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世界的《老男孩》微电影，总耗资 70万，拍摄仅用了 16天。
是不是有点意外？一部总长 45分钟、透着明显低成本质感的片子，居然花了这么多钱？
钱到底花在哪儿了？
其实拍电影这事儿，本身就像个“吞金兽”。单说基础开销：拍摄用的摄影机、灯光设备、收音器材，要么是高价租赁，要么是直接采购；场地不管是校园操场、街头巷尾还是室内布景，都得付场地费；剧组从导演、摄像到场务、化妆师，几十号人每天的劳务费得算；再加上全组人的三餐伙食、来回转场的交通费……桩桩件件都要花钱。
所谓“人吃马嚼”，放在剧组再贴切不过——光是每天的基础运转，开销就大得吓人。
哪怕是看似“简陋”的微电影，只要想拍得像样，这些成本就一分都省不下来。
陈家乐是拿不出剩下的那么多钱来的，家里也拿不出来，连老爷子那棺材本都在上部戏被他给掏空了。
除非去拉投资。
但这陈家乐是万万不可能去干的，我来拍电影不就是不想看别人的脸色，想站着把钱挣了，拉外人的投资算什么事？
那真差钱，那还不如把雪王茶姬的股份卖了。
最近，雪王茶姬成功完成c轮融资，市值涨到了四十亿。虽然陈家乐持有的股份比例被稀释，只有29%，但持有股份的估值从7.6亿涨到了11.6亿。
金融界就是这样的，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破产。
可他打定主意不找外人融资，更不会接受任何外部投资。
资本有时候会逼着你去干些你不喜欢干的事，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他要保证自己在剧组的绝对权利，就得学会拒绝别人的投资。
至于那些说“拿了外国投资也能保持自主”的导演，在他看来纯属自欺欺人。
拿了别人的钱拍电影，还谈什么创作自由？
既然选择被资本“包养”，就别标榜什么独立人格了。
所以现在摆在陈家乐面前的问题很明确：如何用手里这八九万块钱，把片子拍出来。
富有富的拍法，穷有穷的拍法。
他琢磨了会儿，忽然想起大四的王全福师兄正在拍毕业作品《黑土地》。
“这可太说不过去了。”他拍了下大腿，“师兄拍毕业作品，我这当师弟的居然一次都没去探过班，也太不上道了。得去看看。”
说走就走，陈家乐点开校园论坛，三两下就找到了《黑土地》剧组今天的拍摄地点。
这论坛说起来也有意思，活像个校内“狗仔基地”，学校里但凡有点动静，不出半小时准能在上面刷到——哪个导演系学生开了新片，哪个表演系同学接了外戏，谁演了女二号，谁跟谁在食堂牵了手……事无巨细，比辅导员的消息还灵通。
最近论坛里热度最高的，自然是他那部《率性而活》。毕竟是本校导演拍的作品，学弟学妹们讨论起来格外起劲，连他在食堂打饭多要了勺肉都能被扒出来当“剧组伙食改善”的证据。
王全福的《黑土地》也没逃过“围观”，每天的拍摄动向都有人实时播报。
电影才拍到三分之一，剧情脉络却已经被扒得七七八八。这也不能全怪王全福，新人导演大多没什么保密意识，觉得“有人关注是好事”。
不像陈家乐拍《率性而活》时，把保密条例卡得死严，剧组严禁拍照，剧情细节连场务阿姨都摸不清，谁要是敢在网上泄半句话，当场就得卷铺盖走人。
最近学校开了间雪王茶姬，他去买了十几杯，也算是照顾自己生意了。也不需要自己提着，卖得多自然有店员帮忙提，领着店员就往论坛上标注的小树林走去。
探班是真，顺便看看能不能“借”点设备道具，才是更要紧的事。
京影校园湖边的小树林里，几十号人围着机位忙得团团转，外围还挤着不少看热闹的学生，举着手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搁以前，学校里哪有这么多电影同时立项？
但自从陈家乐去年拍的《人在囧途》爆火，取得了7.6亿票房后，这群导演系的学生就跟疯了似，一个个摩拳擦掌地立项目、组剧组，都盼着能成为下一个“陈家乐”。
可钱从哪儿来？
从学校的扶持基金会可以申请一点，有门路的从外面拉些投资，剩下的就从家里掏。
虽说谁家也不可能随便拿出两千万，但两百万的启动资金，对能考上京影导演系的学生来说，大多还是能凑出来的。
毕竟敢报导演系的，家里条件基本差不了；
真要是经济拮据，不如去学计算机，至少毕业能稳妥找份工作。
王全福的《黑土地》也是一样，从学校那申请了十几万新普导演扶持金，又从家里要了两百万，才算把剧组勉强搭起来。
他现在也非常头疼，本以为照着学校里教的方法拍就行了，可真拍起来他才发现，现实跟想象完全是两码事
剧组里鸡毛蒜皮的事都得他亲力亲为，学校里的学生没经验，手忙脚乱捅娄子；从外面请的工作人员又都是职场老油条，推一下动一下，半点不肯多担责，急得他嘴角起了好几个泡。
“师兄！”见剧组暂时停了机，陈家乐赶紧领着店员提着奶茶走过去，打招呼道：“歇会儿，喝杯奶茶？”
王全福抬头见是他，眼睛顿时亮了。
两人都是刘嘉良的学生，以前在课上见过几面，只是那会儿陈家乐还没拍电影，成绩在班里垫底，王全福也没太在意。谁能想到，当年最不被看好的小子，反倒干成了所有人都没做到的事？
说起来，他下定决心拍《黑土地》，多少也受了陈家乐的刺激。
师弟怎么有空过来探班？还带东西了。”王全福热情地招呼他坐自己旁边的导演椅，顺手接过奶茶。
“别多想，就这杯是你的。”陈家乐笑着把剩下的奶茶分给旁边的场记和灯光师。
“哈哈哈，你小子还是这德性。”王全福没跟他客气，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听说你新电影又要上了？”
“嗯，定在五一档。到时候师兄可得来捧场。”
“那必须的！回头我给你包场！”
“这话我可记下了啊。”
两人说笑了几句陈家乐的新片，话题自然落到了《黑土地》上。王全福叹了口气，把一肚子苦水倒了出来：“师弟，你说我这戏可怎么办？”
没拍电影前，他总觉得陈家乐也就那样，学习成绩还没自己好，能拍出爆款说不定是运气。
可真自己上手了才明白，两者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连拿两部作品，这实力是真的牛逼。
陈家乐轻轻一笑，没有立即回答。
你不拍电影，见我如井底之蛙抬头望月；
你拍电影，见我就如一粒蜉蝣见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