐,也来到了诗歌安慰站。她穿着简单的棉麻裙子,没有了往日的傲慢,眼里带着点不好意思:“对不起,之前我不该那样说你们。我最近遇到点事,心里很难受,听朋友说这里能让人心里舒服些,就过来了。”

一尘递过一杯热茶,笑着说:“没关系,谁都有不懂的时候。坐下来听听诗吧,说不定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洋装小姐坐了下来,听着老翰林讲诗,听着大家分享故事,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她轻声说:“原来诗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能暖人心。以前我总觉得,只有穿名牌、住大房子才是幸福,现在才知道,能有一群人陪着,能有一首诗能懂自己,才是最踏实的幸福。”

从那以后,洋装小姐也成了诗歌安慰站的常客。她不再穿华丽的洋装,而是穿着简单的衣服,帮着阿哲递传单,帮着苏苏整理笔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真诚,越来越温暖。

诗歌安慰站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有报社的记者来采访。记者问一尘:“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明明一开始被很多人嘲笑。”

一尘笑着说:“因为我们相信,诗里有暖,人心有光。哪怕只有一个人能因为我们的诗而感到温暖,我们的坚持就值得。就像巷口的老槐树,不管风吹雨打,都一直站在那里,为路过的人遮风挡雨,我们也想做这样的人,做这样的诗歌安慰站。”

记者又问阿哲:“现在这么多人支持你们,你们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阿哲想了想,笑着说:“感谢每一个嘲笑过我们的人,是他们让我们更坚定;感谢每一个支持我们的人,是他们让我们更有力量;更感谢一尘哥,是他带着我,把诗的暖,一点点传递给更多的人。”

采访的文章刊登出来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诗歌安慰站。有从外地赶来的,有带着孩子来的,有拄着拐杖来的。他们在这里听诗,分享故事,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像一家人一样。

有一天晚上,一尘和阿哲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手里拿着传单,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然透着温暖。

“一尘哥,你说我们的诗歌安慰站,能一直办下去吗?”阿哲轻声问。

一尘点点头,眼里满是坚定:“能。因为诗是永恒的,暖是永恒的,人心底的真诚也是永恒的。只要还有人需要诗,还有人需要暖,我们就会一直在这里,像巷口的老槐树一样,一直站在这里。”

月光落在他们身上,落在石桌上的传单上,落在院子里的玉兰树上。玉兰花已经开了,洁白的花瓣像雪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风轻轻吹过,花瓣落在传单上,像给那些温暖的文字,盖上了一层温柔的印章。

阿哲拿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轻嗅,笑着说:“一尘哥,你看,连花也喜欢我们的诗。”

一尘笑了,拿起诗集,轻轻念了起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声音清润,像春风拂过湖面,像月光洒在大地,像诗里的暖,悄悄漫进每个人的心里。

远处的柳溪公园,灯火点点,像撒在地上的星子。诗歌安慰站的牌子,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照亮着每一个需要温暖的人,照亮着每一个关于诗、关于暖、关于真诚的故事。

而一尘和阿哲,就像这盏灯的守护者,用他们的坚持和真诚,把诗的暖,把人心的光,一点点传递下去,让更多的人知道,在这个快节奏的世界里,还有这样一个角落,能让你停下脚步,听一首诗,感受一份暖,找到心里的那份踏实和安宁。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玉兰的清香,带着诗的暖,把“诗歌安慰站”的故事,悄悄吹向了更远的地方,吹进了更多人的心里,像一颗种子,在每个人的心里,生根、发芽,开出最温柔、最真诚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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