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云疏吃完晚饭，觉得有点撑，懒得动弹。瞥见角落里的平板，想起上次那无聊的直播经历，心里没什么期待，但抱着“或许能遇到点不一样的蠢问题”的心态，他又随手点开了直播。
直播间依旧没什么人气，在线人数在十几个人之间徘徊，弹幕稀稀拉拉。
【老粉（其实才第二次来）：主播又来了？今天还是表演发呆吗？】
【新来的：这主播干嘛的？标题好狂啊。】
【路过：颜值确实能打，就是不说话，高冷人设？】
云疏依旧歪在沙发里，半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像在看无声电影。
这时，一个名为“文玩小白”的观众发起了连麦申请。云疏瞥了一眼，觉得“文玩”这两个字似乎比之前的弹幕有点意思，便随手点了同意。
屏幕上立刻分出一个画面，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镜头前，背景是书房，他手里拿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圆形方孔铜钱，神色有些紧张和期待。
“主、主播你好！”文玩小白声音有点结巴，“我看你直播间名字……挺特别的，就想问问，你……你懂不懂这个？这是我家祖传的，我爷爷说是老物件，但我找人看过，有的说是真的，有的说是假的，我也搞不清……”
云疏撩起眼皮，目光随意地落在那枚铜钱上，甚至连放大图片都没要求。只看了不到两秒，便懒洋洋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说明书：
“北宋，‘熙宁元宝’，折二钱。真的。”
文玩小白一愣，随即一喜：“真的？太好了！那……那它值钱吗？”
“普通货色，存世量大，值不了几个钱。”云疏打了个哈欠，“不过，你这枚有点意思。”
他稍微坐直了一点点，但依旧没什么精神：“它不是在土里正常埋着的，是跟着主人在一个靠近水边的、阴气比较重的合葬墓里待了至少两百年。沾了不少尸气和怨念，虽然很微弱，但长期放在家里，容易让人做噩梦，精神不振。”
文玩小白听得脸色发白，手一抖，差点把铜钱扔了：“啊？真……真的吗？我说我怎么最近老睡不好！主播，那……那怎么办？”
直播间弹幕也瞬间多了起来：
【吃瓜群众：卧槽？剧本吗？说得跟真的一样！】
【不信邪：扯淡吧？隔着屏幕就能看出墓里情况？】
【好奇宝宝：主播继续啊，怎么净化？】
云疏没理会弹幕，对着连麦的文玩小白随口道：“简单。找个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用个干净的红布包着，放阳台或者窗外暴晒三天。晒的时候，旁边放碗清水。晒完就没事了，留着当个念想也行。”
方法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
文玩小白将信将疑，但还是连连道谢，断开了连麦。
直播继续，弹幕里质疑和讨论的声音多了起来，但云疏依旧那副懒散样子，不怎么互动。
几天后，云疏又一次随缘开播。刚开播没多久，那个“文玩小白”就激动地冲进直播间，疯狂刷起了小礼物（最便宜的那种），并发弹幕：
【文玩小白：老祖宗！不，主播！神了！真的神了！我按您说的晒了三天，那铜钱摸着感觉都不一样了！暖乎乎的！而且我这几天睡得特别香！我老婆还说家里感觉清爽了很多！您真是高人啊！】
这条弹幕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头，顿时激起了更多讨论。
【路人甲：真的假的？托吧？】
【围观群众：看起来不像演的啊，这哥们儿上次连麦确实挺真实的。】
【玄学爱好者：难道主播真有点东西？这Id不是瞎起的？】
直播间的人数，第一次突破了五十人。虽然依旧算不上火，但总算有了点“人气”。
云疏看着屏幕上“文玩小白”激动的发言和那些讨论的弹幕，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嗯，解决了就好。”
然后，他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帮邻居指了个路。
这次直播结束后，关于“活了万岁的老祖宗”直播间有个“神棍”主播，好像真有点本事的讨论，开始在小范围内悄悄流传。
而云疏本人，对于这点微末的人气增长毫不在意。他关掉直播，对楚雨薇道：
“明天想吃那家新开的粤式早茶，记得提前点。”
直播，于他而言，依旧只是个随手的消遣。有乐子就看会儿，没乐子就关。至于粉丝、人气？那是什么？能换好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