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爪子还按在检测仪上，屏幕的提示音刚落，那断断续续的哼唱就从主控塔b7区的通风口飘了出来。
“辣条~辣条~香又脆~谁不吃谁是大笨龟~”
李狗蛋耳朵一动，手里的空辣条袋轻轻晃了晃。他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口辣条塞进嘴里，嚼了两下，抬腿就走。小橘叼着包装袋一角，快步跟上，边走边嘀咕：“她该不会把咱们全写进歌里当反派吧？我可不想被编成‘喷火失败还打滑’的段子。”
两人穿过庆典前忙碌的人群，街边彩旗还没挂稳，扩音阵法滋啦作响，几个修士正蹲在地上调频率。主控塔门禁处，一圈淡紫色雾气缠绕，金属门框边缘泛着腐蚀痕迹，像是被什么酸性物质啃过。
“毒雾开锁。”小橘嗅了嗅，“还挺讲究，没伤电路。”
李狗蛋轻轻推开门缝，没发出一点声响。里面光线昏暗，只有中央控制台亮着一片光幕，姬冷月盘腿坐在地上，指尖凝出几缕黑丝，正缓缓接入一台老式音轨机。她闭着眼，嘴里轻哼旋律，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憋一个天大的恶作剧。
副歌一起，李狗蛋差点笑出声。
“……李狗蛋摔跤捡秘籍，打喷嚏喷神丹，胡说八道全是宝，其实全靠运气好！”
小橘瞪大眼睛：“她连这都知道？！”
李狗蛋摆摆手，示意别出声，自己蹲在角落听完了整首demo。曲子用的是广场舞经典节奏，但混入了一丝毒系能量波，听着有种诡异的洗脑感。歌词表面是宣传辣条，实则句句带刺，把他那些“咸鱼翻身”的糗事全扒出来编成了顺口溜，最后还不忘补一刀：“要想变强不踩雷，千万别学李狗蛋——懒还爱装帅！”
小橘听完一脸担忧：“这要传出去，你形象就完了。”
李狗蛋却咧嘴一笑：“完什么？这歌能火。”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脚步声惊动姬冷月，她猛地睁眼，指尖毒丝瞬间收回，警惕地盯着门口。
“哟，创作呢？”李狗蛋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顺手拿起控制台上的耳机戴上，“词儿不错，就是缺个高潮。”
姬冷月冷笑：“怎么，来兴师问罪？我可没偷你版权，灵感费免谈。”
“谁问罪了？”李狗蛋从腰间摸出一包超辣火鸡味辣条，撕开咬了一口，辣得直吸气，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还在夸，“好！就这味儿！不够狠不算好歌！”
姬冷月愣住。
“你骂我可以，”李狗蛋抹了把鼻涕，把辣条递过去，“但得加一句‘李总辣条天下第一香’，再配上滑板飞天动作音效——流量密码我来给你焊死。”
“你就不怕被人说自恋？”她接过辣条，语气松动。
“怕啥？”李狗蛋耸肩，“观众就爱看老板被怼还得赔笑脸。真实，才有人信。”
姬冷月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她调出编辑界面，手指翻飞，几笔就把新词加了进去。新版本一播放，副歌响起时，李狗蛋的名字伴随着滑板破空声炸出来，配上她略带嘲讽的唱腔，荒诞又上头。
“行啊，”李狗蛋鼓掌，“明天就拿去压庆典开场。”
“等等，”姬冷月收起笑容，“这歌是我的艺术复仇，不是你广告。”
“那你想怎么用？”
“我要在三界直播首唱，全程自由发挥，你不准干预。”
李狗蛋想了想：“可以。但得加个环节——唱完当场抽奖，送一千包特制芥末味，写上‘李狗蛋同款倒霉口味’。”
姬冷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疯了。”
