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奇、石烨和丁伟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浆糊,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当叶晨峰那双冷得像冰刀似的眼睛扫向他们仨时,三个人腿肚子直打颤,膝盖发软,差点当场跪下。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像是刚从屠宰场搬来的地狱现场,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媛媛!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一次!”石烨扑通一声跪地,对着贾媛砰砰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眼泪鼻涕混成一团,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小静……我也不是人!你要我怎么赎罪都行,只要你还肯给我机会,我下半辈子一定好好待你!”丁伟也不甘落后,几乎是爬着靠近夏静,声音抖得像风里的破旗。
“贾媛、小静,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我们一马吧!”江少奇立马跟上,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生怕慢一步就被落下处决名单。他们心里门儿清——今晚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酒吧,全看这两个曾被他们亲手推进深渊的女孩是否动了恻隐之心。
可贾媛和夏静呢?她们眼底烧着的是怒火,是恨意,是被最亲近之人背叛后的千疮百孔。眼前这三个男人,一个是前男友,两个是现任男友,却联手将她们骗进红耀酒吧,送进青龙会那群禽兽的魔爪中。那种撕心裂肺的屈辱感,至今还缠绕在她们的皮肤上,挥之不去。
“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们?”叶晨峰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两女脸上,语气平静却不容忽视,“要不要我替你们做个了断?”
贾媛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夏静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她们终究只是普通人,要她们亲手举起砍刀杀人,太难了。可让这种渣滓继续活在世上,简直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嗯。”两人几乎同时点头,声音轻如蚊呐,却重若千钧。如果不是叶晨峰及时出现,她们恐怕已经被折磨到神志不清,甚至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贾媛忽然想起那个曾经同班的唐欣——那时候她还暗自惋惜,觉得唐欣跟着叶晨峰是瞎了眼,劝她分手去搭上江少奇这条“金主”。现在回想起来,她恨不得抽自己十个大嘴巴子。真正的金龟婿站在眼前,她却曾把恶魔当成救星。
叶晨峰弯腰,从地上捡起三把沾血的砍刀,随手一抛,刀刃“哐当”一声砸在三人脚边。
“规则很简单,”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雷鸣般炸响在每个人耳中,“你们三个,只能活一个。怎么选,看你们自己。”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他是想让他们死吗?不,那样太便宜他们了。他是要他们自己动手,亲手撕碎所谓“兄弟情谊”的遮羞布,把人性最丑陋的那一面扒出来,摊在所有人面前展览。
江少奇眼神闪烁,蹲在地上往前蹭了两步,声音发虚:“你说真的?刚才黑熊和胡子男是怎么死的,我们都看见了……你能保证,活下来的真能走?”
石烨和丁伟也猛地抬头,目光齐刷刷盯住叶晨峰,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叶晨峰只是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早看穿了一切。
下一秒,变故陡生!
江少奇突然暴起,抓起一把砍刀,反手就捅进了石烨胸口!刀尖穿心而出,鲜血喷涌如泉,溅了他满脸满身。他连擦都没擦,双眼赤红,像个疯子一样转身扑向丁伟。
“江少奇!!你他妈还是人吗?!石烨可是陪你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啊!”丁伟嘶吼着后退,看着石烨倒下的尸体,心彻底凉了。
“兄弟?”江少奇狞笑着挥刀逼近,“兄弟值几个钱?你要真讲义气,现在就自杀让我活啊!别废话!”
一刀又一刀,逼得丁伟毫无还手之力。友情、信任、过往的回忆,在这一刻全都被踩进血泊里。贾媛和夏静看得浑身发抖,胜天会的人也都沉默地看着这场荒诞而残酷的“生存游戏”。
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深”?这就是他们曾用青春托付的男人?
丁伟终于绊倒在地,拼命往后爬,手掌磨破了也不顾,嘴里还在喊:“江少奇!你清醒点!你以为杀了我们,你就能活?叶晨峰会放过你?你这是在赌命!”
“我不知道能不能活,”江少奇一步步逼近,刀尖滴血,“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动手,下一个躺下的就是我。既然早晚是个死,不如我先送你们上路!”
话音未落,砍刀高高扬起,狠狠劈下!
“咔嚓——”一声闷响,骨头断裂,脑浆迸裂。丁伟瞪大双眼,嘴唇哆嗦着,只剩一口气在喉咙里断续地挤出两个字:“江……少……奇……”
江少奇蹲下来,盯着他最后一丝生机渐渐熄灭,冷笑:“还有什么遗言?说吧,我听着呢。
江少奇刚一弯下膝盖,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谁也没料到,丁伟竟从腰后猛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江少奇的心口狠狠扎了下去。
那一瞬间,时间像是被人按下了慢放键。江少奇瞳孔骤缩——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已经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刀刃毫无阻碍地没入心脏,鲜血“噗”地一声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也溅到了丁伟惨白的脸上。
其实说到底,这一幕早有预兆。江少奇说得没错,石烨和丁伟迟早会反手捅他一刀,只是没想到,丁伟抢在了前头。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背后捅人,哪样没干过?所谓“臭味相投”,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心狠手辣的程度,半斤八两罢了。
匕首插进胸膛的那一刻,丁伟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像是完成了某种宿命的仪式。那双曾经充满算计与怨恨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焦距,生机如沙漏般一点点流尽。
而江少奇呢?他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条离水的鱼,拼命喘着冷气:“救……救我……快……救我……”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可四周一片死寂,没人动一下,甚至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两三分钟后,他的身体终于彻底瘫软下去,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仿佛还在质问这世界为何如此不公。可惜,答案没人愿意告诉他。
叶晨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落幕,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对方南祥挥了挥手:“方哥,收尾吧,别留痕迹。今晚过后,青龙会的地盘、场子、人脉,全归咱们胜天会了。”
“明白。”方南祥一点头,立刻招呼手下开始清理现场,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而叶晨峰自己,则是重新坐回沙发上,顺手拉开一罐冰啤酒,“嘶”地灌了一大口,泡沫顺着嘴角滑落。他抬眼看向角落里的贾媛和夏静,语气不算温柔,却也不带嘲讽:“你们俩,以后打算咋办?”
贾媛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我们……早就辍学了,以前靠男人吃饭,现在想想,真是瞎了眼。”夏静站在她旁边,脸色发白,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倔强。
叶晨峰眯了眯眼,忽然笑了下:“行啊,我这儿正缺人。要是愿意从头开始,我可以给你们安排活儿。路还长着呢,别把自己活死了。”
话音落下,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点头。
“峰哥,我愿意!”
“峰哥,我也要干!以后绝不靠别人,靠自己!”
她们叫出“峰哥”的那一刻,叶晨峰心里微微一动。不是感动,而是觉得——总算有人明白了:人生哪怕跌进泥里,只要想爬,总还能站起来。
他掏出手机,报了一串号码,写在烟盒背面递过去:“记好了。好好干活,真遇上过不去的坎,打这个电话。我不保证能解决所有事,但能拉一把,就不会袖手旁观。”
他知道贾媛和夏静的过去——那些不堪、屈辱、被人践踏的日子。但他更清楚,一个人的价值不该由最狼狈的时刻定义。更何况,贾媛曾是唐欣最好的朋友。那份情分,哪怕只剩一丝灰烬,他也想护住。
这世上烂人太多,可如果还能看到一点光,他又何必非要做那个吹灭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