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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在稻妻城偶遇热情过头的绮良良。

她邀请空参观自己精心布置的“爱巢”——一个堆满旅行者偷拍照的猫窝。

当空试图拒绝时,绮良良突然亮出指甲。

“前辈不乖哦~”她甜蜜地笑着,尾巴缠住空的手腕。

“上次那个枫丹人碰了前辈的手……后来他再也没出现过呢。”

空发现房间弥漫着特制猫薄荷香气,身体逐渐失去力气……

稻妻城傍晚的天色总像被薄墨晕染过,层叠的屋檐在渐暗的光线下愈发显得幽深。空结束了和天领奉行那帮武士又一次的“友好交流”,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石板路被雨水浸润得发亮,倒映着两侧纸灯笼朦胧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远处飘来的炊烟味道。他只想尽快穿过这片区域,回到尘歌壶那点安稳的炉火旁,让派蒙那张吵吵嚷嚷的小嘴把今天的烦心事都冲淡。

然而,就在他转过一个堆满陈旧木桶的拐角时,一个轻快得如同踩着风铃跳跃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他的视线。

“呀!前辈!”

那声音清脆又带着一丝甜腻的尾音,像刚出炉的蜜糖点心。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抹鲜艳的草绿色已经旋风般刮到了面前,带着一股混合着阳光、青草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近乎甜腻的暖香气息,瞬间冲散了小巷的阴湿。

是绮良良。

她今天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快递员制服,而是一件剪裁精致的稻妻风格常服,柔和的樱色底子上绣着细小的猫爪印纹样,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脖颈。

那双猫科动物特有的竖瞳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芒,像两颗打磨圆润的翡翠,此刻正毫不掩饰地、直勾勾地锁定在空的脸上。她微微歪着头,蓬松的浅粉色发丝从脸颊旁滑落,嘴角弯起的弧度甜美得有些不真实。

“真的是前辈!好巧呀!”她雀跃着,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整个人几乎要贴到空身上来,那股独特的暖香更加浓郁了。“绮良良刚刚送完最后一单包裹,正想着要不要去木漏茶室碰碰运气呢!结果就在这里遇见前辈啦!这一定是命运的指引哦~”

空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后背几乎抵在了冰冷的石墙上。绮良良的热情如同夏日正午的骄阳,毫无遮拦,扑面而来,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

他勉强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是挺巧的,绮良良。工作辛苦了。”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对方过分靠近的身体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那眼神……太专注了,仿佛他是这片天地间唯一值得注视的存在,这种专注让他心底莫名地掠过一丝不安。

“不辛苦不辛苦!”绮良良用力摇头,发丝轻晃,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空的细微闪避,反而又向前蹭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仰着脸,笑容更加灿烂,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热切,“前辈这是要去哪里呀?一个人吗?派蒙那个小贪吃鬼没跟着前辈吗?”

“她……在尘歌壶休息。”空含糊地回答,视线不经意间掠过绮良良交叠在身后的双手。那十指修剪得圆润干净,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泽,看起来无害又可爱。但就在那一瞥之间,空似乎捕捉到一点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冷光,在某个指甲尖上一闪而过。是错觉吗?巷子里的光线太暗了。

“这样啊……”绮良良的声音拖长了一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的喟叹,仿佛派蒙的缺席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她那双猫瞳里的光似乎更亮了些,像锁定了猎物的猫咪。

“那前辈现在有空吗?”

她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撒娇般的鼻音,“绮良良有个特别特别棒的地方,一直一直想带前辈去看看!就在前面不远!是我花了好久好久才布置好的,只给前辈一个人看的秘密基地哦!保证前辈会喜欢的!”

秘密基地?只给他一个人看?空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那股萦绕在鼻尖的、属于绮良良的独特暖香似乎随着她话语里的热切而变得更加浓郁,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头脑微微发晕的甜意。他下意识地吸了口气,试图让清凉的空气驱散这份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同时心中警铃微作。

“秘密基地?”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迟疑和谨慎,目光审视着绮良良脸上过分甜美的笑容,“今天可能不太方便,绮良良。我还有些委托要去处理,而且……”

“前辈!”绮良良突然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一种尖锐的穿透力,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甚至更加灿烂,仿佛刚才那声短促的打断只是空幻听。她微微踮起脚尖,更加凑近空的脸,那双翡翠般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收缩成极细的线,清晰地映出空有些错愕的面孔。

“不要拒绝绮良良嘛,”她的语调又瞬间变得绵软甜腻,像裹了厚厚糖霜的糯米团子,然而其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那个地方真的超级——棒的!是绮良良准备了很久很久的心意哦!前辈不去的话……”她微微嘟起嘴,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毫无波澜,冰冷得像深潭,“绮良良会非常、非常、非常——伤心的!”

