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吧,这是给你们的乔迁贺礼。”梅伟直接将布袋扔进厨房,这可是特级大米,留着煮粥喝。”
听说是特级大米,师凌薇和杨秀兰终于不再推辞。
她们确实难以弄到这样好的米,留着冬天生病时熬粥再好不过。
虽然家境不差,但下乡后她们从不敢专买细粮。
在知青点时四人合住,能吃饱就不错了,一年到头也就过节能吃顿精细粮。
日落时分,师凌薇和杨秀兰将李忠权大队长、崔会计等人一一请来。
崔大壮等几位生产队长也在受邀之列。
待宾客到齐,丰盛的菜肴陆续上桌:地三鲜、红烧肉、红烧兔肉、野山鸡炖蘑菇...女知青们的厨艺令人赞叹。
今天分肉真是分对了,晚上就吃上了!李忠权笑呵呵地说。
多亏李大队长安排分肉,可算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不然真不知搬家宴该怎么做。”师凌薇笑着回应。
可不是嘛,要不是今天队里分了肉,咱俩哪敢做这么多菜,顶多就炖一锅大杂烩!杨秀兰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今晚这两桌菜可费了不少心思。
看着大伙儿吃得高兴,她们心里也美滋滋的。
请大队干部和知青们吃饭,可不能跌份儿。
被人说闲话可不好,虽说做人难,但撑个场面还是没问题的。
大队长,您给咱们讲两句呗。”
哈哈...我也没啥好说的,就祝你们乔迁新居,日子越过越红火!有啥困难就跟大队说,咱们这么多人,能帮一定帮。”
李大队长这番话让师凌薇和杨秀兰心里暖烘烘的。
不管是不是客套话,只要真有事能找到人就行。
谢谢大队长,那咱们开动吧,都是家常便饭,大家别客气,动筷子!
梅伟陪着大队干部一桌,这桌就他和李泽华作陪。
知青们另坐一桌,顾向北和丁华没来。
师凌薇和杨秀兰忙着给大家添饭倒酒,都没上桌。
酒足饭饱后,梅伟几个男知青送大队干部回家。
梅伟负责送李忠权大队长。
到家门口,李忠权叫住他:梅知青,先别走,队里有点事要商量。”
大队长您尽管吩咐,我能办的一定办!
不急,等李忠国来了再说。”
话音刚落,李忠国就进了院门:哟,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三人坐定后,李忠权直奔主题:革委会要找向导带他们进山打猎,公社让咱们大队出两个人。
我和支书商量,觉得你和忠国最合适。”
梅伟眼前一亮——莫非敌特要有动作了?
不管怎样,进山都是好事。
没问题!大队长您尽管安排!梅伟拍着胸脯应下。
好小子!够爽快!队里不会亏待你,该争取的好处一样不少。
要是选上你们,放心进山就是。”
李忠权竖起大拇指,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谢谢大队长!我随时待命!
回家的路上,梅伟暗自琢磨:要是真碰上敌特,要不要趁机...
不行,革委会还有个王顺华副主任潜伏着,万一出事说不清。
这帮人要整人,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人往死里整。
唉,还是见机行事吧。
机会合适就行动,若无良机便耐心等待。
绝不能连累长白村,对付这些敌特分子自有更好的手段。
接连数日,梅伟都与知青们上山砍柴。
寒冬将至,此时不备足柴火,冬日只能挨冻!
短短三日,梅伟等人各自囤积数百斤木柴,屋旁堆起高高的柴垛。
顾向北厚着脸皮混进砍柴队伍。
众人虽不待见他,却也没阻拦,只是无人与他搭话。
唯有同住的李泽华偶尔与他交谈几句。
在李泽华劝说下,顾向北才勉强跟着上山——他警告两人若不备柴,零下几十度的寒冬会要人命。
腿伤未愈的丁华只能躺在炕上,全靠顾向北的劳动取暖。
两人为此争吵数次,最终由李泽华调停:丁华出钱补偿,才平息这场 。
掏钱后的丁华满腹怨气,若非需要顾向北照料,早与他分道扬镳。
梅伟冷眼旁观这一切。
乡间的艰苦生活终将磨平这些城里人的傲气,让他们认清现实。
五日后,寒风渐起。
李忠权大队长带着李忠国来到知青点:梅知青,你俩入选了,明日进山可准备妥当?
早准备好了,梅伟笑道,看天气转凉,还以为他们取消计划了。”
谁说不是,李忠权摇头,这季节长白山多雾,偏选这时候进山,不知怎么想的。”
李忠国递来一件狼皮大衣:山里夜寒,带上这个试试。”
梅伟连忙推辞:使不得,我带了厚棉衣......
