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博物馆的穹顶在血月映照下泛着青灰色,正门玻璃早已碎裂,旋转门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吴起灵握着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率先踏过满地玻璃碴,靴底碾过碎片的脆响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韩氏的安保系统在负一层控制室,”韩舒芙紧跟在他身后,指尖划过墙壁上的电子锁,“但主展区的青铜鼎应该还在原位,那是战国时期的镇墓鼎,地脉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大厅穹顶突然传来“咔嗒”声,数道黑影顺着雕花梁柱滑下来,倒挂在头顶的吊灯架上。那些黑影有着孩童的身形,皮肤却像泡发的腐肉,十指指甲泛着青黑,正是以吸食生人精气为生的“吊煞”。
“小心!”吴起灵猛地将韩舒芙拽到身后,侧身避开一道抓来的黑影。秦皇剑-红焰麒麟骤然出鞘,赤红剑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斩断两只吊煞的脚踝。断裂处涌出腥臭的黑血,落地时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坑。
剩下的吊煞发出尖锐的嘶鸣,齐齐从头顶扑下来。吴起灵不退反进,左脚蹬地旋身,右臂带着麒麟血的淡金光晕横扫而出。这记格斗术中的回旋肘精准撞在最前一只吊煞的面门,只听脆响传来,那怪物的头骨竟被硬生生击碎,化作黑烟消散。
“用阳气冲它们!”韩舒芙从包里摸出三枚铜钱,屈指弹向空中。铜钱带着金芒撞上两只吊煞,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些怪物像是畏惧火焰的飞蛾,尖叫着向后退缩。
吴起灵抓住空隙纵身跃起,秦皇剑-红焰麒麟在半空划出赤红弧线,剑气如同扇形展开,将剩余的吊煞尽数绞碎。黑血溅在展柜玻璃上,很快被剑上残留的麒麟火灼烧殆尽,只留下淡淡的焦痕。
“负一层入口在那边。”韩舒芙指向西侧的楼梯间,那里的防火门已经被蛮力撞开,门轴处还挂着带血的布条。
下行的楼梯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墙壁上布满抓挠的深痕。走到转角处,吴起灵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侧耳听着下方传来的沉重喘息声。那声音不似人类,倒像是某种大型野兽在粗重地呼吸,还夹杂着骨骼摩擦的咯吱声。
“是‘尸魁’。”他压低声音,麒麟血在体内缓缓流转,“被界隙能量催化的百年古尸,刀枪难入。”
韩舒芙从背包里取出一管荧光绿的液体:“这是韩氏研发的灵能溶解剂,对阴邪之物的肉身有腐蚀性。”
吴起灵接过试剂管别在腰间,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率先下楼。负一层的走廊尽头,一头两米多高的庞然大物正背对着他们啃食着什么——那怪物浑身覆盖着干枯的黑皮,暴露出的肋骨如同嶙峋的铁条,十根手指是闪烁寒芒的骨爪,正是尸魁。
听到脚步声,尸魁猛地转头,腐烂的脸上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里淌着粘稠的黑液。它嘶吼着扑来,带起的腥风几乎让人窒息。
吴起灵不退反进,侧身避开骨爪的横扫,右手攥拳,麒麟血的金光在拳面凝聚,狠狠砸在尸魁的肋骨处。“咔嚓”脆响中,数根肋骨应声断裂,但尸魁仿佛毫无痛感,另一只骨爪已经抓向他的头颅。
“就是现在!”韩舒芙看准时机,将灵能溶解剂掷向尸魁的脖颈。绿色液体泼溅在黑皮上,瞬间冒出白烟,尸魁发出痛苦的咆哮,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
吴起灵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秦皇剑-红焰麒麟带着赤焰直刺尸魁的胸口。剑刃没柄而入,赤红的剑气在尸魁体内炸开,将其腐烂的内脏尽数焚毁。尸魁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化作一滩冒着白烟的黑泥。
控制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设备已经被砸得稀烂。韩舒芙蹲在控制台前,手指在残存的线路上快速拨动:“主展区的灵能屏障还能启动,但需要五分钟时间充能。”
“足够了。”吴起灵看向监控屏幕,画面里主展区的中央展台空着,那尊青铜鼎竟不翼而飞,“鼎不见了。”
韩舒芙猛地抬头,屏幕上的画面突然闪烁起来,接着出现大片雪花。整个负一层的灯光骤然熄灭,只有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芒,映得墙壁上的人影扭曲变形。
“在上面。”吴起灵突然抬头,秦皇剑-红焰麒麟指向头顶的通风管道。管道铁皮被硬生生撕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坠了下来,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韩舒芙。
吴起灵飞身将她扑到一边,青铜鼎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通风管道跃下,稳稳落在鼎边,兜帽下露出苍白的脸,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吴起灵,久仰大名。”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玻璃,“我是‘影阁’的墨先生,想借这青铜鼎用用。”
“界隙裂隙是你们弄出来的?”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麒麟血在体内急速运转,皮肤下的纹路隐隐发光。
墨先生轻笑一声,抬手一挥,周围的阴影里突然涌出数十只黑影,形态各异,有缺眼的吊死鬼,有断腿的落水鬼,都是被他控制的阴物。“鬼王大人需要地脉灵气打开阴阳界门,这鼎可是最好的钥匙。”
黑影们嘶吼着扑来,吴起灵将秦皇剑-红焰麒麟递给左手,右手成拳,迎着最前的吊死鬼冲上去。他的格斗术在狭窄的空间里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拳都带着麒麟血的阳刚之气,拳风扫过,黑影纷纷溃散。
韩舒芙趁机跑到控制台前,手指在紧急按钮上连按:“屏障充能完毕!”