尾音落下,小巷里陷入一片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远处隐隐传来一两声模糊的吆喝。空清晰地看到,绮良良那双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此刻正缓缓地、极其自然地垂落到身侧。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一下下地轻轻刮擦着身旁粗糙的木桶表面。

吱呀…吱呀……

极其细微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钻进空的耳朵。伴随着这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空的目光猛地凝固在绮良良的指尖——那原本粉嫩圆润的指甲,不知何时竟悄然伸长、变得异常尖锐!

如同打磨得极其锋利的微小匕首,在灯笼幽微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的、令人心头发寒的冷冽光泽!每一次刮擦木桶,都留下几道清晰的白痕,木屑无声飘落。

空的后背瞬间绷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窜而上。刚才巷口的暖风,此刻吹在身上竟带着刺骨的冰冷。他强压下心头骤然翻涌的警兆,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让声音保持平稳:“绮良良,你的……指甲?”

“嗯?”绮良良像是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几根锐利得可怕的指甲,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纯真的困惑表情,仿佛那只是不小心沾上了脏东西。

她抬起手,歪着头,对着灯笼光仔细端详着那寒光闪闪的指尖,甚至还伸出粉嫩的舌尖,极其自然地、如同猫咪梳理毛发般,轻轻舔舐了一下那最锋利的尖端。

“啊呀,”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点懊恼意味的轻呼,但那眼神里却分明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掠过一丝近乎戏谑的笑意,“最近送包裹太忙了,都没顾得上好好修剪呢。不过前辈放心,”她抬起眼,重新看向空,笑容甜美依旧,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它们很乖的,不会随便伤人的。只要……前辈也乖乖的。”

最后几个字,她放慢了语速,声音压得又轻又软,像是在说一句情人间的悄悄话,然而那双猫瞳深处,却清晰地燃起两簇冰冷、执着、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火焰。

“来嘛,前辈,”她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邀请的姿态,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直接探向空的手腕。那尖锐的指甲距离空的皮肤只有毫厘之遥,冰冷的锋芒几乎能刺破空气。“绮良良的秘密基地就在前面,很近很近的。前辈一定会喜欢的!我保证!”

她的声音如同裹了蜜糖的蛛丝,甜腻而粘稠,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空看着那近在咫尺、闪烁着致命寒光的指尖,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想要反抗,但一股莫名的、沉重的疲惫感却如同潮水般悄然漫上四肢百骸。

他深吸一口气,小巷中那无处不在的、属于绮良良的奇异暖香更加汹涌地涌入鼻腔,带着一种令人昏昏欲醉的甜腻。眩晕感加重了。

理智在疯狂报警,但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捆缚,变得迟钝而沉重。那锐利的指甲尖轻轻抵住了他手腕内侧最柔软的皮肤,冰冷的触感瞬间穿透布料,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威胁,赤裸裸的,裹着糖衣的威胁。

“……好。”空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妥协,“带路吧,绮良良。”

“太好啦!前辈果然最好了!”绮良良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无比灿烂、仿佛能点亮整个小巷的笑容,所有的阴霾和冰冷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孩子般的喜悦。她那只带着致命指甲的手,极其自然地滑落下来,转而亲昵地、紧紧地挽住了空的胳膊,半个身体都依偎过来,像是挂在了他身上。

那股浓郁的暖香瞬间将空包围,如同一个无形的茧。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在那股香气的侵袭和手臂上传来的、不容挣脱的力道下,只能被动地被绮良良带着向前走去。她脚步轻快,像一只终于捕获了心爱玩具的猫,拖着自己的“猎物”,熟门熟路地拐进了更深、更狭窄的巷子深处。

