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内,李果心中骇然。
筑基修士,竟强悍到了这种地步,能徒手接下法器。
血屠护法这才缓缓睁开眼,轻蔑地看了一眼李果。
“就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也想伤到本座?省省力气,多准备点灵石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再次闭上了眼睛。
李果脸色难看,这一次偷袭,完败。
第二天,血屠护法恢复后,继续破阵。
第三天,依旧如此。
李果也每日尝试着用不同的法器去偷袭,但无一例外,都在靠近对方三丈之内,就被其轻松毁掉。
他终于彻底放弃了偷袭的念头。
实力的差距,如隔天堑,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菲菲的气色又好转了些,腹部的伤口在丹药的作用下,已经开始缓慢愈合,但人还是没醒。
另一边的陈月,仍旧跟睡美人似的,一动不动。
阵法内的时间,过得枯燥而又压抑。
第四日,血屠护法停止破阵之后,李果干脆把腰间挂着的那几个储物袋,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
这些都是这趟从血莲教邪修手里缴获的战利品。
哗啦啦。
一堆杂物顿时堆在了地上。
法器、丹药瓶、灵石、看不懂的灵植材料、几本功法玉简,还有些衣物之类的杂物。
他开始清点起来。
这些邪修是真的穷,每个储物袋里的灵石,多的不过一百来块,少的只有几十块。
李果把所有灵石归拢到一起,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八百块整。
“唉,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他叹了口气。
也难怪这些人会去当邪修,估计都是些混得不如意的散修,禁不住诱惑,才走了歪路。
他将一千灵石尽数收好,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法器归拢到一起,足有二十来件,都丢进一个空的储物袋里。
至于那些人元血丹和材料,则通通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最后,他拿起了那几本功法秘籍。
《血神功》、《血器术》……都是些血莲教的基础玩意儿,没什么特别的。
但有一枚玉简的名字,显得格外不同。
《血傀种莲法》。
李果被这个名字吸引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阵法外的血屠护法,见他还在安安静静地打坐恢复,这才放心地将玉简翻开,快速阅读起来。
一炷香时间之后,李果眼中满是震惊。
随即,他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身影上——陈月!
这《血傀种莲法》,竟是一种歹毒无比的、操控活人傀儡的秘术!
此秘术,需要以一种特殊培育的“血莲控识虫”为媒介。
虫卵必须让被操控的目标在心甘情愿的状态下服下,才能在体内以宿主的精血为养分孵化。
虫体一旦孵化,其根系便会与宿主的大脑经脉彻底融合,逐步吞噬神智。
而后,施术者再以邪法,将宿主的肉身视为“莲池”,将虫体转化为一颗“血莲魂种”,死死地扎根于宿主的识海之中。
最终,宿主的神魂会被血莲魂种彻底吞噬,沦为一具没有自主意识,完全听命于施术者的活体傀儡。
而这傀儡,还需要通过一场名为“血莲胎仪式”的邪恶祭典,才能与施术者建立永久的神魂连接,进化为更强大的“血莲战傀”,甚至成为施术者的分身容器。
按照秘术所言,陈月体内的血莲魂种尚未彻底成熟,她现在正处于一种“半傀儡化”的状态。
也就是说,她只是丧失了意识,但还未被完全操控,所以血屠才必须将她活捉回去,完成最后的仪式。
而对李果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玉简的最后,竟记载了一种可以暂时剥离魂种,让半傀儡化宿主短暂恢复清醒的法门!
方法也并不复杂,只需要施术者先初步修会此法,再以自身精血为引,便可暂时压制魂种,唤醒宿主的神智!
李果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他眼中爆出一团精光。
有了!
若是能将陈月唤醒,她说不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底牌,能助他摆脱眼下的困境。
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他不再有半分犹豫,当即摒除杂念,对照着玉简上的法门,开始修炼起来。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血屠护法每日都会在恢复灵力后,对大阵进行一轮猛攻,然后再打坐恢复,周而复始。
李果则每日在他打坐休息的时间,心神完全沉浸在对那秘术的修炼之中。
他的储物袋里,还有上万块灵石,短时间内,阵法无忧。
第七日,血屠护法的耐心似乎被消磨殆尽了。
他停止了攻击,冲着阵内的李果喊话。
“本座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本座立刻就走,绝不伤你分毫,如何?”
李果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回了两个字。
“做梦。”
邪修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你!”
血屠被噎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咆哮:“不识抬举的东西!本座看你的灵石还能撑几天!等阵破之日,便是你求死不能之时!”
李果依旧不理不睬,仿佛没听见。
又是两日过去。
前后加起来,已经足足九天了。
在耗费了无数心神后,李果终于将那《血傀种莲法》修炼成功了。
他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过一丝把握。
他不再犹豫,立刻来到陈月身边。
他咬破自己的食指,逼出一滴殷红的精血,以指为笔,按照秘法所载,在陈月的额头上,飞快地画下了一个玄奥而又诡异的血色符文。
做完这一切,他将手掌贴在符文之上,将体内一丝灵力缓缓渡了过去。
血色符文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妖异的红光,一点点渗入陈月的皮肤之下。
李果做完这一切,静静地等待着。
一息。
两息。
三息。
终于,陈月那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空洞、毫无神采的眸子,此刻先是茫然,随即有了一丝困惑,最后,终于重新汇聚起了属于活人的神采。
她看着头顶那片流光溢彩的蓝色光幕,扶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坐直了身子。
“我……这是在哪儿?”
当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盘膝而坐、脸色有些苍白的李果身上时,记忆终于如潮水般涌来。
“李师弟?”
她终于开了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和虚弱。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