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专家与另两位专家取出先前绘制的地图,研究许久才确定方向。
再加把劲,向东行进两公里就进入核心区域了,届时多数人便可返程。”
听闻此言,不少人神色稍霁。
区区两公里路程,为了即将到手的一百元报酬,咬咬牙也能坚持。
梅伟等人随孙专家翻山越岭。
下了一座山,又攀上另一座。
如此反复,感觉已行数里,终于有人提出要返回。
朱领导,我们已陪专家走了好几里路,应该超出外围范围了吧?我们要回去了!
朱成兵望向孙专家。
孙专家紧锁眉头,沉默不语,与另两位专家再次研究地形。
唉......我们......又回到原处了!
什么?绕了半天竟在原地打转?
众人闻言皆难以置信。
不可能啊孙专家,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会还在原地?
是啊,明明翻过好几座山头了!
等等!你们看那棵树下——那不是孙专家掉落的手套吗?我们都看见过的,看来真回到原处了!
众人聚到树下,见到那副手套,这才确信在山中转了半天又回到起点。
孙专家取出随身携带的另一只手套比对,确是一对无疑。
梅知青,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李忠国低声询问梅伟。
他 多年,从未遇此情形。
以往即便迷路,只要认准方向总能走出深山。
如今众人明明一路向前,怎会回到原点?实在匪夷所思。
山中雾气太重,植被又极茂密,走着走着便绕回了原处。”
山路两侧的灌木丛太过茂密,遮挡了视线,我们这才绕了回来。”李忠国点头说道。
梅伟注意到李忠国是在自我安慰,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
他原以为这是多此一举,却突然看见一个猎人精神崩溃了。
那人跪在地上,不停地朝山顶叩首:山神老爷,小的无意冒犯,求您放我们离开吧!我们这就退出长白山,永不再来!
山神在上,这都是公社的主意,与我无关啊!您要算账就找他们去!
我要回家...我要找娘...这鬼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公社的人闻言脸色铁青。
他们也开始害怕,若真有山神降罪,岂不是要遭殃?
孙专家...现在...现在怎么办?朱成兵声音发颤。
别慌,山里起雾很正常。
大家先休息片刻,等雾气散些再继续前进。”孙专家强作镇定。
要进你们进,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回去!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就是!已经陪你们到外围了,现在必须撤了。”
不如换个方向进山,这地方肯定有问题!
猎人们纷纷要走,朱成兵急忙阻拦:要走可以,先把100块钱退回来!
呸!明明到了外围还想赖账?门儿都没有!
朱领导,我们冒着风险陪你们进山,现在是你方的问题,凭什么退钱?
猎人们将朱成兵团团围住,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朱成兵被喷得连连后退。
想走就走吧!孙专家揉着太阳穴,愿意留下的,回去后公社再加100块。
敢进内围的,再加200!原先那三人也有份。”
听到能多拿200块,三人喜形于色。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盘算:离内围只剩两公里,等雾散了很快就能到...
真给加钱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留。”终于有人松了口。
李忠国拽了拽梅伟的袖子,梅知青,咱还是撤吧?这里头邪性得很,我觉着是山神爷给咱最后通牒了,要再往里钻,指不定要倒大霉!
梅伟琢磨片刻,点头应下。
确实该先把李忠国送出去——自己好歹有保命手段,可老李连饮水都成问题。
如今谁敢随便喝里的水?
领导,我俩决定回了。”李忠国扯着梅伟走到朱成兵跟前,小梅年纪轻,要有个闪失,我没法跟村里交代。”
朱成兵鼻腔里挤出声冷哼:毛头小子这么惜命?要滚赶紧滚!
田明斌牵着凑过来:我也撤!这趟浑水不值当挣那一百块。”他拍了拍腰间竹笼,要是折在里头,赔的都不止这个数!