巷子越走越深,两侧的墙壁越来越高,挤压着本就狭窄的天空,光线愈发昏暗。脚下的石板路也变得凹凸不平,积着浑浊的水洼。

绮良良却像是走在自家的庭院里,轻盈地避开每一处障碍,挽着空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她不时侧过头,用那双在幽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猫瞳看向空,嘴角始终噙着那抹甜得发腻的微笑。

“前辈别担心,马上就到啦!”她欢快地说着,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激起微弱的回音。

终于,在迷宫般的小巷尽头,一扇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木门出现在眼前。门板斑驳,漆皮剥落,门环上锈迹斑斑,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毫不起眼。

“就是这里哦!”绮良良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她松开空的手臂,像献宝一样小跑到门前。没有钥匙,她只是伸出那带着锐利指甲的手,指尖在门板上某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机括弹动声响起。绮良良随即伸手一推。

吱呀——

沉重的木门向内无声地滑开,一股比小巷中浓郁数倍、几乎凝成实质的、混合着阳光、青草、干燥木屑以及那种独特甜腻暖香的复杂气息,如同潮水般猛地从门内涌出,瞬间将空整个人淹没。

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但那股气息无孔不入,钻入他的鼻腔,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神恍惚的暖意。他下意识地抬眼向门内望去。

光线并不明亮,是一种被刻意调暗的、仿佛黄昏时分般的暖橘色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面。厚厚的、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深绿色绒毯铺满了整个视线所及的地面,一直延伸到房间深处。那颜色鲜活而饱满,踩上去的触感一定如同春日里最茂盛的草地。

绒毯上,随意地散落着许多色彩鲜艳、蓬松柔软的圆形软垫,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像一个个巨大的、毛茸茸的蘑菇从地板上生长出来。

墙壁并非寻常的木板或土墙,而是被精心编织的、带有天然纹理的巨大藤蔓和柔韧枝条所覆盖。翠绿的叶片点缀其间,散发着清新的植物气息,巧妙地营造出一种置身于巨大树洞或隐秘巢穴深处的奇异氛围。

藤蔓间隙,巧妙地镶嵌着一些散发着柔和暖光的晶石或特制的灯笼,光线被藤叶过滤,在地毯上投下摇曳婆娑、如同水波般的光影。

房间的角落里,堆叠着许多看起来极其柔软舒适的织物——蓬松的棉被、丝滑的绸缎、带着毛绒边的毯子,层层叠叠,堆砌成一个巨大、慵懒、充满诱惑的“窝”。窝的中心微微凹陷,仿佛是为某个特定的人预留的专属位置。

空气中,那股奇异的甜腻暖香无处不在,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薄雾,丝丝缕缕,缭绕不散。它温柔地包裹着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带着一种强烈的、令人放松戒备的安抚感,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令人心跳加速的躁动。

这确实是一个巢穴。一个被精心打造、充满了野性自然气息与扭曲占有欲的、只属于“主人”的温暖牢笼。

“怎么样?前辈!”绮良良像只快乐的小鸟,轻盈地蹦跳着进了门,转过身,张开双臂,脸上洋溢着纯粹的、近乎炫耀的骄傲笑容,在暖橘色的光线下,她的身影仿佛都笼罩着一层梦幻的光晕,“绮良良的‘爱巢’,是不是超级棒?是不是特别特别温暖?是不是……”她微微歪头,猫瞳里闪烁着期待又带着一丝隐秘紧张的光,“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她的话语带着滚烫的期待,像无形的丝线缠绕上来。空站在门口,那浓郁的暖香几乎让他窒息。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目光艰难地从这精心打造的、充满原始诱惑的牢笼上移开,落在绮良良那张写满期待的脸上。

“……很特别。”空的声音有些发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他试图迈步进去,但双腿却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他强迫自己将视线投向房间更深处,想寻找一些正常点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缓解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扫过左侧那面被藤蔓和枝条覆盖的墙壁时,他的动作、呼吸,甚至心跳,都在瞬间凝固了!

那面墙……那面看似自然野趣的藤蔓墙……在那些摇曳的枝叶和藤蔓的缝隙之间,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贴满了、挂满了、钉满了……无数张纸片!

是照片!

全都是照片!

而且每一张照片的主角,都只有一个人——他自己!

