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幽泉,林清源心知此战凶险远超冥泽。对方虽受创,但底蕴犹在,且此次有备而来,专攻山门软肋。他必须守住阵法,为师父争取时间!
“小辈,受死!”幽泉沙哑低喝,白骨幡摇动,幡面黑气翻涌,化作数条狰狞鬼蟒,嘶吼着扑向林清源与身后的“九阳融雪阵”!鬼蟒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岩石腐蚀!
林清源眼神锐利,七星剑挽起道道剑花,纯阳剑气勃发,化作一张金色光网,迎向鬼蟒!同时左手连弹,数张“雷火符”后发先至,轰向鬼蟒头颅!
轰!嗤——!
雷火与剑气交织,将鬼蟒炸得黑气四溢,发出凄厉尖啸。但鬼蟒乃精纯邪气所化,散而复聚,攻势不绝!林清源剑舞如轮,将自身护得滴水不漏,却也被逼得连连后退,难以兼顾阵法。一道鬼蟒趁机撞在光罩上,光罩剧烈涟漪,一处阵旗微微晃动!
“坚守心神,意守丹田。巽位三步,剑气斜挑七分!”一个平和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自观星台方向传来,清晰地传入林清源耳中。
是师父!玄云真人虽未亲至,但灵觉笼罩全场,洞若观火,直接进行战术指点!
林清源精神大振,依言而行,步踏八卦,身形如游鱼般滑至巽位,七星剑斜斜上挑,角度刁钻,正好点中一条鬼蟒能量流转的节点!噗嗤一声,那条鬼蟒应声溃散!
“离位符火,坎位水缚,攻其根基!”玄云真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清源心领神会,右手剑势不停,左手已取出“真火符”与“玄冰符”,同时射向幽泉脚下地面!真火符落地燃起纯阳之火,灼烧地脉邪气;玄冰符则化作寒气,冻结水流,干扰幽泉与潜龙渊邪气的连接!
幽泉身形微微一滞,操控鬼蟒的流畅度顿时下降。他冷哼一声,白骨幡顿地,一股更阴寒的波动散开,抵消了符箓影响。“玄云老道,只会躲在一旁耍嘴皮子吗?现身一战!”
“邪魔歪道,也配与老道动手?”玄云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清源,北斗伏魔阵,踏魁罡步,引星力破邪!”
林清源闻言,剑法骤然一变,脚踏七星罡步,身形如穿花蝴蝶,每一步都暗合北斗星辰方位。手中七星剑遥指夜空,虽乌云蔽月,但冥冥中,似有微弱的星辰之力被引动,汇入剑身!剑光大盛,隐隐浮现出北斗七星的虚影!
“北斗注死,邪祟伏诛!斩!”
林清源大喝一声,一剑斩出!一道凝练如实质、蕴含星辰破邪之力的恢弘剑气,如同天河倒泻,横扫而出!所过之处,鬼蟒纷纷哀嚎崩解,剑气余势不减,直劈幽泉!
幽泉面具下的眼神首次露出凝重,双手握幡,猛地插地!轰!一道厚重的黑色光墙自他面前升起,墙上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鬼脸!
剑气与光墙猛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墙剧烈波动,鬼脸破碎大半,但终究挡住了这至强一剑!幽泉身形晃了晃,黑袍鼓荡,显然也不好受。
“好个北斗伏魔!玄云,你教了个好徒弟!”幽泉声音阴沉,“但此地邪气已深,我看你能撑到几时!万魂噬心!”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白骨幡上!幡面顿时血光大放,无数凄厉的哀嚎声响起,仿佛有万千怨魂要从幡中冲出!整个潜龙渊的邪气被疯狂抽取,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无比的、遮天蔽日的鬼脸,张开巨口,向着林清源和整个阵法吞噬而来!这一击,蕴含了幽泉本源邪力与地脉邪气,威力惊天动地!
林清源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呼吸都为之一窒!他全力运转功法,七星剑嗡嗡作响,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观星台上,玄云真人终于动了。他并未下山,只是并指如剑,凌空虚划,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山野: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凶秽消散,道炁长存!急急如律令!”
正是道教八大神咒之一的《净天地神咒》!随着咒文响起,玄云真人指尖迸发出柔和却无可抗拒的清圣光辉,如同旭日东升,照亮夜空!光芒过处,邪气如冰雪消融,那巨大的鬼脸发出不甘的咆哮,寸寸碎裂!整个清风山的灵气为之一清!
“噗——!”幽泉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难以置信地望向观星台,“玄云!你……你竟已触摸到‘天人合一’的门槛?!”
他深知今日已不可为,玄云老道实力远超预估,再纠缠下去,恐怕真要栽在这里。他怨毒地瞪了林清源一眼,身形猛地炸成一团黑雾,融入夜色,向着山外遁去,只留下一句狠话:
“玄云!林清源!毁基之仇,阻道之恨,不死不休!待‘圣尊’降临,必让你清风观鸡犬不留!”
声音渐远,邪气也随之消退。潜龙渊恢复平静,九阳融雪阵光芒稳定下来,继续净化着残留邪气。
林清源松了口气,收剑而立,体内真气消耗大半。他朝着观星台方向躬身一礼:“多谢师父出手。”
玄云真人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无妨。此獠受创颇深,短期内应不敢再来。但‘圣尊’之说,恐非虚言。山门阵法受损,需时日修复。清源,你且上来。”
林清源安排明月留守观察阵法,自己快步登上观星台。
玄云真人负手而立,望着幽泉遁走的方向,眉头微锁:“此役虽胜,却也是惨胜。幽泉最后动用本源,引动地脉邪气反扑,虽被老道化解,但此地灵脉,已受细微损伤,需温养数年。更重要的是……”
他转身看向林清源,目光深邃:“那空间通道崩溃时渗入地脉的异种气息,与此次幽泉引来的邪气,似乎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虽被暂时压下,但如附骨之疽,深植地脉,恐成未来大患。”
林清源心中一沉:“师父,可有化解之法?”
“难。”玄云真人摇头,“需寻得至阳至刚的天地灵物,辅以无上道法,方能彻底净化。此事需从长计议。当下首要,是修复山门,加强戒备。你此次下山,因果缠身,劫数已起,日后行事,更需谨慎。”
“弟子明白。”林清源恭敬道。
山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危机暂时解除,但师徒二人都知道,与暗影阁的斗争,才刚刚进入更凶险的阶段。而那深埋地脉的隐患,如同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