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站在辣条山前，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滑板边缘。雷劫珠微微发烫，像是刚睡醒的猫，打了个滚又恢复了灵性。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节奏终于稳了下来。刚才那股乱窜的商业数据流，已经被压缩成一小团粉色雾气，乖乖蜷在丹田角落，像被训服的野狗。他不知道这是系统自我优化的结果，只觉得今天运气不错——呼吸都能顺带整理账目，摔跤说不定能撞出个财务总监来。
小橘还在前台趴着，尾巴尖偶尔抽一下，梦里估计还在数订单。李狗蛋没吵她，顺手把外套拉链往上扯了扯，转身推了下滑板。
晨光斜照在玻璃幕墙上，映出他歪七扭八的影子。他踩上滑板，轮子一转，人已滑出大厅。
商业街比想象中热闹。
人流如织，摊位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有人卖“通脉辣条”，有人炒“开窍豆干”，连路边煎饼果子都打着“修真特供”旗号。三界经济果然已经开始自动适配他的存在。
他正走着，忽然听见一声尖嗓门炸响：
“姐妹们！这包辣条吃了能通经络、开天眼、还能测前任有没有新欢！”
李狗蛋脚步一顿。
抬头一看，临时搭的直播台子上，一个穿亮片短裙的女人正举着自拍杆狂甩飞吻，补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姬冷月。
曾经的毒妃，如今的带货女王，站姿妖冶，眼神发亮，嘴皮子利索得像开了加速器：“现在下单还送‘情绪稳定符’一张，专治渣男pUA、闺蜜背刺、老板画饼！”
围观群众一片欢呼。
李狗蛋嘴角一抽。这女人以前炼毒是为了控制人心，现在卖货倒是换了个方式继续操控——只不过这次，大家心甘情愿被控。
他摸了摸腰间的辣条袋，心想：她要是把毒功那一套搬来搞营销，怕不是要掀起金融风暴。
念头刚落，他已经混进人群，端起旁边早餐摊顺来的豆浆，慢悠悠往台子底下走。
一步，两步。
他故意脚下一滑，“哐当”一声，肩头撞上支架。
手机摔地，补光灯熄火，直播画面瞬间黑屏。
全场哗然。
“谁啊？！”
“直播中断了！流量要崩！”
姬冷月脸色骤沉，指尖一动，紫雾悄然渗出——那是她情绪波动时本能释放的神经毒素，哪怕现在转行做主播，老本行还是藏不住。
她眯眼扫视人群，声音冷得能结冰：“哪个不长眼的，敢坏我生意？”
李狗蛋蹲下，慢条斯理捡起手机，抬头一笑：“哎哟，这不是咱们修真界第一毒……哦不，第一美主播吗？我这不是想支持国货嘛。”
空气静了一瞬。
姬冷月瞳孔猛地一缩，看清是他，毒雾瞬间凝成露珠，从指尖滑落，砸在地上“滋”地冒了个小坑。
下一秒，她整个人变了味儿。
“李总～”她尖叫一声，高跟鞋一甩，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胳膊，整个人挂上去，“你可算来了！我这刚创业你就搞破坏，不得赔我十个热搜啊？”
围观群众愣住，随即爆发出更响的欢呼：
“cp锁死！”
“老板和员工锁了！”
“这剧情我追定了！”
李狗蛋被她勒得差点喘不过气，还得装作淡定拍拍她手：“别激动，手机没坏，信号也稳，复播就行。”
“不行！”姬冷月不撒手，声音甜得发腻，“你得负责到底！不然我这新号刚起步，粉丝跑了咋办？”
“那你说咋办？”李狗蛋问。
姬冷月眨眨眼，松开胳膊，却顺势挽住他手腕，仰头一笑：“你要不……让我当你公司的‘辣条形象总监’？”
李狗蛋挑眉：“有啥好处？”
“我能让你的品牌——从‘土味零食’升级成‘修真圈顶流Ip’。”她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背，语气笃定，“而且，我不收灵石，不拿股份。”
“那你想要啥？”
“管够辣条。”她笑得狡黠，“每天十包起步，口味不限，包装袋我要收藏。”
李狗蛋笑了：“成交。”