空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头顶劈到脚底,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他猛地向前踉跄了一步,几乎是扑到了那面墙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近的,远的;清晰的,模糊的;正面的,侧面的,甚至背影……无数个“空”被定格在方寸之间。

他在璃月港的绯云坡挑选小吃,阳光洒在侧脸;他在蒙德城的风神像下闭目小憩,风掠过发梢;他在层岩巨渊的矿道里挥剑战斗,泥点溅上脸颊;他在须弥雨林的篝火旁沉思,火光跳跃在瞳孔里……甚至还有他刚刚踏入稻妻城时,站在离岛码头,略带迷茫地眺望远方的样子!

有些照片明显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偷拍的,画面有些晃动模糊;有些则清晰得可怕,仿佛拍摄者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捕捉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疲惫时眼下的阴影,战斗时紧绷的唇角,吃到美食时满足的眯眼,甚至是……在无人处流露出的、一闪而过的脆弱和茫然。

照片被精心排列,有的用细小的猫爪印形状的磁铁吸在藤蔓上,有的被小心翼翼地钉在枝条间,更多的则是层层叠叠地粘贴覆盖,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墙壁的底色。时间跨度之长,地点分布之广,数量之多,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这……这些……”空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猛地回头,看向站在房间中央、依旧带着甜美笑容的绮良良,一股寒意比刚才看到她的指甲时更加汹涌地攫住了他,“你……你什么时候……”

“啊呀!被前辈发现绮良良的小收藏了!”绮良良非但没有丝毫惊慌或羞赧,反而像是被夸奖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脸上瞬间绽放出更加明媚灿烂的笑容,甚至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她脚步轻快地蹦跳过来,停在空的身侧,仰着脸,用那双亮晶晶的、倒映着无数个“空”的猫瞳凝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炽热的迷恋。

“因为前辈太耀眼了呀!”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天真,“无论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像太阳一样!绮良良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追着前辈跑呢!”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抚摸过一张照片——那是空在璃月港万民堂门口,正把一块金丝虾球递给派蒙的瞬间,他脸上带着无奈又纵容的浅笑。

“看,”绮良良的指尖在那抹笑容上流连,声音轻得像梦呓,“前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好看……绮良良好喜欢。”她的语气陡然低落下来,带着一丝委屈的鼻音,“可是前辈总是在忙,总是有那么多地方要去,有那么多人在身边……派蒙,还有好多好多其他人……他们都能那么靠近前辈……”

她的手指缓缓从照片上移开,转而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到了空垂在身侧、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背。那触感冰凉而柔软,却让空如同被毒蛇舔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甩开。

然而,绮良良的动作比他更快!

就在空的手指刚刚屈起,肌肉绷紧的刹那——

一条毛茸茸的、带着温热体温和惊人力量的草绿色尾巴,如同蓄势待发的灵蛇,毫无征兆地从绮良良身后闪电般探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瞬间缠上了空的手腕!

那缠绕的方式极其巧妙,并非粗暴的捆缚,而是如同藤蔓攀附,带着一种亲昵的、却绝对牢固的贴合感。尾巴内侧柔软温暖的绒毛紧贴着空的皮肤,外侧则带着不容挣脱的韧劲。空只觉得手腕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让他试图挣脱的动作瞬间被扼制!

“前辈不乖哦~”

绮良甜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甜蜜的责备,如同情人间的嗔怪。她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贴得极近,近到空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耳廓,带着那股无处不在的、令人眩晕的暖香。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甜美得近乎虚幻的笑容,但那双猫瞳,在暖橘色的光线下,却清晰地收缩成两条冰冷、幽深的竖线,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绮良良只是想碰碰前辈而已,”她微微嘟起嘴,声音里带着委屈,可那缠绕在空手腕上的尾巴,力道却在悄然加重,如同逐渐收紧的活结,“前辈为什么要躲开呢?这样……绮良良会伤心的。”

手腕被那毛茸茸的尾巴紧紧缠住,那温暖柔软的触感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带来一阵阵灼痛和强烈的禁锢感。空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绮良良近在咫尺的甜美笑容和那双冰冷竖瞳形成的巨大反差,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从震惊的麻木中清醒过来。

愤怒、被窥视的羞耻、以及深沉的恐惧,如同火山熔岩般在心底轰然爆发!

