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霉味裹着灰尘往鼻子里钻,手电筒的光柱在墙上晃出斑驳的影子。林薇安攥着顾宸曦的手腕,指腹能摸到他纱布下的绷带——刚才在院子里被碎石子硌到,他没说疼,可手一直绷着劲。
“别躲了,”熟悉的声音又传来,带着点沙哑的疲惫,“我知道你们在柜子后面,宸曦,薇薇,我们认识这么久,没必要这样。”
顾宸曦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从柜子后面走出来,手电筒的光对准声音来源——陈叔站在地下室中央,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匕首,刀尖对着地面,却没出鞘。他的头发乱了,眼眶通红,和平时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陈叔……是你?”林薇安的声音发颤,眼泪瞬间涌上来,“你为什么要帮‘幽灵会’?你不是说……你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吗?”
陈叔的肩膀抖了一下,匕首“当啷”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双手抓着头发:“我没办法……他们抓了我女儿……我女儿还在国外读书,他们说要是我不配合,就杀了她……我只能听他们的……”
怎么会是陈叔?他看着我长大,帮爸爸打理公司,还陪我度过爸爸去世后的日子。他怎么能背叛我们?可他说女儿被抓了,他也是被逼的……我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顾先生的手在抖,他肯定也很失望,我们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幽灵会”的眼线。
顾宸曦的脸色沉得像地下室的墙,却没立刻发火,只是慢慢走近:“我可以帮你救女儿,警方已经和国际刑警联系了,只要你说出‘幽灵会’的首领是谁,说出秘钥的具体位置,我们能保住你女儿的安全。”
“太晚了……”陈叔抬起头,眼泪掉下来,“首领说,要是我暴露了,就立刻杀了我女儿……而且地下室的自毁机关已经启动,倒计时只剩一小时,就算你们找到秘钥,也来不及了……”
他指着地下室最里面的石台:“秘钥就在那里,藏在‘星辰’图案下面,可你们打不开——只有我知道,启动石台需要我的指纹,这是首领给我的‘任务’,也是我的‘枷锁’。”
林薇安看着石台上的“星辰”图案——是妈妈名字的缩写,用红色颜料画的,颜料已经干裂,像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她突然想起爸爸的旧相册里,也有一张类似的图案,是爸爸和陈叔一起画的,当时陈叔还笑着说“要让星辰永远照亮我们”。
“陈叔,你别被首领骗了!”林薇安往前走了一步,却被顾宸曦拉住,“他说杀你女儿,说不定是假的!我们可以一起找你女儿,一起救她,别再帮他做坏事了!”
陈叔摇着头,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遥控器:“没用的……机关已经启动,你们看——”他按了一下,石台旁边的屏幕亮起来,红色的数字跳着:00:58:32、00:58:31……“只有我能暂时暂停倒计时,要是我不按,你们连找秘钥的时间都没有。”
顾宸曦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信号器——李队的人在旧宅外面埋伏,只要按一下,他们就能冲进来。可他不敢动,陈叔手里的遥控器是唯一能暂停倒计时的东西,万一激怒他,所有人都得死在地下室。
“你想要什么?”顾宸曦的声音很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只要能暂停倒计时,只要能救你女儿,我们都能谈。”
“我要你们的基因样本,”陈叔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首领说,只要拿到你们的基因样本,就能暂时稳住秘钥,不会启动自毁后的二次爆炸。我知道这对你俩不好,可我没办法……我不能失去我女儿……”
陈叔已经被恐惧逼疯了,他不知道首领要基因样本是为了激活秘钥,不是稳住它。薇薇在我身边,她肯定很害怕,我得稳住,不能让她看出我的慌乱。倒计时只剩不到一小时,必须想办法拿到遥控器,暂停倒计时,再找机会联系李队。
林薇安突然掏出迷你电击器,对准陈叔:“别过来!陈叔,你醒醒!首领在骗你!他要我们的基因样本,是为了激活秘钥,不是稳住它!你要是真的为你女儿好,就别再听他的!”
陈叔的身体僵了一下,遥控器差点掉在地上。就在这时,地下室的侧门突然被踹开,三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冲进来,手里拿着注射器:“陈永年!别浪费时间!首领说了,直接提取他们的基因样本,不然你女儿也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