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价倒是不贵,雪堂主要是想去各个掌柜那儿混个脸熟,往后店铺开起来了,说不准能在那儿当个伙计”,昌福许是也觉得周雪堂在异想天开,悠悠地说道。
修真界的伙计并不是普通的伙计,除了迎来送往、招待顾客,本身还要有一定的实力才成。
毕竟在实力为尊的修真界,抢劫、杀人、夺宝是家常便饭。
一个店铺若是没有点实力震慑宵小,那它也开不起来。
周雪堂炼气七级的实力在谷中是够看了。
要在别人铺子里当打手,恐怕还差点火候。
和师父师叔对周雪堂不抱希望不同,风禾还是非常希望雪堂师叔能够成功拿下店铺伙计一职的。
据她观察,周雪堂算是师兄弟三人中最活泛的一个人。
他的天赋比赵三斤还好些,两者的实力却差不多,只因为周雪堂日常修炼时,经常偷奸耍滑。
除了缺少修真人士应该有的勤奋努力之外,自己的田地也时常丢给老实憨厚又操心师弟的昌福来管。
赵三斤提起他,一般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谷中有什么消息,甚至外界的传言,周雪堂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待人接物、迎来送往,在不清楚底细的人眼里,十分拿得出手。
雪堂师叔若是能成功当上某个店铺的伙计,往后她们种的这些作物、养的东西,说不定还能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卖出去呢。
三人闲话了一会儿,歇够了,赵三斤从背篓里掏出一把大叶菜放在周雪堂家门口,又送给昌福一把才走。
今天卖菜卖得晚,买姜种和水又花费了些时间。
回到家时,已是夕阳西下。
只余些许光亮。
土松犬听到师徒俩回家的声音,老远便从门口摇着尾巴迎上来。
风铃树叮叮当当,清脆悦耳,驱走一天的疲惫。
晚饭吃的是昨天的剩菜。
聂大娘家的面食给的是厚实,但走了半天的路,师徒俩早饿了。
将昨天剩下的鸡肉匆匆炒熟,又用剩的那把大叶菜汆了个汤。
潦草的结束了今天的晚餐。
泡完脚,风禾刚要进屋睡觉,就被赵三斤叫住。
赵三斤从屋里拿出一个保存完好的荷包递给她。
“给你,这是我小时用的,还算牢固。”
荷包上绣着几个柿子和两只挥着大钳子的螃蟹。
象征着事事如意和有“钳”(钱)。
一看就是须弥界的审美。
应该是赵母给赵三斤绣的,现在又被赵三斤传给了风禾。
没有多说什么,风禾珍惜的把荷包接了过来。
从怀里掏出那六枚灵珠,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六枚灵珠轻之又轻,放在荷包里,感受不到丝毫重量。
风禾却好似有了万贯家财一般,搂着荷包做了个黑甜的美梦。
往后这个荷包,会越来越鼓的。
因为再差,还能比刚来时更差吗。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朦朦亮,师徒俩便起床做活了。
风禾背着小篮子,到田埂上拔了些百露草。
回家剁细,拌上米糠。
打开结界,先将家里的“鸡屁股银行”喂饱。
至于赵三斤,起得比风禾还要更早。
天色刚亮,就已经拿着锄头下地去了。
披星戴月,早出晚归。
得趁着早上太阳还不大,气温没升高,多做点活儿。
这就是每个种植师的日常。
风禾则负责家里的大小琐事。
喂鸡、喂狗、打扫卫生……
烧好热水,蒸好米粥,师父回来正好能喝。
等太阳升起了,又找出家里的两个大竹筐。
将买回来的姜种均匀的在竹筐上摊开,放在太阳底下晾晒。
刚买回来的灵姜,需要稍微晒干水分,才能催芽。
这样在催芽的过程中,灵姜才不会发霉腐烂。
赵三斤没有种过姜,种植的方法还是花了十枚下品灵珠,和彭海请教来的。
不过他只说了个大概。
现下的“知识产权”都是很宝贵的,不像风禾生活的那个时代,上网一搜,到处都是详细的教程。
现下不管是种植还是养殖,亦或是修炼的技巧、法术等等,都只能靠自己摸索或者长辈传承。
吃饭的本事、保命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易传授于人。
风禾还是第一次脱离赵三斤的指挥,独立种植这个世界的作物。
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按照自己前世的经验和同类植物的属性,尝试研究。
好在赵三斤也没指望她一次便成功。
家里现在稍微宽裕些了,给风禾一次尝试的机会也无妨。
若是这次亏本了,那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她种灵米灵麦。
将灵姜放在高处晒好,嘱咐土松犬好好看家。
风禾拿起锄头,往自己的那块田走去。
一面走,一面啃烧饭时在灶旁烘好的饭团。
她得在生姜催芽之前,将这块田打理好。
上面的枝枝叉叉、稻谷的根部等杂物,都得仔仔细细地清理出来。
再撒上些草木灰消毒。
免得有遗留的病虫害,伤害姜的根部。
自种植的弟子撤走之后,那块田就没有浇过水,土壤板结的厉害。
挖都挖不动。
风禾使出吃奶的劲,用手将稻谷的根部从地里拔出来。
再敲敲上面带着的泥土。
整整齐齐的码在田埂上。
这些稻谷根晒干之后,还可以拿回家当柴烧。
她人小,力气也小,干活干得十分吃力。
灵力也有限。
用土灵力将板结的土壤稍微松动些,拔出几个稻谷根之后,灵力便被消耗一空。
整个人还头晕眼花的。
只能又歇一会儿,靠蛮力拔草。
等体内的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又继续松动土壤。
就这样循环往复。
既能种田,又能修炼,这是种植师都会的技能。
风禾干了一整个早上加中午,拔完了半块田。
她吃惯了苦,对这些事情适应的很快。
前世学农的时候,风禾也需要经常下地做试验、种标本。
脸朝黄土背朝天。
现在只不过是从学生,成为了步入社会手心向上挣钱的人罢了。
撑着一口气干完半块田,风禾才拿了锄头往家赶。
回到家,赵三斤已经吃好饭在躺椅上休息了。
种田生活说辛苦是辛苦,但还算单纯单一。
干完了活,剩下的时间就能自由分配。
洗了把脸,呼噜噜地把赵三斤留给她的饭吃完。
风禾草帽一戴,也跟赵三斤一样,在风铃树下的小躺椅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