“放手!绮良良!”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猛地发力,试图用蛮力挣脱那看似柔软实则坚韧无比的尾巴束缚。手臂的肌肉贲张,骨骼甚至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然而,那缠绕在手腕上的草绿色“藤蔓”纹丝不动!甚至在他挣扎的瞬间,更加收紧了!尾巴内侧的绒毛挤压着皮肤,带来更强烈的压迫感,外侧的韧劲则如同钢箍,死死锁住他的腕骨。

“唔……”绮良良发出一声短促的、仿佛吃痛的轻哼,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因为空激烈的反抗而染上了一层病态的、近乎兴奋的红晕。

她非但没有松力,反而就着空挣扎的力道,身体更加紧密地贴了上来,另一只手也如同灵蛇般攀上空的肩膀,尖锐的指甲若有若无地划过他颈侧的皮肤,带起一阵冰冷的战栗。

“前辈……力气好大……”她喘息着,猫瞳里的光芒却亮得骇人,像两簇燃烧的鬼火,“但是……不可以哦。在绮良良的‘爱巢’里,前辈要乖乖的……”她踮起脚尖,凑到空的耳边,温热的、带着那股奇异甜香的气息直接灌入他的耳道,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恶魔的呓语,“要像以前那样……听话才行……”

以前?听话?

这两个词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空的脑海。他猛地想起几天前在花见坂路口那次短暂的、被他几乎遗忘的偶遇。一个来自枫丹的商人,似乎对旅行者的事迹很感兴趣,在他匆匆经过时,热情地伸出手想与他握手寒暄。

当时,他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节,短暂地、敷衍地碰了一下对方的手指尖,连一秒都不到,就抽身离开了。

难道……难道就是那一下?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空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怒而嘶哑。他停止了徒劳的挣扎,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绮良良那张依旧甜美的脸,试图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猫瞳里找到答案。

绮良良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问题,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灿烂,甚至咯咯地轻笑起来,身体因为笑声而微微颤抖,带动着缠绕在空手腕上的尾巴也轻轻晃动,摩擦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痒意。

“那个……枫丹来的讨厌鬼?”她歪着头,猫瞳弯成了月牙,里面却闪烁着纯粹的、冰冷的恶意,“他的手……那么脏……怎么配碰前辈呢?”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谈论天气,“绮良良只是……稍微提醒了他一下,让他离前辈远一点而已。”

她松开攀着空肩膀的手,抬起自己那只带着锐利指甲的手,在空眼前晃了晃。那锋利的指甲尖在暖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绮良良的爪子,虽然平时是用来开快递箱的,”她甜甜地笑着,声音如同裹了蜜糖的毒药,“但是呢……偶尔……也会用来清理一些……黏在宝物上的……脏东西哦。”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空气,做了一个极其轻柔、却又无比精准的“切割”动作。

“后来嘛……”绮良良耸了耸肩,笑容天真无邪,“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呢。大概是……回他的枫丹老家去了吧?或者……去了更远、更安静的地方?谁知道呢。”她轻飘飘地说完,仿佛谈论的只是一只被驱赶走的苍蝇。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瞬间席卷了空的全身,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他看着绮良良那张近在咫尺、依旧甜美纯真的脸,听着她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最恐怖的话语,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疯子!眼前这个紧紧贴着他、用尾巴缠绕着他、笑得如同天使的猫娘,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占有欲扭曲到极致的疯子!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濒死的野兽在空体内发出最后的咆哮!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马上逃离这个魔窟!趁着现在,趁着她的双手还没有完全钳制住他!

“放开我!”空发出一声低吼,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侧面一撞!肩膀狠狠撞在绮良良的胸口,试图将她撞开,同时被尾巴缠住的右手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向后猛拽!

绮良良似乎没料到他在听完枫丹人的“结局”后还敢如此激烈地反抗,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缠在空手腕上的尾巴也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出现了一丝松动!

机会!

空心中狂吼,趁着那尾巴力道稍懈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手臂向外一旋、一抽!

嗤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尖锐地响起!

空只觉得手腕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低头一看,袖口被绮良良尾巴上坚韧的毛发和那瞬间下意识收紧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皮肤上也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痕。但与此同时,那股强大的束缚力终于消失了!他的右手获得了自由!

没有半分犹豫!空甚至顾不上手腕的疼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拧身,朝着那扇半开的、通往外面小巷的木门冲去!一步,两步!只要冲出去!只要回到有人的地方!

自由!空气!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

“前辈——!!!”

