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混沌意识中,他成为这一切的旁观者和评论者。
……庸碌之辈,纵然挣扎,亦不过是在泥潭中打滚,徒增笑耳。他心里就这么想的。 嬴政的意志如潮水般退去,龙眠台的微光、废墟的轮廓开始模糊。然而,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抽离这片混沌之地时,下方废墟内传来的一声刻意压低的询问,却像一根细微的钩刺,轻轻绊住了他消散的注意力。
【叮——检测到强烈历史怨念波动,“帝王吃瓜系统”强制激活!宿主嬴政,绑定成功!】
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古怪机械音突兀响起,冰冷却充满戏谑。
嬴政的俯瞰再次凝实,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与些许被这所谓“系统”勾起的好奇。 嗯?亡国之恨,阶下之辱? 嬴政那即将弥散的意识微顿,这莫名之物称朕为宿主?
也罢,姑且听听,这靡靡之音的亡国之君,能诉出何等苦楚,看这“系统”有何名堂。 朱祁镇喘匀了气,刻意放低了声音,同病相怜的好奇心让他很想了解这难兄难弟的经历:“李兄,外头那姓赵的,还有你这杯东西到底多大仇怨?给咱说道说道?横竖现在也出不去,干听着那疯子劈墙心烦。”
在那至高之处,嬴政的意识如悬于九天的冰冷星辰,再次“看”向那废墟之内。墙外赵匡胤狂暴的斧声与墙内压抑的交谈,交织成一首怪异的安魂曲,尽数落入他的感知。同时,几行半透明的诡异文字如同弹幕般在他“眼前”闪过:
【名场面打卡!亡国F4在线诉苦,赵大在线劈门!】
【前排出售瓜子汽水,始陛下要不要来一份?】
【赌一包辣条,李后主等下肯定要吟诗!】
嬴政:“???” 此乃何物?竟敢戏谑于朕?
李煜清俊却憔悴的脸在惨绿幽光下更显灰败。他缓缓抬起头,“朱兄……见笑了。无非是亡国之恨,阶下之辱罢了。”
“哼。”朱由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别过脸去,也不知是讥讽李煜,还是想起了自己煤山那棵树。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溥仪小声念叨着,像是在安慰李煜,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金陵城破那日,火光映天都红了……宫里的哭声……朕现在闭上眼,还能听见。”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麻木的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虐心剧情预警!非战斗人员请备好纸巾!】
【李煜词写的是真好啊,可惜了……】 【触发支线任务:聆听李煜的哀伤。奖励:‘词帝’天赋碎片x1(集齐可瞬间掌握顶级诗词创作能力)】
嬴政冷嗤:词赋小道,亡国之音,何足挂齿?这奖励于朕如粪土。不过……这碎片收集倒有点意思。
“朕肉袒出降……跪在赵官家的马前。那青石板的冷,像是能钻进骨头缝里。”
他微微抬起头,眼中没有激烈的恨意,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屈辱,“后来封了个违命侯,住在汴梁……像个活死人。”
朱祁镇默默听着,感同身受地点点头。被俘的滋味,他尝过。他拍了拍李煜冰凉的手臂:“李兄受苦了。那这酒……”
赢政“听”着李煜用麻木平静的语调,描述金陵陷落、肉袒出降、汴梁为囚的往事。 哼,苟活偷生,不知羞耻。若易地而处,朕宁引剑自决,亦不跪敌马蹄!这“系统”竟让朕听这个?
他“听”着朱祁镇那感同身受的安慰与随之而来的怒骂。
这朱家小子,自身难保,倒有闲心怜惜他人?妇人之仁! 等等,这“系统”似乎能提供信息?查询朱祁镇被俘详情。
【指令收到。调取明英宗朱祁镇资料:‘土木堡之战’精彩集锦(高清重置版)、‘北狩’瓦剌风情录、‘夺门之变’幕后花絮。消耗吃瓜点x10。】
一股信息流涌入嬴政意识,瞬间让他明了朱祁镇的窝囊事迹。嬴政无语:……废物至此,竟还有脸安慰旁人?这瓜馊了!
