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亭确实想好了退路,但同时也做好与敌人打一场硬仗准备。
得知马为广和胡秋分别带着两个团另一个骑兵营的兵力,分别增援邑县和永县,这些和平军并不是游击支队对手,但可能会绊住游击支队腿脚,挡住撤退路线——就连赵副参谋长都这有些冒险,劝他小心,说他成了年轻的无风。
陆文亭没有反驳,反而笑了笑:“还真有点像。”这还真是陆文亭心里话,也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陆文亭第一眼看到无风时,就好像看到自己以前影子。当然,陆文亭是读书人,没有无风那一身功夫,胆量却过犹不及。下连不久,遇上打仗,抱着枪就往前冲,没有一丝恐惧和紧张,让连长不由惊呼:“你哪像读过书的人!”
连长言外之意,陆文亭就是妥妥的愣头青。
后来当了连长,营长,陆文亭开始用脑子打仗,也越来越稳重,但骨子里的那种拼命精神绝不会改变。陆文亭发现,无风不仅有功夫,也同样喜欢用脑子打仗,这是作为当兵打仗才一年多时间的年轻人,所无法具备的素质与能力。
陆文亭愈发喜欢无风,也把他当做司令员接班人来培养,但两人又有不同之处,就是无风太过飘逸,像古代着白袍骑白马,手持宝剑,却又独来独往的侠客。
在当下环境下,这是缺点,无风需要领导这个独立大队,往后还可能领导整个支队。但人无完人,连神仙都做不到十全十美,何况无风?他那么会打仗,又忍辱负重,放弃个人恩怨,放弃找胡秋报仇,就已难能可贵,还能再过多要求什么呢?
至于这一仗,陆文亭也必须打,尤其得知马为广和胡秋分别进驻邑县和永县之后。这说明马为广急眼了,火冒三丈了,甚至失去理智了,那正好再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也是为秋收做准备,把和平军打怕了,他们就更不敢在随意欺负百姓,扛着枪进村抢粮了。
陆文亭和赵副参谋长也催马来到胡家渡。
装备已经全部运出,十五辆大车已经装备,剩下的棉衣、用具,能带多少,就带了多少,在张启发规定的时间内,迅速撤离了铁路。带不走的,全部打开车门,点着了火。
看到张启发、刘鸿宇和单鹏,陆文亭问道:“缴获到好家伙没有?”
刘鸿宇乐歪了嘴,大声报告:“六门迫击炮,还有八挺重机枪。”
“发财了。”张启发说了三个字,有惊喜,但也有担心。他料定敌人已经出动,正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陆文亭点头说道:“好极了!老刘,把你们总队干过跑能干炮的人,都找来。”
刘鸿宇迟疑了,一总队就有两门60mm迫击炮,编成两个炮兵班,也只有这两个炮兵班的战士会使用迫击炮。而且,这两个炮兵班还是在二总队学习过。
陆文亭也知道一总队情况,他是故意这么说,是在提醒刘鸿宇,要多想多准备,别有了装备不能用,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他挥手说:“立即向二总队靠拢,命令三总队立即向东撤,与大部队会合,把炮交给二总队、三总队。”
之前敌人扫荡,支队会立即分散开来,从敌人缝隙中穿插出包围圈,今天不同了,陆文亭计划先集中,向东南打开包围圈,冲出去。
现在游击支队实力与过去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已算得上兵强马壮,何况又有了这些宝贝,就算马为广和胡秋各自指挥三个和平军团,再各自配属加上一个鬼子中队,也能打其一路,碾压过去。
等冲出去之后,根据敌情,再决定是继续集中,还是分散。
已是下午三点,三个总队前后相距不到三里,浩浩荡荡,向东南方向撤退。撤退路上,陆文亭又让张启发整编队伍,把所有骑兵归拢在一起,由二总队骑兵中队统一指挥,组成一个加强骑兵中队。所有炮兵也全部集中在一起,仍由二总队炮兵小队指挥。骑兵中队和炮兵小队归属支队司令部直接掌握。
看着前后队伍,赵副参谋长不由说道:“老陆,你的实力已经和四支队相提并论了。”
“哈哈,老赵,我们支队怎么和四支队比,那刘东海可比老子牛气,老子还只算是游击支队!”
陆文亭话音里透着不服气,也当然不服气,想当初,四支队司令员本是陆文亭,但军部思虑再三,讨论再三,还是让刘东海吃了现成的。
赵副参谋长知道陆文亭心里怎么想,微微笑了笑,说道:“老陆,你们都换上新四军军装,队伍会更有精神。”
陆文亭挥手说道:“放心,来年一定换上,到时候我们就成为真正主力了!”
赵副参谋长笑道:“超过四支队。”
“四支队算啥,老子要超过所有支队!”
“你啊,你老刘还牛气。”
“哈哈——”
太阳即将落山时,侦察小队报告,从邑县赶来的和平军兵分三路,最近的已距离已只有十里地,方位正南,兵力一个团。
这回二鬼子出动的够快,陆文亭和赵副参谋长都惊叹他们的速度。陆文亭问道:“其它敌人距离多远?”
“相距超过十里,都在西南,他们相隔十里地。”
“哈哈——”陆文亭放声大笑。
赵副参谋长也摇头笑道:“这个马为广,还以为我们分散突围,他为什么就不事先侦察呢?”
陆文亭摆手说:“他要这么聪明,咱们怎么打轻松的胜仗?”
赵副参谋长开起了玩笑:“说的是,他要和你一样,还真不好对付了。”
陆文亭给了赵副参谋长一记白眼,大声命令:“命令二总队,立即准备向正南方向伪军发起攻击,三总队从西侧包抄过去,独立大队、骑兵中队、炮兵小队,跟我和赵副参谋长去二总队,张副司令员,你和老刘带一总队,保护装备物资,防备砀县方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