“咱俩谁疯？”李狗蛋挑眉，“一个拿毒术写儿歌的，说我疯？”
两人正说着，小橘突然跳上控制台：“音响系统有问题！临时舞台那边反馈，一播放毒系音波就扭曲，听众出现幻听，说听到‘吃了辣条会变绿龟’。”
“导电介质冲突。”李狗蛋起身，“毒波和普通灵力波频不兼容。”
“那怎么办？离庆典开始只剩两个时辰了。”
李狗蛋看向姬冷月：“你这歌要是放不出去，岂不是白忙一场？”
姬冷月皱眉：“我又不是没试过现场演出。”
“那是以前。”李狗蛋已经往外走，“现在你的声音里有毒劲，得找个中和点。”
小橘突然想起什么：“昨天社恐雷劫在附近练舞，留下不少残电，地面还有防滑粉结界痕迹！”
“对！”李狗蛋眼睛一亮，“电火双修，正好净化杂波。”
三人赶到临时舞台，技术人员正急得团团转。主音箱嗡嗡作响，一播放音轨，声音就变成“咯咯咕咕”，像卡带的老收音机。
李狗蛋蹲下检查线路接口，果然发现能量回路堵塞。他冲小橘点头：“上。”
小橘深吸一口气，四爪同时喷火，火焰顺着地缝钻入，精准点燃昨夜残留的防滑粉结界。白色粉末遇火不燃，反而泛起微光，形成一条导电通路。紧接着，空中雷云微动，一道细弱电流从云层垂下，与火线交汇。
“接上了！”李狗蛋迅速将音源线接入新电路。
音乐再次响起。
这一次，旋律清晰流畅，毒系能量波被完美驯化，非但没让人不适，反而有种酥麻上瘾的感觉。姬冷月站在台前，清唱副歌：
“辣条~辣条~香又脆，谁不吃谁是大笨龟～
李总踩滑板天上飞，买了不吃亏！”
全场爆笑，掌声雷动。围观修士纷纷掏出通讯玉简直播，弹幕瞬间刷屏：
“毒妃发疯但好听！”
“求原版下载！”
“我已经单曲循环十遍了！”
姬冷月唱完，瞥了眼李狗蛋：“满意了？”
“挺好。”李狗蛋点头，“就是下次别把我摔跤的事提太细，我妹妹还在上学呢。”
“哦？”姬冷月眯眼，“原来你也有怕的？”
“我不怕丢脸。”李狗蛋笑着把一包辣条塞她手里，“我只怕辣条没人吃。”
姬冷月低头看着那包辣条，沉默片刻，悄悄把自己的直播账号名改成了“毒妃の辣条日记”。
夜风拂过广场，主控塔的光幕开始滚动播放新曲mV，画面里李狗蛋骑滑板撞碎星河的镜头被做成特效，配上滑稽音效，笑翻全场。
李狗蛋站在舞台侧边，手里捏着半包辣条，跟着节奏轻轻打拍子。姬冷月走到他身边，低声问：“真让我全权负责宣传？”
“不然呢？”李狗蛋笑，“你可是第一个敢拿我编段子的人。”
“万一我越写越狠？”
“越狠越好。”他咬了口辣条，“观众就爱看老板被揍还得发红包。”
姬冷月摇头：“你根本不怕任何人说你坏话。”
“怕什么？”李狗蛋望着满场欢腾的人群，“他们说得越多，我的辣条就卖得越远。”
远处，冷血医生站在人群外围，默默记下这首歌的传播数据。他手中平板闪烁，跳出一行字：【情绪共鸣指数突破阈值，建议立即介入制作。】
他抬头看向舞台，眼神微动。
李狗蛋忽然回头，仿佛感应到什么，朝那个方向笑了笑。
冷血医生立刻低头假装看数据。
姬冷月注意到这一幕，冷笑一声：“有人想抢功劳了。”
“让他抢。”李狗蛋把最后一口辣条吃完，随手把包装袋折成一只小船，放在风里。
小船打着旋儿飞向主控塔，恰好落在音源机的散热口上，轻轻颤动。
李狗蛋指着它说：“等明天，这歌要是火了，我就在每包辣条里塞一张歌词卡。”
姬冷月斜眼：“印‘李总天下第一帅’？”
“印‘本品由毒妃亲手咒骂加持，食用前请默念三遍：我不笨’。”
全场哄笑再起。
小橘蹲在音箱顶上，尾巴愉快地晃着。
主控塔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打节拍。
李狗蛋抬起手，轻轻一抓。
空气中浮现出一串流动的音符，他随手一捏，音符变成了辣条形状，飘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