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春日正好,粉白的桃花缀满枝头,田间的麦苗绿得发亮,连空气里都浸着温柔的暖意。怀化将军韩一德站在庆城军营的演武场上,盯着士兵们操练。他手里攥着操练章程,时不时对着队列喊上几句,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 眼下庆城刚稳住局面,军备训练半点不敢松懈。周围的士兵们呐喊着挥舞长枪,金属碰撞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满是军营的肃杀之气。
就在这时,一名骑兵浑身是汗地从城外疾驰而来,马还没停稳,便翻身滚落,手里高举着一封染了尘土的急报,声音嘶哑地喊道:“韩将军!急报!安城…… 安城失守了!”
韩一德心里猛地一沉,快步上前夺过急报,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紧急:金军连夜突袭,安城守军寡不敌众,城池已破,守军正退守城外据点,请求庆城火速支援。他捏紧信纸,指节泛白 —— 安城是离庆城最近的城池,一旦安城失守,庆城便成了前线,处境岌岌可危。
“传我命令!” 韩一德转身对着身旁的亲兵大喝,“让归德将军、忠武将军即刻点兵,率领两万兵马,火速支援安城!务必尽快稳住战局,夺回安城!”
亲兵领命飞奔而去,韩一德却站在原地踱步。他抬头望向安城的方向,眉头紧锁 —— 庆城到安城足有三百多公里,将士们徒步赶路,最快也得三天才能抵达。这三天里,安城的局势不知会恶化到何种地步,万一金军趁势继续南下,庆城怕是难以抵挡。
就在他焦虑不已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 苏恒!之前宣节校尉说苏恒像安国夫人,自己也总觉得她身份可疑,如今安城告急,这不正是一个刺探她的好机会?苏恒身手不凡,又似乎藏着秘密,若是她有特殊办法加快支援速度,或是在危急时刻露出破绽,便能看清她的真实底细。
庆城的办公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梁流萤正低头整理着庆城的布防文件。案上堆叠的纸张整齐排列,她手里的毛笔时不时停顿,在空白处标注着关键信息,整个房间只听得见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声响,静谧又专注。
“姐姐!” 一阵清脆的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赵俊宇提着裙摆小跑进来,小脸上满是笑意,扑到梁流萤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我好想姐姐,想时时刻刻都和姐姐在一起!”
梁流萤的心瞬间被这软萌的话语暖化,放下手中的毛笔,伸手将赵俊宇抱进怀里,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俊宇乖,在这里要喊我‘哥哥’,这几日在院子里玩得开心吗?有没有听话?”
“开心!我还认识了隔壁的小弟弟,我们一起放风筝呢!” 赵俊宇趴在梁流萤的怀里,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趣事,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童真。
就在这时,办公房的门被 “砰” 地一声推开,与梁流萤同级的部将周伦走了进来。他原本是来找文件的,却正好看到梁流萤抱着赵俊宇的一幕,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苏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办公之地与不明身份的孩童厮混,我看你根本就是金国的奸细,借着这小孩传递消息!”
梁流萤脸色一沉,将赵俊宇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周伦:“周部将,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家人来看我,你都能扯到奸细上!”
“哼” 周伦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你一个刚入军营几个月的新兵,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现在还敢私藏孩童,不是奸细是什么?今日这事,必须得让韩将军评评理,看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心里根本不在意梁流萤是不是奸细,只是嫉妒梁流萤凭借几次战功就迅速提拔,与自己同级,早就想找机会打压她,如今正好抓着 “私会孩童” 的由头发难。之前韩将军也叮嘱他盯着梁流萤,只是平时根本抓不到她的任何把柄。
赵俊宇躲在梁流萤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眼神里满是害怕,却还是小声反驳:“你胡说!哥哥不是奸细!”
梁流萤拍了拍赵俊宇的手,示意他别怕,随即抬头看向周伦,语气坚定:“好!既然你要见韩将军,那我们就去见!我倒要看看,韩将军是讲道理,还是听你凭空污蔑!” 说完,便牵着赵俊宇的手,跟着周伦往韩将军的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