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尖叫,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猛地在他身后炸响!那声音里蕴含的狂怒、绝望和被背叛的疯狂,瞬间刺穿了房间内原本甜腻的空气!

空甚至来不及回头,一股恶风已然袭至背后!

砰!

一股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在他的后心!空只觉得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得移了位,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股巨力直接掀飞!

天旋地转!

他重重地摔落在房间中央那片厚厚的、深绿色的绒毯上。预想中的坚硬撞击没有到来,柔软的绒毯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力,但那股可怕的冲撞力依旧让他胸口剧痛,眼前金星乱冒,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视野还在晃动模糊。他看到了自己刚刚立足的地方,那扇通往自由的木门,此刻……正被一个快得几乎留下残影的草绿色身影牢牢堵住!

绮良良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着,胸口急促起伏。她不再是刚才那副甜美的模样,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失控的疯狂而微微扭曲。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微微颤抖。

最令人心胆俱裂的是她的眼睛——那双翡翠般的猫瞳,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瞳孔扩张到了极致,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只留下边缘一圈极细的绿环,里面燃烧着两团熊熊的、完全失去理智的、如同地狱烈焰般的疯狂光芒!那眼神,不再是猫,而是彻底被激怒、被逼入绝境的凶兽!

她的尾巴不再优雅地摆动,而是如同一条暴怒的钢鞭,高高竖起,末梢的毛发根根炸开,在空气中危险地、高频地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嘶嘶声。那十根曾舔舐过的、尖锐如匕首的指甲,此刻全部弹出,闪烁着致命的寒光,微微屈起,如同随时准备撕裂猎物的猛禽利爪。

她堵在唯一的出口,像一座喷发着毁灭气息的活火山,将空所有的生路彻底封死。

“为什么……要跑……”绮良良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咬的牙关中硬挤出来,带着浓重的、无法理解的痛苦和被背叛的狂怒,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撞在藤蔓覆盖的墙壁上,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

“绮良良……明明……对前辈……这么好……”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堵住门的姿态却纹丝不动,如同生根。“把最好的地方……给前辈……收集前辈的一切……只想让前辈……留在这里……只看着绮良良……”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却字字泣血,疯狂的眼神死死钉在摔倒在地的空身上,仿佛要将他洞穿。

“为什么……前辈……总是……要离开绮良良?!”最后一句质问,她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尖锐得刺破耳膜,带着一种心碎的绝望和彻底爆发的毁灭欲。房间内弥漫的暖香似乎也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浓郁、躁动,带着更强的眩晕感压迫着空的神经。

空躺在柔软却如同陷阱的绒毯上,急促地喘息着,胸腔火辣辣地疼。他用手肘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黏腻冰冷。他看着堵在门口、如同恶鬼般的绮良良,心脏在绝望的深渊边缘疯狂跳动。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力量、速度、反应……他此刻的状态完全无法与眼前这陷入疯狂的猫娘抗衡。那扇门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难道……真的要像那个枫丹人一样……

绮良良堵在门口,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下来,但那双眼中的疯狂烈焰并未熄灭,反而沉淀为一种更加粘稠、更加令人窒息的黑暗。扭曲的愤怒渐渐被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的执念所覆盖。她看着空挣扎着撑起身体,那脆弱又倔强的姿态,仿佛取悦了她内心深处某种扭曲的欲望。

“前辈……不听话……”她轻轻开口,声音不再嘶吼,却带着一种空洞的、仿佛从深渊里飘出来的寒意,每一个字都敲打在空紧绷的神经上,“所以……要接受惩罚哦。”

她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空走来。高跟鞋踩在厚实的绒毯上,发出沉闷的、如同丧钟般的“噗噗”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空的心尖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扩张到极致的猫瞳,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牢牢吸噬着空的身影。

空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撑着身体的手肘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目光死死锁定着步步逼近的绮良良,大脑在绝望中疯狂运转,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生机。剑!他的佩剑!在进入小巷前,因为和天领奉行武士的“交流”气氛微妙,他习惯性地将无锋剑收进了尘歌壶的空间……该死!

就在他念头急转的瞬间,绮良良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浓郁的暖香和冰冷的压迫感。

“前辈……总是看着外面……”她喃喃着,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总是……想着离开……”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一点点凑近空的脸,冰冷的呼吸拂过他的额头。

空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就算没有剑,他还有拳头!就算打不过,也要撕下她一块肉来!

