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家一行人抵达仙客来时,只见整座酒楼张灯结彩,却不见其他宾客身影,只为迎接他们一家贵客。
秦牧时与秦子川早已在大门前恭候多时,见沈家车驾到来,立即快步相迎。
“伯父伯母当心台阶。”秦牧时殷勤地上前搀扶,将二老小心翼翼地扶下马车。
沈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沈母更是掩不住满心欢喜,连连夸赞这孩子懂事。
站在一旁的沈大哥见状,默默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这人的厚脸皮功夫当真了得。
待安顿好长辈,秦牧时又转身来到沈清钰的马车前。
他伸手相扶时,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在沈清钰耳边低语:“今日的你,比这满城秋色还要动人。”
沈清钰闻言耳尖微红,轻咳一声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秦子川会心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秦牧时随即向众人引荐秦子川。
沈清钰红着脸唤了声“叔父”,沈父则热情地与秦子川寒暄起来,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众人谈笑间步入酒楼,掌柜亲自引路,将贵客们迎上二楼临江的雅间。
只见雅间内陈设考究,檀木桌椅泛着温润光泽,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处处彰显着不凡的品味。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像两只欢快的小雀儿扑棱着扑进人群,脆生生地喊着“小爹爹”“姥姥姥爷”,童音清脆悦耳。
严叔衡起身向众人拱手致意,举止温文尔雅。
原来秦牧时早已将两个孩子接来,小家伙们与秦子川夫夫相处得甚是融洽。
待众人入席,秦牧时亲自为宾客斟酒布菜,周到备至。
沈清钰也起身帮忙招呼,一时间雅间内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
精致的八珍玉馔配上陈年佳酿,觥筹交错间更显喜庆祥和。
席间,沈父轻抿一口清酒,关切地询问道:“牧时啊,你们成婚后是打算住在府城,还是回香山县?”
秦牧时放下银箸,恭敬答道:“伯父伯母请放心,我已在钰哥儿家隔壁购置了一套宅院,眼下正在修缮。届时可将两处宅院打通,合二为一。另外,府城的三进宅子也早已过户到钰哥儿名下。”说着温柔地看向沈清钰,“全凭钰哥儿心意,想住香山县或是府城皆可。”
沈父闻言捋须而笑,眼中满是赞许:“如此安排甚好,还是牧时考虑周全。”
沈清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隔壁那处日日传来修缮声的宅院,竟是他特意购置的。
想到秦牧时这般体贴入微的安排,心头不禁泛起阵阵暖意。
这场家宴在欢声笑语中持续到月上柳梢,宾主尽欢而散。
送别众人后,仙客来门前只剩下秦牧时、沈清钰和两个稚子。
秦牧时俯身将两个孩子稳稳抱起,目光温柔地落在沈清钰身上:“钰哥儿,带你们去个特别的地方。”
登上马车时,沈清钰敏锐地注意到两个孩子胸前都多了一枚翠色莹润的平安扣。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懂事的大宝就仰着小脸说道:“这是爷爷和小爷爷送的礼物。”
沈清钰轻轻抚摸着腕间严叔衡赠予的翡翠镯子,柔声问道:“可有好好道谢?”
大宝用力点头:“我还背了?三字经?给爷爷听,弟弟也背了一首诗呢。”
“真是乖孩子。”沈清钰欣慰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秦牧时趁机握住沈清钰的手,温声道:“爹和小爹爹都很喜欢你,也很疼爱两个孩子。”
“嗯。”沈清钰轻轻倚在他肩头,唇角微扬,心底涌起阵阵暖意。
能得到长辈的认可,这份喜悦让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甜蜜。
马车穿过一片幽静的树林,最终停在一处开阔的空地上。
四周唯有高悬的灯笼在树梢间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爹爹,这里什么都没有呀!”大宝环顾四周,好奇地歪着头。
小宝则像只欢快的小鹿,在几人周围蹦蹦跳跳,被秦牧时一把抱起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可以开始了。”秦牧时对车夫吩咐道。
不多时,几名赤膊壮汉来到空地中央。
“起花喽——”一声浑厚的吆喝划破夜空。
只见一名大汉手持长柄铁勺,舀起半勺熔金般的铁水,猛地向空中一扬。
炽热的铁水如金龙腾空,直窜三丈之高。
身后的小徒弟抡圆柳木棒凌空一击,“啪”地炸开万千金珠,璀璨夺目。
初次见到这般奇景,大宝惊呼着躲到沈清钰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出小脑袋张望。
小宝紧紧搂着秦牧时的脖子,秦牧时轻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抚:“别怕,这叫打铁花,就像过年时看的烟花一样漂亮。”
另一侧的壮汉两把铁勺交错挥舞,铁水在空中织就一张璀璨的火网。
渐渐地,两个孩子都被这壮观的景象吸引,当铁花如星河倾泻而下时,他们情不自禁地拍手欢呼。
“火树银花落,万点星辰开。”沈清钰望着漫天华彩,由衷赞叹。
见安全无虞,秦牧时将小宝放下。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站在前方,仰着小脸,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这场流光溢彩的视觉盛宴。
秦牧时缓缓转身,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沈清钰:“钰哥儿,能与你共度余生,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
沈清钰微微抬眸,眼中盈满柔情,轻声回应:“牧时哥,遇见你,与你在一起才是我生命中最幸运的事。”
他的视线始终与秦牧时交缠,四周绚烂的打铁花在夜空中绽放,却不及眼前人的眉目。
“这是给你的礼物。”沈清钰从挎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指尖因期待而微微发颤。
秦牧时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枚雕刻着连理枝纹样的银戒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沈清钰取出戒指,解释道:“内侧刻着我的‘钰’字,就像我永远陪伴着你。”
说着,他轻轻将戒指套在秦牧时无名指上,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却坚定:“牧时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秦牧时眼中笑意更深,轻声问道:“那你的呢?”
沈清钰脸颊微红,又从包中取出另一个锦盒。
秦牧时取出那枚款式相同却略小一圈的银戒,内圈赫然刻着一个“时”字。
他郑重地将戒指戴在沈清钰的无名指上,声音低沉而深情:“钰哥儿,我心悦你,此生不渝。”
漫天铁花如星辰坠落,将夜空点缀得如梦似幻。
在这绚烂的光影中,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骨血。
夜风轻拂,带着铁花灼热的气息,却不及两颗炽热的心跳来得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