嗡——
淡蓝色的能量屏障从墙壁里涌出,将整个负一层笼罩。黑影撞在屏障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化作黑烟消散。墨先生脸色微变,风衣下突然伸出数根黑色触须,如同活物般刺向韩舒芙。
“小心!”吴起灵掷出秦皇剑-红焰麒麟,赤红剑光瞬间斩断触须。剑身在半空回旋,精准落回他手中。这记剑指之术正是他的绝技,以麒麟血催动剑气,可御剑远程攻击。
墨先生看着断落的触须在地上蠕动成黑雾,眼神变得阴冷:“麒麟血果然名不虚传,但你能护她多久?”
他猛地跺脚,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大量黑液,很快凝聚成一头巨大的蛇形怪物,鳞片是由无数骷髅头组成,蛇口张开时,里面满是倒刺的獠牙。
“骨蛇!”韩舒芙脸色一白,“是用万人骨殖炼制的邪物!”
骨蛇嘶吼着扑来,腥风裹挟着怨毒之气,连能量屏障都泛起涟漪。吴起灵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麒麟血彻底爆发,蓝翔夹克下的身躯亮起耀眼的金光。他踩着格斗步快速游走,避开骨蛇的撕咬,秦皇剑-红焰麒麟在他手中化作一道赤色流光,不断斩在骨蛇的鳞片上。
“铛铛”脆响中,骷髅鳞片不断碎裂,但很快又有新的骨殖补上。吴起灵渐渐察觉不对,这骨蛇的核心不在躯体,而在墨先生手中的那面黑色令牌上。
“韩舒芙,打他手里的令牌!”
韩舒芙立刻会意,从包里取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去!”
黄符带着金芒射向墨先生,他急忙用风衣格挡,符纸在衣料上炸开金光,逼得他连连后退。就在这瞬间,吴起灵抓住机会,纵身跃起,秦皇剑-红焰麒麟凝聚起所有赤焰,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狠狠刺入骨蛇的七寸。
“吼——!”
骨蛇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组成鳞片的骷髅头纷纷脱落,露出里面漆黑的核心。吴起灵手腕翻转,剑气爆发,将核心彻底击碎。骨蛇庞大的身躯瞬间溃散,化作一地碎骨。
墨先生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钻进阴影。吴起灵岂会给他机会,一个箭步追上,手肘击中他的后心。墨先生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黑血,兜帽滑落,露出脸上纵横交错的黑色纹路。
“鬼王不会放过你们的……”墨先生怨毒地瞪着他们,身体突然化作黑烟,消失在通风管道里。
能量屏障缓缓收起,负一层恢复了平静。韩舒芙走到青铜鼎边,轻轻抚摸着鼎身的饕餮纹:“还好鼎没被破坏,地脉灵气还在。”
吴起灵收起秦皇剑-红焰麒麟,走到控制台前查看:“影阁既然盯上了灵能节点,其他地方肯定也出事了。”
他话音刚落,韩舒芙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特殊事务局的紧急代码。接通后,里面传来急促的喘息声:“韩小姐……东郊灵能塔……失守了……”
电话突然中断,只剩下忙音。吴起灵看向韩舒芙,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去东郊。”
“你留在这里,”吴起灵摇头,“守住青铜鼎很重要。”
“我说过,我跟你一起去。”韩舒芙拿起地上的铜钱剑,指尖在剑身上轻轻划过,“韩氏的应急仓库里有灵能战车,速度比装甲车快三倍。”
吴起灵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沉默片刻后点头:“走。”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穿过布满残骸的大厅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抬头望去,血月边缘裂开一道缝隙,漆黑的雾气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笼罩了半个城市。
“界门要开了。”吴起灵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剑身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我们必须赶在鬼王完全降临前,守住最后几个灵能节点。”
韩舒芙发动灵能战车时,引擎的轰鸣打破了街道的死寂。战车如同蓝色闪电,冲破弥漫的黑雾,朝着东郊疾驰而去。吴起灵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废墟,蓝翔夹克的袖口被风吹起,露出手腕上因麒麟血沸腾而发红的皮肤。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而身边副驾驶座上的韩舒芙,正专注地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却没有丝毫犹豫。在这场百鬼夜行的浩劫中,这个看似柔弱的千金总裁,早已不是需要被保护的菟丝花,而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同伴。
战车冲破最后一层黑雾,东郊灵能塔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那座银白色的高塔已经倾斜,塔顶的灵能核心发出暗淡的红光,周围弥漫着比市区浓郁数倍的阴邪之气。
吴起灵抽出秦皇剑-红焰麒麟,赤红的剑光映亮了他的眼睛:“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