话音未落，姬冷月已经掏出手机，对着镜头重新开启直播。
“家人们！惊喜来了！”她声音清亮，手臂一扬，指向身旁的李狗蛋，“这位，就是我们新任董事长——李总！刚刚他亲自来考察市场，当场拍板，任命我为‘辣条形象总监’！”
弹幕瞬间爆炸。
“真的假的？外卖哥变总裁？”
“这逆袭剧本比我师尊渡劫还离谱。”
“李总帅，姬姐美，建议立刻联姻。”
李狗蛋听着弹幕内容，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姬冷月却一把将他拽回镜头前，凑近低语：“别躲呀，李总，咱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我没躲。”他低声回，“我是怕你待会又要毒翻谁。”
“那得看谁惹我。”她轻哼，“但现在，我可是你的人了，得讲职业道德。”
“哦？”李狗蛋斜眼看她，“你还懂职业？”
“当然。”姬冷月挺胸，“我以前是毒师，现在是主播，将来是品牌主理人——变的是身份，不变的是专业精神。”
李狗蛋忍不住笑出声。
这女人真是绝了。昨天还在用毒雾操控人心，今天就能一本正经谈“职业精神”。
他正想说点什么，姬冷月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不是心血来潮转行的。”
他顿住。
“我知道你在建商业体系。”她目光认真了些，“我也知道，光靠卖货撑不起长久局面。需要一个能打通‘情绪价值’和‘产品溢价’的人。”
“所以你来了。”
“所以我来了。”她点头，“我不求多大权，就想换个活法。不再靠毒控制别人，而是靠东西本身让人愿意买单。”
李狗蛋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女人比以前顺眼多了。
至少，她现在的眼里，不再是那种“我要掌控一切”的狠劲，而是“我想被需要”的光。
他拍了拍她的肩：“行，那就干票大的。”
“怎么干？”
“你现在就直播宣布，三天后，举办‘首届三界辣条品鉴大会’。”李狗蛋道，“冠军奖励，是一颗能让人尝尽世间所有味道的‘万味丹’。”
姬冷月眼睛一亮：“你真有这丹？”
“没有。”李狗蛋咧嘴，“但我随口一说，系统就会自动模拟出来。”
“……你又开挂。”
“这叫资源整合。”他纠正，“你去宣传，我去造丹。咱们一个吹牛，一个圆谎，配合默契。”
姬冷月笑出声，抬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推：“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净会忽悠老实人。”
“你不老实。”李狗蛋摇头，“你比谁都精。”
“但我现在是你的人了。”她又把手机怼到他脸前，“来，跟粉丝打个招呼。”
李狗蛋无奈，只能对着镜头挤出笑容：“各位，我是李狗蛋。以后你们吃的每包辣条，都是我亲自摔跤捡来的配方。”
弹幕再次炸锅。
“我就说为啥这么香！原来掺了主角光环！”
“建议出‘摔跤限定款’，我买爆！”
姬冷月满意地关掉直播，收起手机，冲他眨眨眼：“下一步，是不是该带我去总部看看？”
“可以。”李狗蛋点头，“但有个条件。”
“你说。”
“别再用毒雾吓唬我那群员工。”他指了指地上残留的紫色痕迹，“小橘胆子小，见了要哭的。”
“那要是他们不听话呢？”
“那就给他们发加班费。”
姬冷月撇嘴：“俗。”
“但有效。”李狗蛋踏上滑板，回头催她，“走不走？不走我可自己去了。”
姬冷月哼了一声，高跟鞋一踢，竟直接跳上滑板尾端，稳稳站住。
“你干嘛？”李狗蛋皱眉。
“搭顺风车。”她搂住他肩膀，“现在我是你的人了，待遇得跟上。”
滑板缓缓启动，载着两人穿过人流。
街边电子屏忽明忽暗，最新广告滚动播放：
【辣条控股，诚聘天下吃货。】
李狗蛋没注意，腰间辣条袋轻轻震了一下。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后台悄悄更新了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