然而,就在他蓄力的刹那——

绮良良的动作却并非攻击!

她那只带着致命指甲的手,以一种快得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抬起,却并非抓向空的要害,而是极其轻柔地、如同抚摸最珍贵的瓷器般,落在了空的脸颊上!

冰冷!尖锐!

那锋利的指甲尖轻轻刮蹭着空的皮肤,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刺痛和战栗。空的身体猛地一僵,蓄势待发的力量瞬间被这诡异而恐怖的亲昵打断。

“这样……可不行呢……”绮良良歪着头,猫瞳里倒映着空惊愕僵硬的脸,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毫无温度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疯狂,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占有欲。

“前辈的眼睛……”她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迷恋,滑向空的眼角,“这么漂亮……应该只看着绮良良才对……”指甲的尖端危险地悬停在他脆弱的眼睑上方,冰冷的触感让空的眼球不受控制地颤动。

“前辈的手……”她的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同样带着锐利的指甲,轻轻握住了空撑在地上的手腕,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缠绕,“……只能被绮良良牵着……”她微微用力,尖锐的指甲陷入皮肤,带来清晰的刺痛。

“前辈的时间……”她的脸凑得更近,近到空能清晰地数清她长长的睫毛,能看清她瞳孔深处那一片毫无光亮的、死寂的黑暗,“……每一分,每一秒……都只属于绮良良……”

她的话语如同诅咒,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粘稠感,缠绕上来,勒紧空的呼吸。那无处不在的、甜腻的暖香似乎也随着她的低语而变得更加浓郁,带着一种强烈的、令人昏沉的麻痹感,丝丝缕缕地钻入空的鼻腔,渗入他的血液。

空只觉得一股沉重的、难以抗拒的疲惫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猛地从四肢百骸深处席卷而来!刚刚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激发的力量,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沉重感面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

他的手指开始发软,支撑身体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皮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次眨眼都异常艰难,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眼帘上。视野开始模糊、晃动,绮良良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分裂出重影。

“你……做了什么……”空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他试图调动元素力,但体内的风元素如同陷入泥沼,滞涩无比,根本无法凝聚。那无处不在的香气……是它!是这房间里弥漫的、绮良良身上那股奇异的暖香!

“嗯?”绮良良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微微歪头,脸上那个冰冷的笑容扩大了些许,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她轻轻抽动了一下小巧的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着什么绝世佳肴。

“前辈闻到了吗?”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满足的喟叹,眼神迷离了一瞬,“是绮良良……特制的‘安神香’哦……里面加了一点点……一点点……”她伸出舌尖,极其缓慢地舔过自己的上唇,猫瞳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只有绮良良才知道配方的……‘小乖乖’猫薄荷呢……提纯过的……”

猫薄荷!提纯!

这两个词如同最后的丧钟,在空昏沉的脑海中轰然炸响!难怪……难怪这香气如此独特,如此具有侵蚀性!普通的猫薄荷就能让猫咪神魂颠倒,而提纯过的、特制的……作用在人类身上……

“为……为什么……”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质问。身体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异常艰难。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淹没了他。

绮良良看着空眼中最后的光彩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下去,看着他强撑的身体一点点软倒下去,最终无力地瘫倒在柔软的深绿色绒毯上。她脸上那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容,终于如同初春融化的冰雪,缓缓地、极其自然地,重新转变回那种熟悉的、甜美得令人心悸的弧度。

“为什么呢?”她轻声重复着空的问题,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种纯粹的天真和满足。她慢慢地、优雅地在空的身旁跪坐下来,如同守护着自己最心爱宝藏的龙。

她伸出手,不再带着威胁的指甲,而是用柔软的指腹,极其温柔地、如同擦拭稀世珍宝般,轻轻拂去空额角因为挣扎和恐惧而渗出的细密汗珠。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怜惜。

“因为……”她俯下身,凑到空的耳边,温热的、带着浓郁甜香的呼吸拂过他已经开始变得麻木的耳垂,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甜蜜的枷锁:

“前辈……只能是绮良良的呀。”

“永远……永远都是哦。”

房间里,暖橘色的灯光温柔地流淌,将依偎的身影拉长,投在藤蔓缠绕的墙壁上,墙壁上无数个“空”在光影里沉默地凝视着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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