“牵机引,是赵光义赐下的。说是恩典。”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他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却弥漫开来。
“畜生!”朱祁镇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拳头捏紧。
【高能预警!名道具‘牵机引’登场!】 【赵光义:哥哥救我!这锅我不背!(狗头)】
【隐藏任务触发:洞悉‘烛影斧声’之谜。奖励:神秘宝箱x1(有机会开出顶级功法、神兵利器或……谢谢惠顾)】
嬴政意识微动:兄终弟及,得位不正者,惯会使此阴毒手段。这谜题倒勾起朕一丝兴趣。宝箱?虽不知是何物,但既与隐秘相关,或有一探价值。
“这杯东西就一直跟着朕。”他抬眼看向朱祁镇,眼中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所以外面那位赵官家,大约是觉得……朕这亡国之君,连魂魄都污秽不堪,不配存于世间,更恨朕引来了他弟弟那杯毒酒吧。”
“呸!老子看他就是霸道惯了!”朱祁镇啐了一口,“自己家兄弟造的孽,倒来寻你的晦气!”
这时整个废墟剧烈摇晃!顶上的灰尘、碎屑簌簌落下,砸在几人身上。
“不好!墙要破了!”朱由检猛地跳起来,脸色煞白。
“护驾!护……”朱祁镇下意识地喊出半句,才想起身边只有三个同样狼狈的废柴。 “怎么办?怎么办啊!”溥仪抱着头,吓得魂不附体。
李煜也挣扎着站起,抱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眼中是彻底的绝望。赵匡胤的狂暴气息如寒风,已经透过裂缝汹涌而入!
【紧急任务发布:协助四名‘客户’逃生!成功奖励:大量吃瓜点、‘风水堪舆·初级’技能书、解锁系统商城预览权限!】
【警告:客户死亡将导致任务失败,扣除吃瓜点,并随机剥夺宿主一项已有能力(如:帝王气场-1)。】
嬴政:“!!!” 竟敢威胁朕?!
但他瞬间冷静。这“系统”虽诡异,却似乎蕴含超乎想象之力。技能书?商城预览?听起来似有妙用。况且,朕岂容被剥夺? “找路!快找路!这破屋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口!”朱祁镇急红了眼,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狭窄的空间里乱转,疯狂地扒拉着堆积的瓦砾和倒塌的梁柱。朱由检也顾不得骂人了,用脚踢踹着看起来可疑的墙壁。
“李从嘉!”赵匡胤的一只手猛地从裂缝中探了进来,胡乱地抓挠着!
嬴政意识飞速运转:“系统”,扫描当前环境结构,寻找薄弱点或隐藏路径!
【扫描中……消耗吃瓜点x5。扫描完成:左下方七步处,碎石堆积下有微弱气流涌动,后方疑似通道。已为宿主标注。】
一道只有嬴政能见的微光箭头,悄然指向溥仪身后那处被巨大阴影覆盖的角落! “这边!快看这边!” 溥仪,突然指着那个方向尖叫起来!他刚才被震得摔倒在地,无意中撞开了几块松动的碎石,露出了那个狭窄洞口!一股微弱泥土腥味的凉风,正从洞内缓缓透出!
【宿主暗中引导成功,吃瓜点+5。】 嬴政漠然:哼,福帝?不过是朕略施指引罢了。
“有风!是活路!”朱祁镇狂喜,第一个扑了过去,也顾不上脏,手脚并用地扒开洞口的蛛网和碎石。
“快!快进去!”朱由检也看到了希望,粗暴地推了李煜一把。
李煜被推得一个踉跄,回头望了一眼那要碎裂的怨气墙,抱着他的“牵机引”,埋头就钻进了那黑黢黢的洞口。
“溥仪!跟上!”朱祁镇吼着,一把将还在发懵的溥仪也塞了进去,自己也立刻钻入。朱由检最后一个钻人……
轰隆——!!!
怨气墙彻底崩塌!赵匡胤踏碎废墟,其暴怒的咆哮震动着整个空间。
洞口深处,只剩下亡命奔爬的喘息与身后索命的怒吼在回荡。
赢政感受着刚刚到手的少量吃瓜点和那个未解锁的商城预览权限,意识中泛起波澜:“系统”?有点意思。竟能让朕以这种方式介入。这“吃瓜点”似乎妙用无穷。
他俯瞰着那四个残破帝魂消失在更深的、未知的黑暗通道中,听着赵匡胤那不甘的咆哮。
鼠窜于地穴,奔命于永暗。罢了,今日之“瓜”暂且吃到此处。这“系统”既是朕之机缘,或可借此探寻更深之秘,乃至……阿房之踪迹。
这一次,他的意志再无滞留,却带着一丝对新获得“金手指”的盘算与探究,彻底从这片混沌之地抽离。下方的一切景象——龙眠台、废墟、逃亡者、追逐者——如同被巨大抹布擦去的污迹,瞬间归于虚无的混沌。
阿房……朕或许找到了新的途径来找寻你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再次包裹了他,那跨越千年的执念与 newly acquired 系统界面微光,共同牵引着他的意识,去向更深、更遥远,或许能离她更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