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立武踏入的，是一间与此前迎接他时截然不同的办公室。整间屋子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穆，显然在保密性上做足了功夫。他此刻满心都被灵核的事占据，没心思与他浪费时间闲聊，刚一站稳便直奔主题：“有话直说，我赶时间。”
海崖并未追问他为何如此心急，只是将手中那份文件递了过去，语气平静：“这是资料，你边看我边说。”
萧立武接过文件，指尖刚掀开第一页，“任务书”三个黑体大字便赫然入目，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什么意思？”
“这是组织给你安排的任务。”海崖的声音没有波澜。
“我能拒绝吗？”萧立武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不耐。眼下他满脑子都是灵船标记点的事，谁也说不清下一个世界是否合适搭建，他实在不愿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还真不能。”海崖缓缓解释，“你还记得龙成海给你说过的社会倾向等级吗？”
“记得，他当初给我定的是‘黑’。”萧立武语气冷淡。
“没错，但经过我们后续商议，最终将你调整为‘红’——也就是不稳定，但仍可争取的类别。”
萧立武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反感。自己做过什么、处境如何，明眼人都清楚，定个“红”级本就已是欺负他背后无人，如今这架势，难道是想重走龙成海的老路？
海崖似是看穿了他的不满，连忙补充：“我们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根据灵楼的规则，凡是黄级之上的灵员，都需要经过至少一年的规劝期才能再次进入灵洞。而这次任务是特派的，上面有心降你的社会等级才如此，虽带强制性，但也有商量余地。灵楼可以向你开放部分核心资料，还有相应的福利。”
萧立武嗤笑一声：“就这些？不是我看不起，我现在掌握的东西，未必比你们少。而且，灵楼的福利，现在未必有能入我眼。”
海崖却笑了，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胸有成竹：“灵楼成立十几年，若没点真底蕴，怎能立足至今？你再好好想想，当真没有想要的东西？”
这话倒是勾起了萧立武的兴趣。对方这般急于抛出橄榄枝，说明这任务必定棘手，且合适的人选寥寥无几。正好，他也能趁机试探一下灵楼的真正家底，有好处不拿白不拿。
“飞行器有吗？要能收纳隐藏，最好是贴身可携的那种。”
“有，不仅款式多，还支持定制。”海崖笑得愈发从容，那副“就怕你不提条件”的模样，看得萧立武心里有些不爽。
“那冷兵器呢？要极为坚固耐用，还得易于附魔的。”
“也有，种类齐全，同样可以定制。不少资深灵员的武器都是专属定制的。”
海崖的爽快应答，让萧立武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对方越是好说话，越说明任务的凶险程度远超想象。他沉吟片刻，语气缓和了些：“说说任务内容吧，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我不会答应。”
见他松了口，海崖暗自松了口气，终于切入正题：“这次任务的目的地是一个科技侧世界，那里的科技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有一位资深灵员长期驻守在那边，专门负责翻译解析当地的高科技产品——你见过的生物芯片，很多原理就来自那个世界。”
萧立武静静聆听，海崖继续说道关键：“那位资深灵员最近遇到了麻烦。他们的一项核心任务，是保护两位本土世界的顶级科学家外出访问。但这次访问十分特殊，当地官方无法出手。为了更好地拉近与两位科学家的关系，我们决定自行组建护卫队，确保他们的安全。”
话已至此，意思再明显不过——萧立武正是这支护卫队的候选人之一。
萧立武面露不解：“既然是资深灵员，为何还要借助外人？他们自己解决不了？”顿了顿，他补充道，“我是说，他们的武力值不够？”
“并非所有资深灵员都侧重武力。”海崖解释道，“灵楼的灵员更多偏向文化侧，驻守的那位也不例外。”
“还能这么划分？”萧立武着实有些吃惊。
“不是所有问题都能靠武力解决，很多时候，知识才是最强大的武器。”海崖语气郑重。
萧立武不置可否。于他这种底层来说，武力是最容易获取，也最能直接保障自身安全并能长时间获得成长的东西。
“那为什么是我？灵楼里资深灵员不少，社会倾向等级更低的也大有人在。”
“这就要说说‘资深’二字的由来了。”海崖缓缓道，“‘资深’并非我们划分，而是灵洞自行判定的。灵员经历的世界越多，受到灵洞的排异反应就越强烈，只能被安排到更危险的世界；反之，相对安全的世界，他们越来越难以进入，即便使用特殊手段也不行。通常经历过超过五个世界的灵员灵洞的排异比较明显，我们称为资深灵员，十个及以上的基本上被低武世界完全排斥，我们称为‘神级’灵员。”
“还有神级灵员？”萧立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自然有。你以为灵楼的底蕴，就只有你眼前看到的这些？”海崖淡淡一笑。
“那还是没说为什么选我。”
“一来，你经历的世界不多，至今才完整经历三个，但实力极强，已然能与资深灵员交手，武力方面足以让人放心。”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萧立武脸上便露出几分鄙夷。你们倒是放心了，我却像个傻子！当初他还以为资深灵员的实力不过如此，如今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时所有人都没尽全力，只有他像个跳梁小丑般上蹿下跳，简直贻笑大方。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当初海崖看着他与那些人交手，根本就是抱着试探他实力的心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唯独瞒着他一个。
“刚才我说的那些东西，我全都要。另外，再给我几只微型探测无人机，必须具备拟态功能。”萧立武压下心头的不快，沉声说道。
“可以。还有其他要求吗？”海崖一口答应。
“那个世界的武力值怎么样？”这才是萧立武最关心的问题。
“不好说。”海崖语气凝重了些，“根据目前传回的情报来看，那个世界的武力上限极高。”
萧立武的眉头再次皱紧。上限高，意味着危险性也远超普通世界，这事可没那么简单了。
“什么时候出发？”
“不再休息几天调整一下？”海崖问道。
“我说了，我赶时间。”萧立武说完，起身便向办公室外走去。
“好，我这就去安排。”海崖紧随其后。
两人分开，海崖去处理任务相关事宜，萧立武则独自走进了灵楼后方的园林。他需要静下心来调整心态——每经历一个陌生世界，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与世界观冲击，绝非普通人能够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