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华丽的卧室,地上通铺了波斯地毯,混着真丝与羊毛,脚感舒适,阿吉有时会直接躺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所以她在酒店都是不穿鞋的。
赤着的白嫩裸足轻轻踩在地毯上,欢快的踏着舞步,旋转,踮脚。阿吉一脸餍足的照着镜子,脸色红润有光泽,非常不错。
俗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Ken已经睡了十个小时的,从他们回到酒店,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看着从卧室到衣帽间再到客厅的一片狼藉,就知道战况的激烈了,就连最大的那片落地窗上都一堆手印。
阿吉看着看着,又堆隋了,枕在男人的腹上,修长的手指点在男人就算在梦中也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抚平,山根,鼻尖,嘴唇。
他的唇珠饱满圆润,不薄不厚,摸起来还肉嘟嘟的,阿吉又不由自主的把玩上了。
“诶呀!你咬我!?”
阿吉没抽回自己的手,而是被抓住亲了一下,又被拉到男人的胸口,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那你也可以咬我嘛,”
真是大言不惭,再咬,红豆都要变葡萄了。
阿吉作势要咬,只是没想到Ken避也不避,只能悻悻的收回了那一口小尖牙。
撅着嘴仰躺过去,等着人来哄。Ken不作他想,一起一下下啄吻着怀中人,小心翼翼的,好像稍微使劲点儿就要弄疼了她似的,浑然不是前两天那副饿犬模样。
这样就很好,Ken对于两人的进一步关系满足的不得了,如果不喜欢她又怎会愿意和他亲密接触,想起阿吉对他身材的爱不释手,Ken的信心满满,可他也不敢真的开口问出现在是什么关系的话,他害怕阿吉的回答,虽然是自己一见钟情,是自己先耍的赖,可阿吉这么轻易就带他回家,会不会只是想玩玩他,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又想哭了。
不行,绝对不能再哭了,我的形象啊。
吃饱喝足了,心情就会好,阿吉觉得自己都宽容多了,感觉这个世界都明亮了,只可惜吭哧吭哧往自己胸口爬的大狗有点过分了。
“我是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你就不一定了,”,阿吉用虎口钳住男人的下巴,语气轻松,但充满了她真心的劝告,“会精尽人亡的哦。”
“那不如真的死在你手里,我也开心。”,这话就有些赌气了,不是Ken平时能说出口的话,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阿吉都要让这个莫名幽怨的家伙气笑了,她不是在关心人吗?怎么感觉还说错话了。他这死劫都不知道过没过呢,竟然还敢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她还给他度了好几口灵气呢,真是……
诶!好像死劫过了呢,阿吉捧着Ken的脸仔细观察,嫌光线不好,还把人拖着往阳台去,在自然光的照射下,阳光像是给他轮廓分明的脸度了层金,每一寸肌肤都带着温度,眼窝下有浅浅的阴影,睫毛边缘泛着细碎的光,嘴角微微抿着,下颌偷偷用力,绷的棱角分明,他偏着头,阳光从他的发梢路过,照在阿吉的脸上。
眼中的暖意,又带着点温柔,就笼住了阿吉的全身,就好像置身海底,窒息,但出乎意料的温暖。
“你想说什么?”,阿吉再没有那份心,也要迷醉在这眼中了。
“我不说……”
不说就不会失望,不挑明就不会彻底失去机会。
“那你不说,我怎么说啊~嗯?”
阿吉真的没办法告诉他,我就在这待几个月,过段时间她就走了,咱俩好好玩,然后好聚好散呗,她喜欢他哭,也怕他哭。
“那我们……你是不是也,也喜欢我啊?”
