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张良那老狐狸来了!”白川掀帘冲进帐时,怀里的情报还在发烫,“带了个小匣子,说是刘邦送您的‘赔礼’,此刻就在营外等着呢!”
扶苏正用匕首削着根木棍,闻言头也没抬:“赔礼?刘邦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把削尖的木棍往地上一戳,正好插进地图上“彭城”的位置,“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张良能玩出什么花样。”
白川刚要转身,又被扶苏叫住:“让陈平带着‘听声筒’去帐后候着——张良这老小子说话爱留三分,别漏了什么要紧的。”那“听声筒”是用竹筒改的,能清晰听见帐内动静,是黑麟卫的“情报神器”。
张良走进帐时,手里果然捧着个乌木匣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扶苏将军,前日鹰嘴崖之事,皆因底下人办事糊涂,我主深感愧疚,特备薄礼赔罪。”他将匣子放在案上,轻轻推开,里面竟是块巴掌大的羊脂玉,雕着“秦楚交好”四个字。
扶苏瞥了眼玉块,指尖在案几上敲出轻响:“张先生是来当说客的?”他突然话锋一转,“听说先生年轻时曾在博浪沙椎击始皇,好大的胆子。”
张良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抚须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大秦虽有动荡,将军却能挽狂澜于既倒,实乃天命所归。”他话里带话,眼睛却瞟着帐角的弩箭——那里挂着把改良弩,射程比普通弩远出半丈。
扶苏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他起身走到张良面前,突然压低声音:“先生可知,刘邦暗中给项羽送了封信,说我黑麟卫粮草不济,劝他趁机来攻?”
张良瞳孔骤缩,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将军说笑了,我主与将军虽有小隙,却绝无通敌之理。”
“哦?”扶苏挑眉,突然提高声音,“白川,把那封从络腮胡身上搜出的信拿来,让张先生瞧瞧!”
白川立刻从帐外进来,手里拿着封绢帛,故意晃了晃才递给张良。张良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那信上的笔迹模仿刘邦的惟妙惟肖,说的正是“借项羽之力除扶苏”的计策。
其实这信是陈平昨晚仿的,连络腮胡都是提前买通的“托儿”,就等张良上钩。
帐后的陈平通过“听声筒”听得真切,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冲外面的黑麟卫比了个手势,两人立刻会意,悄悄往刘邦营地的方向摸去——按计划,他们要把“刘邦通敌”的消息“不经意”地泄露给项羽的斥候。
帐内,张良还在强作镇定:“此乃伪造之信,将军明察。”
扶苏突然笑了,拿起那块羊脂玉:“先生觉得,这玉送给项羽如何?就说是刘邦托我转交的‘投名状’。”
张良猛地站起来:“将军不可!”他情急之下失了分寸,“项羽多疑,若见此玉,定会对我主动刀!”
“哦?”扶苏步步紧逼,“这么说,先生是承认刘邦与项羽有勾结了?”
张良这才察觉中计,额角渗出细汗。他望着扶苏那双看似平静却藏着锋芒的眼睛,突然明白——眼前这年轻人,不仅有特种兵的悍勇,更有不输于任何谋士的心思。
“先生也累了,”扶苏抬手示意送客,“这玉我留下了,至于信……就当没见过。”他故意留有余地,就是要让刘邦和张良猜不透他的心思。
张良攥紧拳头,转身时脚步都有些虚浮。刚出营门,就见陈平带着个“俘虏”往帐里走,那俘虏穿着项羽军的盔甲,嘴里还喊着:“我乃楚将钟离眜的亲兵,要见扶苏将军!”
张良心里咯噔一下,脚步更快了——他得赶紧回去告诉刘邦,扶苏怕是要和项羽联手了!
帐内,扶苏看着张良的背影消失在营外,突然笑出声:“陈平这出戏演得不错,那‘钟离眜亲兵’,声音倒是学得挺像。”
陈平拱手道:“还得多谢将军指点,让属下提前找了个会模仿楚地方言的老兵。”他凑近一步,“按计划,项羽的斥候应该已经在归途等着张良了,‘刘邦通秦’的消息,不出三日就能传到彭城。”
白川挠着头笑:“那张良现在怕是急得跳脚,既怕项羽信了假消息,又怕刘邦怀疑他泄露机密——两头不是人!”
扶苏拿起那块羊脂玉,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刻字:“这玉留着没用,让人送去东胡给胡姬,就说……是我在鹰嘴崖捡的。”他想起胡姬收到礼物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三日后,彭城果然乱了套。项羽拿着从“斥候”那截获的“刘邦通秦密信”,气得把案几都掀了,当即下令要伐刘邦。范增在一旁劝了半天,才让他暂缓出兵,但心里的疙瘩算是结下了。
刘邦那边更是焦头烂额,张良回来一说扶苏的举动,他连夜召集谋士商议,却怎么也猜不透扶苏的用意——是真要联楚伐汉,还是故意挑拨离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坐在黑麟卫的营地里,看着白川他们演练新的“手语通讯”。黑麟卫们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时而握拳,时而伸指,动作虽怪,却能精准传递消息。
“将军,这手语真管用?”白川比划着“有埋伏”的手势,笑得咧开嘴,“比喊话方便多了,敌人想偷听都没门!”
扶苏点头,突然想起前世在部队练手语的日子,眼神柔和了些:“战场上,声音最容易暴露位置。这手语,能让你们活着多杀几个敌人。”他顿了顿,提高声音,“都记牢了!明天咱们去劫项羽的粮道,就用这手语联络!”
“得令!”黑麟卫们齐声应和,手语比划得更起劲了。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扶苏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心里清楚——离间计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该轮到黑麟卫的刀,好好给这乱世“松松筋骨”了。
他摸了摸怀里陈平刚送来的新情报,上面说项羽的粮道守将是个贪酒的蠢货。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扶苏握紧了腰间的短刀——胡姬送的那把,刀鞘上的狼毒花在夕阳下闪着光,像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