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少年的突然出现与离去,如同投入混乱水面的一颗石子,涟漪未平,却又瞬间消失。比夏斯的怒吼在夜空中回荡,却无法改变水君被夺、手下溃败的事实。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依旧平静的宇智波鼬,又忌惮地看了看那边倒地抽搐、气息不稳的黑暗班基拉斯,最终只能咬牙下令:“撤!带上那个废物,我们走!”
将黑暗班基拉斯收回精灵球中,如同丧家之犬般迅速消失在34号道路的另一个方向。
战场上,只剩下宇智波鼬和他的宝可梦们,以及被破坏得一片狼藉的溪流与草地。月光清冷,照在刚才水君倒下的地方,那里空无一物,只有被水流冲刷过的痕迹。
火恐龙不甘地低吼一声,甲贺忍蛙的眼神也锐利地扫视着面具少年消失的树林。
然而,宇智波鼬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意外或沮丧。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影子一阵不正常的扭动,耿鬼那圆滚滚的身体如同浮出水面般缓缓钻了出来。它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近乎鄙夷的嗤笑。
“桀桀桀……小子,你绝对猜不到树林里藏着个什么货色。”耿鬼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一只笨手笨脚、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菜鸟黄雀’,简直就是个小丑!”
原来,在鼬循着北风气息赶往战场、尚未完全靠近之时,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忍者直觉和写轮眼超常的感知力,就已捕捉到战场侧面那片密林中,存在着一道并不算高明、甚至有些粗糙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一股试图隐藏却漏洞百出、充满了紧张和兴奋交织情绪的气息。有人正在笨拙地窥视!
于是,在决定出手干预的同时,鼬便已通过心念向潜藏在影中的耿鬼下达了指令:脱离队伍,潜入阴影,找出并跟踪那个蹩脚的窥视者。
对耿鬼而言,跟踪这样一个目标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它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多潜行技巧,就轻易摸到了那个戴着大狼犬面具的少年附近。
它看到那少年趴在灌木后,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呼吸时而粗重时而屏住,显然没什么潜伏经验。他全程都在紧张地观战,当水君被重创时,他甚至忍不住兴奋地低呼了一声,慌张的冲了出去。
“那小子,简直是个笑话!”耿鬼模仿着那少年笨拙的样子,夸张地表演着,“藏都藏不好,气息乱得跟被捣乱的窝似的!看到水君不行了,就跟捡到钱一样兴奋,直接就冲出去了,一点耐性都没有!”
耿鬼描述着面具少年如何利用黑暗班基拉斯失控的混乱,莽撞却又运气极好地冲出去,用一种近乎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方式,幸运地将精灵球砸在了虚弱水君的额头上,完成了收服。
“然后呢?他往哪个方向去了?”鼬平静地问道,对耿鬼的夸张表演不置可否。
“东南方向。”耿鬼撇撇嘴,语气轻松,“跑得倒是挺快,但路线乱七八糟,慌不择路似的,一头就扎进了栎树林。老祖宗我跟着他简直毫不费力,他压根就没发现我。我看他在林子里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绕了一会儿,最后好像找了个自以为隐蔽的树洞缩进去了,估计是在里面傻乐呢。”
(东南方……栎树林……慌不择路……)鼬的脑海中迅速分析着这些信息。
这个面具少年的行为,更像是一个运气爆棚、撞大运捡了便宜的普通训练家,而非一个有预谋、有组织的阴谋家。他缺乏训练,情绪外露,行动鲁莽。
“他有没有使用其他宝可梦?或者露出其他特征?”鼬继续追问。
“没有。”耿鬼肯定地说,“从躲藏到冲出去收服水君,再到逃跑,他就用了那一个精灵球,没放出任何宝可梦。衣服就是普通的灰红色t恤和深色裤子,除了那个看起来有点滑稽的布鲁皇面具,没什么特别的。哦,逃跑的时候还差点被树根绊了一跤,嘿嘿。”
线索指向一个实力不济、却意外获得了传说宝可梦的少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他可能只是偶然路过,目睹了战斗,然后贪心突起,趁乱出手。
这样的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手握多么烫手的山芋,也更容易对付。
(他的目标,很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收服水君,而非更深层的阴谋。但他此举,无疑将自己卷入了漩涡中心。)
宇智波鼬看向东北方那片在夜色中显得幽深的栎树林。水君被这样一个“菜鸟”收服,虽然出乎意料,但或许比落在比夏斯或某个神秘组织手中要好处理一些。至少,追踪的难度大大降低了。
“休息十分钟,处理伤势,补充体力。”鼬对伙伴们下达指令,同时拿出伤药和能量方块。他自己也靠着一棵树坐下,闭上眼,快速恢复着查克拉与精力。
十分钟后,宇智波鼬睁开双眼,眸光清冷如昔。一个莽撞的少年,一只被强行收服的水君,此刻都在这片栎树林中。
“出发,去栎树林。”
必须尽快找到他。在他被银星派或者其他势力盯上之前,在他可能因为无法控制水君而引发更大乱子之前,将水君妥善处理。耿鬼重新融入阴影,火恐龙与甲贺忍蛙紧随其后......
追踪一个“菜鸟”,对宇智波鼬而言,如同探囊取物。真正需要思考的在于,该如何对待这个意外搅局者,以及那枚收服了北风之神的精灵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