狼皮是托你的福得的,手工费不值几个钱。”李大队长摆手,你们代表长白村冒险,这是应得的。”
收下吧,李忠国帮腔,你要不收,我这老脸也挂不住。”
梅伟终将大衣披上,意外地合身。
见青年收下礼物,两位李姓长辈露出欣慰笑容,又细细叮嘱入山注意事项——跟着公社队伍,诸多行动都将受限。
这次进山的队伍成分复杂,不仅有公社干部,还有革委会领导邀请的外地人员。
此外,还招募了周边几个村子的猎户当向导。
粗略估算有四五十人,规模超过了长白村以往的 队。
你们只管配合公社安排,把山里情况说明白就行,其他事别掺和。”李忠权盯着梅伟强调,特别是革委会带来的那些人,要是他们在山里胡来,你们千万躲远些。
记住,保命最要紧。”
他特别担心年轻气盛的梅伟会逞强。
李队长放心,我比谁都惜命。”
你俩互相照应着,我只要你们全须全尾地回来!
保证完成任务!梅伟捶着胸口承诺。
李忠国也附和:有梅知青在准没事,只要我们不乱来......
好!我那藏着瓶好酒,等你们凯旋!见两人态度认真,李忠权这才带着弟弟离开。
梅伟关好房门闪进空间,翻出加厚棉衣——夜间的寒气提醒他必须做足准备。
又备了些常用药品,主要是给李忠国准备的。
以他现在的体质,灵泉水比什么药都管用。
次日拂晓,李忠国就来敲门。
吃早饭没?我这有肉包子。”
正饿着呢!梅伟接过包子大快朵颐。
公社革委会院里已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
两人刚在角落站定,就见个啤酒肚中年气势汹汹走来。
李忠国!你们村是没人了?派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凑数?
孙元龙,革委会都没意见,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李忠国反唇相讥。
梅伟冷眼旁观,看来这是遇上老冤家了。
本想安静等待出发的梅伟,终究被卷入了是非。
“呵!你那点本事未必及得上他,我看你才是那个充数的!”
“这小子是邻村的,小时候总跟我们村的人打架, 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李忠国得意地向梅伟介绍。
“后来他跟着村里的猎人学打猎,我在山里撞见他几回,每次都要动手,还顺手捡了他几次猎物,他就记恨上我了!”
“李忠国,你真是越发不要脸了,抢别人的猎物还得意是吧?”
孙元龙气得直咬牙。
两村相邻,进山后都会设陷阱、放捕兽夹。
可孙元龙几次上山查看,发现自己陷阱里的猎物总被李忠国抢先一步拿走。
两人因此一见面就掐架。
按规矩,见到别人陷阱里的猎物,捡走也无妨——即便不捡,也可能被其他野兽叼走。
大家本不会计较。
但若知道是谁截了胡,心里总归不痛快。
李忠国虽捡过几次便宜,却也常见孙元龙在自己陷阱附近转悠,显然也没少占他的便宜。
“嘿嘿……谁让我运气好!捡你的东西,我就是高兴!”
孙元龙:“……”
!真想揍人!
“小兵,过来认认这张厚脸皮!以后在山里遇见他,别客气!”
孙元龙招呼身旁的年轻人。
李忠国立刻反击:“小伟,记住他们的嘴脸!进山碰上可得防着点,这帮人专干不要脸的事,还老越界来我们村的地盘打猎!”
“李忠国,你……”
孙元龙气得说不出话。
孙小兵却好奇地打量着梅伟——这年轻人看起来确实生涩。
这时,革委会的人走了出来。
“各位静一静!今天的任务,大家心里都有数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咱们白河公社背靠长白山,就得用好这座宝库!”
“这次不光是围猎,更要配合专家实地考察,摸清长白山的资源,才能造福人民!对不对?”
“对!”
院里众人高声应和,掌声雷动。
梅伟望向那群“专家”
,心里暗骂:什么专家?全是小红人!八成是进山找宝藏的。
“你们都是公社精选的老猎手,一要协助专家捕捉 标本,二要保障专家安全。
能不能做到?”
“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领导们滔滔不绝讲了俩钟头,梅伟站得腿发麻。
起初大伙还热情响应,后来只剩机械鼓掌。
“吉时已到,出发!祝你们平安进山,丰收归来!”
“出发!”
鞭炮噼啪炸响,围猎队伍终于开拔。
梅伟和李忠国默默跟在队伍 ,毫不起眼。
一小时后,众人抵达山脚。
革委会下令休整。
梅伟他们倒不觉得疲惫,但那五位专家早已瘫坐在路边石头上,气喘如牛。
革委会的朱成兵殷勤地为专家们递水擦汗,活像伺候祖宗。
这般景象引得围观村民直撇嘴。
啧啧,这些专家可真是金贵!瞧革委会那帮人点头哈腰的样儿。”
走个把钟头山路就瘫成这样,哪来的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