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卖粮的王元庆都拍着胸脯给他们作证,倒把许主任愁得直嘬牙花子——他原想着借机捞点好处,这下可要白忙活了。
许主任,易忠海和阎埠贵同志都是热心肠的好邻居,他们纯粹是为院里大伙儿办事,绝对没给我任何好处。
许主任冷哼一声:你该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才不敢说实话?包庇罪犯同样要承担责任!
王元庆心里发虚,确实拿了钱,但这事 也不能认。
只要自己咬死不松口,易忠海和阎埠贵肯定不会主动交代。
许主任,我们之间都是正常往来。
您也知道,他们在院里收的钱款明明白白,哪会给我什么好处?
许主任压根不信这套说辞,可惜抓不到把柄,只能暂时作罢。
调查陷入僵局后,他倒也不急,慢悠悠地继续查证。
一周过去,革委会始终找不到易忠海和阎埠贵在集体购粮中牟利的证据。
调查组稳如泰山,两位大爷却坐不住了——停职期间可领不到工资啊!
原本想着调查无果就能官复原职,谁知整整七天都没等来复工通知。
易忠海拉着阎埠贵商量:老阎,看来得给许主任上供了,再拖下去损失更大。
阎埠贵懊恼地拍腿:千算万算,漏算了许主任这尊佛。
他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你说包多少合适?
易忠海盘算着:一人二百五,凑个五百整?
五百?阎埠贵摇头:在许主任眼里就是毛毛雨!咱俩各出三百,六百块才够分量。
六百!易忠海肉疼地咂嘴:这可是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啊...
最终阎埠贵揣着五百块私会许主任——他自己悄悄少出了一百。
拿到钱的许主任见好就收,毕竟确实查无实据。
不过还是故意晾了他们一周,让两人又损失半个月工资才准予复职。
这一遭折腾下来,易忠海和阎埠贵不仅没捞着油水,反倒赔进去不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被停职近半个月后,两位大爷在四合院的威信跌至谷底。
最后那几天,院里人碰见他们连招呼都懒得打,等他们走远,还有人冲着背影吐唾沫。
呸!什么院里大爷,原来都是吸血的蚂蟥,就该让革委会抓去改造!
他俩的好日子到头喽,工作都停了,就等调查清楚送进去劳改。”
以前还觉得易忠海是正人君子,没想到暗地里盘剥咱们这些苦哈哈!
流言逼得易忠海和阎埠贵不得不破财消灾。
易忠海为早日复工,咬牙掏出三百块。
他哪知道,同伙阎埠贵让他出三百,自己只掏了两百。
阎埠贵把全院邻居都恨上了,但想到坑了易忠海一百块,心里又平衡些。
这笔账先记着,早晚让你们连本带利吐出来!他盘算着等风头过去再动手。
这一等就是半年。
倒不是没机会,而是易忠海不肯配合了——老易想通了,自己工资够花,何必为小利冒风险?
易忠海的谨慎让阎埠贵抓狂。
两人往来渐少,关系日渐冷淡。
阎埠贵心里冒出个念头:要把易忠海搞 ,自己当一大爷!
与两位大爷的窘境相反,梅文华家过得红红火火。
这半年他上班清闲,常是上午露个面,吃完午饭就回家。
周建军出差也没带他,只说养精蓄锐等大任务。
眼下他正筹划请假一个月——妹妹梅兰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小学毕业,全家按过年时的计划,要去部队探亲。
妈,请假批下来没?我都等不及啦!梅兰天天催问。
一个月长假得厂领导层层批,急什么。”梅妈妈笑着戳女儿脑门。
请假几天很容易获批,但梅妈妈申请一个月的探亲假,手续就繁琐多了。
好在部队探亲属于正当理由,轧钢厂通常都会批准。
梅文华的请假流程异常顺利,申请提交仅两天,调查部领导就爽快盖章。
这引得同事们纷纷感叹:还得是小文华,换我们请长假至少得等半个月。”人家可是部门的宝贝疙瘩,就算无故旷工领导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与其眼红不如多立功。”周建军打断众人的议论,敲着桌子提醒,谁要能像小文华连拿两个一等功,照样享受绿色通道。”见众人噤声干活,他转头对梅文华交代:假期保持联络,遇紧急任务必须立即归队。”
老周要不要一起休假?没我帮忙你可搞不定大案子。”梅文华嬉皮笑脸地躲过周建军挥来的巴掌,君子动口不动手!
路上照顾好阿姨和妹妹。”周建军瞪着眼警告,火车上鱼龙混杂,别大意。”
有大白当保镖,小偷见了都得绕道。”梅文华胸有成竹。
他清楚母亲和妹妹的战斗力——梅兰现在能轻松撂倒五个壮汉。
周建军最后叮嘱:遇到麻烦随时联系,我近期都在办公室。”
真要是我都解决不了的麻烦,找你也白搭。”话音未落,梅文华敏捷地闪开周建军再次袭来的巴掌。
兄妹俩来到王府井百货置办旅途用品。
避开年节高峰期,商场虽热闹却不拥挤。
梅兰一进门就拽着哥哥冲向食品区:快看果脯柜台,新品上架了!
