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嫣曦便醒了。
身侧的位置微微下陷，残留着温热的体温。
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恰好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萧玦不知醒了多久，正支着肘凝视她，晨光透过窗纸漫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镀了层柔光，往日的冷硬被磨得干干净净，只剩化不开的温柔。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羽毛轻搔心尖。
嫣曦脸颊一热，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脖颈处的微痒让她想起昨夜的缱绻——那些笨拙的试探、执拗的靠近，还有他滚烫的呼吸落在皮肤上的触感，瞬间让她心跳失序。
“嗯。”她低低应了声，不敢抬头看他。
萧玦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笑意更深。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累不累？”
这话直白得让嫣曦更窘迫了。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想来他也和自己一样，记着昨夜的事。
“还好。”她含糊应着，目光落在他手臂上——那里有块浅淡的淤青，是昨夜他太过急切撞到床柱留下的。
她伸手碰了碰淤青，眉头微蹙：“疼吗？”
萧玦一怔，随即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语气带着刻意的委屈：“你吹吹就不疼了。”
嫣曦当真凑近，轻轻吹了口气。
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萧玦的心猛地一颤，喉结滚动，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该起了，一会儿下人该来了。”
两人洗漱时，气氛依旧带着微妙的羞赧。
萧玦看着她笨拙地挽发，忍不住上前：“我来吧。”他的动作不算熟练，却格外轻柔，指尖偶尔擦过她的颈侧，引得嫣曦一阵轻颤。
“好了。”他将紫檀木簪别在她发间，退后一步打量，眼底满是满意。
嫣曦对着铜镜望去，发髻虽不精致，却稳稳当当，心头暖意涌动。
吃过早膳，萧玦去了书房处理积压的公文。
嫣曦回到工坊，却没心思摆弄铜铁零件，脑海里总闪过萧玦的身影。
“系统，检测萧玦的身体状态。”
“嘀——目标人物心率略快，血压正常，情绪愉悦度92。”
嫣曦松了口气，却还是担心昨夜的事影响他身体，起身翻找出安神草药，打算做些香丸。
正研磨着，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发白：“王妃！不好了！王爷在书房突然晕倒了！”
嫣曦手里的药杵“哐当”落地，心头一沉，拔腿就往书房跑。
冲进书房，只见萧玦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秦风在一旁急得手足无措，见她来了，连忙上前：“王妃！您可来了！刚才王爷处理公文时突然晕倒，我已经让人去请李大夫了，应该快到了！”
“别慌！”嫣曦强压下恐惧，快步走到萧玦身边，颤抖着探他的鼻息——还好，呼吸平稳。
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烫，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心有余悸。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疼得像被揪着。
这些日子，他早已从冰冷的“任务目标”，变成了让她牵挂的人。
“萧玦，你醒醒……别吓我……”她哽咽着，声音发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萧玦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看到嫣曦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愣住了，随即挣扎着想坐起来：“嫣曦？你怎么哭了？我没事……”
“都晕倒了还说没事！”嫣曦又气又急，眼泪掉得更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还晕吗？”
萧玦被她眼底的担忧烫得心头发热，伸手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温柔：“别哭，我真的没事，就是起身急了眼前发黑，缓过来就好了。”
“真的？”嫣曦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真的。”萧玦点点头，忽然轻笑，眼底闪过狡黠，
“或许……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着了。”
他刻意加重“没睡好”三个字，看着嫣曦的脸颊瞬间红透，眼底笑意更深。
嫣曦这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大碍，自己却吓得魂飞魄散。
她又气又恼，抬手想打他，可看着他苍白的脸，手到半空又收了回来，只能狠狠瞪他一眼：“下次再吓我，我就再也不给你做机关玩意儿了！”
“别啊！”萧玦立刻告饶，拉住她的手吻了吻，语气满是歉意，“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李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进来。
他立刻给萧玦诊脉检查，片刻后，笑着对嫣曦说：“王妃放心，王爷只是气血稍虚，加上久坐案前脑供血不足，并无大碍，好好歇几日补补气血就好。”
嫣曦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了地。
送走李大夫，萧玦看着她依旧发白的脸，满心愧疚：“嫣曦，对不起，不该让你这么担心。”
“以后不许再冒险，凡事慢慢来。”嫣曦摇摇头，语气带着关切。
“好，都听你的。”萧玦握紧她的手，眼底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绵长。
嫣曦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无比清晰——不管这是不是任务，她都想守着他，看着他健健康康，笑口常开。
而萧玦也在心里发誓，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爱她护她，绝不再让她担惊受怕。情意，在晨光里悄然蔓延，浓得像化不开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