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谁敢?”上官文谦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和屈辱,挣扎着抬起头,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家族名头震慑这些狱卒。
周大人一脸犯难,搓着手,冷汗直流。
周围当值的官兵们更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脚下像生了根,谁也不敢上前。
一边是权势滔天的东方家世子,一边是即便出身旁支也挂着上官家名头的公子哥,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这些微末小吏能得罪得起的。
“怕什么?”东方毓拉过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扫过那些犹豫的官兵。
“所有后果,本世子一力承担,保你们无恙。相反……”他话音一顿,带着诱惑的意味,“若是招待得让本世子满意了,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名原本有些退缩的官兵,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狠色,他猛地一咬牙,转身从熊熊燃烧的炭火盆中,抽出了一根烧得通红发亮的烙铁。
那烙铁前端刻着一个狰狞的“囚”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致命的高温。
“你…你要干什么?滚开!”上官文谦惊恐地瞪大眼睛,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去。
那官兵充耳不闻,脸上带着一种执行命令的麻木和一丝即将得到赏钱的兴奋,几步上前。
在周大人不忍直视的偏头和上官文谦凄厉的惨叫中,将那块通红的烙铁,狠狠地按在了他左侧的肩膀上!
“嗤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灼烧声响起,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刺鼻糊味。
上官文谦华贵的锦缎衣衫瞬间被烫穿碳化,露出下面迅速变得焦黑、翻卷的皮肉,甚至能看到丝丝白气冒出!
“啊!” 上官文谦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整个人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剧烈抽搐起来,剧痛让他瞬间涕泪横流,险些昏死过去。
“东方毓,你…你滥用私权!草菅人命!” 他嘶哑地控诉,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变形。
“呵呵……哈哈哈!” 东方毓看着他这副惨状,由一开始的冰冷讥笑,到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在这阴森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滥用私权?
这个词从这个视人命如草芥、虐杀孩童的禽兽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最可笑的笑话!
笑声戛然而止,东方毓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如刀,他扫了一眼行刑的官兵,语气带着不满:
“技术不行啊,就这么一下?看来你们招待得还不够到位,本世子的赏钱,看来是不想赚了?”
听到这话,周围其他原本还在观望的官兵眼神都变了!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拿起挂在墙上的皮鞭、夹棍、甚至带着倒刺的铁钩。
面色不善地缓缓围拢上来,目光在上官文谦完好的另一侧肩膀、胸口、大腿上游移……
看到这如同饿狼环伺、下一秒就要被分食的恐怖场景,上官文谦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彻底摧毁,极致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他崩溃地大哭起来,声音充满了绝望。
“在寒山寺的后山,我把他们……把他们埋在了一片茂密的竹子林下面。就在那里,别用刑了。求求你们别再用刑了!”
东方毓的目光如同淬了冰,死死盯着地上蜷缩的上官文谦:“你最好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周大人,把他给我钉死在重犯牢房里!若敢私自放走他,或是走漏半点风声……”
他声音陡然转厉,一字一顿,“你头上这顶乌纱帽,连同项上人头,就都不用要了!”
周大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声应喏。
东方毓不再多言,立刻点了几名精干的官兵,又唤上衙门经验最丰富的仵作,一行人趁着夜色,快马加鞭直奔寒山寺后山。
在那片茂密竹林的中央,果然有一片区域的花草长得异常青翠茂盛,仿佛汲取了不该有的养分。
东方毓心沉似海,指向那片土地,冷声道:“挖!”
官兵们挥动铁锹锄镐,泥土飞溅。没挖多久,一具小小的、森白的骸骨便暴露在火把的光线下。
紧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随着挖掘的深入,更多的骸骨被发现,直到一具尚未完全腐化的尸体被挖了出来!
那小小的身形穿着熟悉的、破旧的蓝色衣裳,正是失踪的虎妞!
她小小的身体已然肿胀发黑,但更触目惊心的是她大腿处那道狰狞的伤口!
尽管边缘的皮肉已经腐烂,但那利刃造成的创口本身却依然清晰可见,像一张凝固了无尽痛苦与恐惧中黑暗的嘴,无声地控诉着凶手的残忍。
她的衣衫上浸染着大片已变成暗褐色的血迹,一根粗糙的麻绳还死死缠绕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勒痕深入皮肉!
看着虎妞那死不瞑目的小小尸体,看着她身上那一道道无声诉说着暴行的痕迹。
东方毓只觉得一股毁灭性的怒火直冲天灵盖,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胸腔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恶心,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刺痛的清醒。
上官文谦!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赎其罪!
冲天的恶臭弥漫开来,在场的官兵们都忍不住捂住口鼻,面色发白。
当仵作强忍着不适,用木片小心翼翼拨开虎妞胸口的衣服,露出下面密密麻麻蠕动的蛆群时。
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终于击垮了所有人的忍耐极限,几名官兵再也控制不住,冲到一旁剧烈地呕吐起来。
东方毓死死咬住牙关,强压下喉头不断上涌的酸水,胃里翻江倒海。
可生理的厌恶终究敌不过心头的剧痛,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合着嘴角难以抑制的湿意,无声地滑落。
这些本该鲜活的生命,竟在如此黑暗与痛苦中凋零……
“这里交给你们处理,仔细收敛,记录在案!”
东方毓哑声交代了一句,猛地转身,翻身上马,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意,如同离弦之箭般再次冲回府衙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