梅文华领着妹妹梅兰走进王府井百货大楼时,发现今天妹妹有些反常。
往常她一进门就会像小侦探似的盯着来往顾客,总想揪出几个坏分子。
可今天她的目光却黏在了食品柜台那些花花绿绿的果脯上。
哥,稻香村的点心!梅兰踮着脚指着玻璃柜台,咱们多买些吧?火车上能吃,还能给爸爸带点儿。”她仰起脸的样子活像只讨食的小猫。
梅文华笑着点头,心想反正有系统空间保鲜,多买些也无妨。
五只真空包装的烤鸭刚装进布袋,妹妹又拽着他往服装区跑。
虽然这个年代的衣服款式单调,但梅兰还是被一件碎花短袖勾住了魂。
她摸着衣角不撒手,眼睛亮得像星星。”哥,这件......
包起来吧。”梅文华掏出八块钱和三尺布票。
小姑娘抱着新衣服转圈,碎花裙摆像蝴蝶翅膀似的扑闪。”我要穿新衣服见爸爸!她理直气壮地说,完全忘了衣柜里那些大姨用缝纫机给她做的新衣裳。
购物袋渐渐堆成小山。
给妈妈买的的确良衬衫,给刘奶奶挑的棉布外套,连大姨夫妇都有份。
售货员笑得合不拢嘴,周围顾客却交头接耳:这不是常抓坏人的兄妹吗?
果然有人凑过来问:梅同志,今天不抓坏分子啦?梅文华刚要回答,就感觉妹妹突然绷直了后背——她那双杏眼又开始雷达似的扫视人群,连手里抱着的点心盒子都忘了。
回家!梅文华拎着大包小包,像牵风筝似的拽着妹妹往外走。
小姑娘一步三回头,嘴里还嘟囔:奇怪,坏人都藏哪儿去了呢?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购物袋的影子晃啊晃,活像挂满礼物的圣诞树。
“我哪晓得?不过我猜坏人看见你就躲,怕被你逮住!”
“哼,躲得倒快,要让我撞见,非抓他们进去不可。”
妹妹梅兰听说坏人见了她就跑,心里美滋滋的。
梅文华领着妹妹回到家时,梅妈妈已经提前下班回来了。
见梅妈妈破天荒提早到家,梅文华猜测请假的事批下来了。
“妈,东西都买齐了,您提前回来是不是厂里准假了?”
“可不,今天我直接找领导说车票都订好了,领导当场就批了!”
梅妈妈笑着接过梅兰手里的袋子,“东西都买全了吧?”
“太好了!不用改签车票,明天就能准时出发!”
梅文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幸好轧钢厂最终批了假,否则还得麻烦老周改票。
梅妈妈清点完采购物品,发现不仅必需品齐全,还多出不少额外的东西。
她瞥了眼儿子,终究没再唠叨——反正这孩子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兜里到底有多少钱她也摸不清。
傍晚时分,大姨一家登门。
梅文华跟着大姨父钻进厨房忙活,梅妈妈和梅兰则陪着大姨、刘奶奶拉家常。
两位长辈正絮絮叨叨传授出行经验:
“兰丫头,火车上要把行李盯紧喽,当心三只手!”
“夜里别睡太死,值钱物件贴身放,上厕所必须结伴去。”
“大姨、刘奶奶您们放宽心,”
梅兰晃着脑袋笑道,“有哥哥和大白在,哪个不长眼的小偷敢靠近?”
厨房里的大姨听见这话,扯着嗓子喊:“华儿,让你大姨父掌勺,你出来!”
梅文华擦着手匆匆出来,只听大姨拉着他的手叮嘱:“路上务必护好你妈和妹妹,遇上麻烦就找乘警!火车上龙蛇混杂,千万当心!”
“您二老放心,我用性命担保妈妈和妹妹的安全。”
梅文华郑重点头。
他暗自握拳——想动他的家人,除非从他 上跨过去!虽然对行程安全胸有成竹,但他仍认真记下每句叮咛,这是长辈沉甸甸的牵挂。
灶台飘香时,大姨父洪亮的声音传来:“小文华,摆碗筷开饭喽!”
梅文华小跑进厨房端菜,只见餐桌上早已琳琅满目。
大姨父今天超水平发挥:红亮油润的土豆红烧肉、麻辣鲜香的兔头、皮脆肉嫩的白斩鸡……足足十几道硬菜,素菜仅有三道,勾得人直咽口水。
“大姨父您这手艺!”
梅兰眼睛黏在菜盘上挪不开,筷子攥得紧紧的,“看得我都不想走啦!”
“你们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我得给你们多做些好吃的,让你们记住大姨父的手艺,也好早点回来。”
大姨父笑呵呵地说。
“大姨父,要不您和大姨、刘奶奶跟我们一起去吧?”
妹妹梅兰眨着眼睛问。
要是他们能一起去,随时都能吃到大姨父做的菜,路上也热闹些。
“你们去吧,我们留下看家,刘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火车颠簸。”
大姨父摆摆手。
“好吧,那你们有空就来家里看看,我们很快就回来!”
妹妹咬了一大口鸡腿,心想这一个月吃不到大姨父的菜,今晚得多吃点。
大姨见梅兰吃得香,不停往她碗里夹菜,堆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