人群面面相觑,最终只有他们三人转身离去。
返程倒是顺当,日头刚落就出了。
谁知刚踏出林子,李忠国和田明斌突然直挺挺栽倒在地。
梅伟眼前一阵发黑,急忙灌下几口灵泉。
清凉入喉,眩晕感才渐渐消退。
检查发现二人只是昏迷,便掰开牙关给他们喂了灵泉。
转头看见田明斌带的也口吐白沫,索性给这些畜生也灌了些——横竖灵泉不要钱。
将两人拖到树荫下靠好,系统扫描显示最近的人家在一公里外。
梅伟拧亮手电筒,在百米外寻着个树洞。
得赶在天黑透前把人和狗都挪过去,这边缘常有长虫游蹿,留在这儿太悬。
这棵参天古树的树干上有个废弃的熊洞,梅伟仔细查看后发现早已没有黑熊居住的痕迹。
他先将昏迷的李忠国背进树洞,又把田明斌也转移进来。
田明斌的四只尚有气息,梅伟将它们全部拖进洞中,狭小的树洞顿时被塞得满满当当,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剩下。
梅伟在附近砍了些树枝封住洞口,又搬来巨石加固。
山林夜晚寒气逼人,但他不敢生火取暖,生怕火光会招来猛兽。
安顿好两人后,梅伟爬上树干,坐在枝桠间享用从空间取出的美食。
裹着狼皮大衣的他倒也不觉得寒冷,只是整夜都提心吊胆——每当听到野兽的嚎叫,他就担心自己布下的屏障抵挡不住袭击。
天光微亮时,梅伟进入空间洗漱用餐。
他移开洞口的障碍物,发现李忠国仍在发烧,便用灵泉水喂他服下退烧药。
田明斌和四只的状态已比昨日好转,只是仍未苏醒。
山间晨雾弥漫,能见度不足十米。
系统地图显示朱成兵一行人依旧在原地停滞。
第五日晌午,雾气渐散。
梅伟正在洞外烤着空间取出的野兔时,昨日留守外围的众人终于寻来。
他们狐疑地打量着树洞中的伤员,有人质问道:你不是进了吗?这两人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下的毒手吧?
梅伟冷哼一声:要害人我早跑了,还等你们来抓?我们三个先出来了,其他人运气好的话今天能脱身。”他简略描述了内的险况,众人将信将疑,却也没再多问。
田明斌的老乡们向梅伟道谢后,便带着田明斌和他的四只离开了。
其余人围坐在篝火旁陪着梅伟。
他们猜测梅伟三人既然是从出来的,其他人或许也会从同一处现身。
孙小兵坐立不安,频频起身到边缘张望,生怕师父孙元龙出来时像李忠国那样昏倒。
可来回跑了几趟都没见到人影。
梅伟同志,里真有那么凶险?我师父他们该不会出事了吧?
梅伟同志,都下午三点了,师父怎么还没出来?
梅伟同志,五点多了,天黑前他们总该出来了吧?
梅伟懒得理会孙小兵。
系统地图显示朱成兵等人始终滞留在山顶,显然今日无望脱身。
暮色渐沉,梅伟背着李忠国随众人返回过夜点。
为方便照应,他在附近伐木搭了座简易庇护所。
林间最不缺木材,个把小时便大功告成。
安顿好李忠国,梅伟正欲休息——今夜不必守夜,倒是补觉的好时机。
不过他另有要事:借着系统空间潜至朱成兵附近,探查这群人为何整日寸步未移。
外界无人知晓梅伟已悄然重返。
连朱成兵也想不到,这个去而复返的青年正隐在浓雾中。
营地里,专家们在帐篷内议事,朱成兵只能在外值守。
梅伟发现内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六米——难怪众人被困原地。
若非系统地图指引,根本难以寻踪。
唉!困守整日了。
明日雾再不散,我必须回去,小徒还在外头等着。”孙元龙的叹息穿透雾气。
确实该撤了。
这鬼地方...昨夜晕了五个,白天又倒三个,谁晓得下一个会不会是咱们?
不是说中毒吗?管住嘴总没事吧?有人底气不足地接话。
哼!姓孙的专家早断言午雾会散,结果呢?越聚越浓!
梅伟从零碎对话中拼出 :清晨发现五人昏迷不醒,用药无效;白昼再添三名倒伏者。
加之大雾锁山,归意已如潮涌。
几位专家仍在商讨对策,但始终未能找到有效的解决方案。
梅伟弄清缘由后,不敢继续在内逗留。
他察觉到内的雾气与外界不同,夹杂着一丝难以捕捉的气味。
若非刚从外部进入,他甚至无法分辨这种差异。
梅伟高度怀疑,李忠国和田明斌的昏迷正是由内的雾气所致——这里的雾气同样含有毒性!
借助系统空间,梅伟迅速返回自己搭建的庇护所。
他再次检查李忠国的状况:呼吸平稳,心跳规律,除昏迷外并无其他异常。
喂李忠国喝下灵泉水后,梅伟自己也饮用了不少。
次日清晨,进山第六天。
秋雨淅沥落下,寒意渐浓,梅伟裹紧狼皮大衣不愿脱下。
担心李忠国受凉,他将李忠国带来的狼皮大衣及其他衣物全数盖在其身上。
确认体文正常后,梅伟才稍感安心。
简单用过早饭,梅伟整日未离庇护所。
田明斌的同村前来查看李忠国情况,发现两人症状相似。”梅伟同志,你真不清楚他们昏迷的原因?
确实不知,若有办法早就救醒忠国叔了。”梅伟无奈摊手。
对方转念一想也觉合理——带着病人在深山行动不便,若能施救梅伟必然不会拖延。
你是唯一跟进的人,再回忆下是否见过特殊事物?尤其是外界没有的?
要说异常,只有那个毒水潭。
几只饮水后当场毙命。”梅伟顿了顿,但他们并未饮水,否则撑不到出就会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