语气有些迟疑,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吗?有没有可能是他还没醒,万一是幻觉呢,自己平平无奇的,怎么会有……唔…
行动派就是下定主意就干,能今天干就不拖到明天,能现在干就不拖到晚上。
不管都多思多想了什么,亲就完了,小嘴叭叭的说啥呢,真好看,先亲一口。
“我当然喜欢你啊,你又帅,身材也好,还很会用力。”,阿吉亲的啪啪响,Ken的脸蛋都被拔红了。
这算是对男人最高等级的夸奖了,阿吉真心觉得Ken哪里都好,就是表情变换太快,让她看不懂,虽然她本来就很不会看脸色。
年轻的男人还是好哄的,只要夸他就行了,不过也不能一直夸,别给他夸飘了,现在这人就有点飘,居然还想把她往床上带,万般无奈下,阿吉只能说自己实在是太饿了,才终于在昏天暗地的三天后,走出了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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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头师的过往
很难想象,一个出身富裕家庭的香港人,会在泰国的码头讨生活,背着比他身高都高的大麻袋,每一步都颤的快散架,汗水一溜溜的淌,干瘪的上身没有任何阻挡,看着比淋浴都湿。
码头上的管事不太想让这个香港小子再继续干了,他怕这小子累死在码头。
于是,拿着零星几个硬币的王细安,被撵出了他最后一块栖身之地,干渴饥饿的肚子一直疼,但王细安没有功夫管,他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落脚处。
这个时期的泰国街头,是最不安全的,如果睡在路边或桥下,就有被饿极了的流浪汉生啃了的可能。
母亲死了,妹妹被吃了,父亲不知去向,王细安站在路边,阴沉沉的盯着每一个路过的泰国人,他到现在也无法流畅的和泰国人说话,他不是学不会这门语言,相反,他很聪明,据他母亲说,他不到一周岁就能说话了,翻身坐起都比其他孩子快,小小年纪就十分的懂事,王细安也记得这事,他甚至记得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母亲对着他唱的摇篮曲。
但是这有什么用呢,他恨这里,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的父亲是中泰混血,入赘给他母亲这个香港本地人后,带着母亲回乡探亲,没想到他的父亲在泰国乡下还有一任妻子,父亲的泰国妻子狠辣无比,把他年幼的妹妹扔到野外,被饥饿的流浪汉分吃掉了,他的母亲想要反抗,竟然被卖到了boon-sǎo,在那里染了脏病绝望死去,而他也是从寺庙逃出来的,那些如同十月怀胎的老白猪,非常的容易杀,只要轻轻的一刀,他就自由了。
但是他现在流落街头,连明天的太阳能不能见到都不一定呢。
在码头附近有一个废弃的破木屋,就建在水上,人们都说那里是降头师的地盘,只要踏上那屋子的地板就会被降头师诅咒,走投无路的王细安决定铤而走险一把,怎么都是死,只要不让那些暗中觊觎他的人得手,死了都行。
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在寺庙里受尽折磨的他,尚且还没有绝望的想死,可在这个降头师手里,他真的生不如死。
他的肉身不再是自己都肉身,他的魂魄也不再是自己都魂魄。
还算聪明的王细安到底还是熬死了那个降头师,他自由了,带着从降头师那里搜刮到的财物,他又回到了故地,他看到了他那个失踪的父亲,漂亮的老婆,乖巧的小孩,刺的他眼睛疼。
幸福的一家三口都被他残忍的虐杀了,这是他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感到快乐。这都要归功于降头师的遗泽,他被降头师的神秘术法迷住了,超乎常人的力量让他的头脑膨胀,他终于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和这些凡人不同,他游荡在香港街头,用他自己的标准评判着世人的生死。
他遇到了一个三而不自知的少女,她想要爱人彻底的属于她,王细安满足了少女,他又遇到了一个失意的男人,他想要和不能相守的爱人重逢,王细安也满足了他。
让少女的爱人众叛亲离,再发狂的杀了少女的唯一亲人,让她每天都在自责和恐惧中度过,让男人突破底线,杀遍亲朋,却只能和爱人相见不相识。
这是王细安最满意的一个晚上,他知道他又审判了罪恶的灵魂,只除了那个多管闲事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