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无论如何,损失的都是东山府的实力,有何高兴的?”
绣狸分析道,“能动用的才是实力,不能动的只能是乱子。”
“去年渤州城乱,这些渤州世家若联合起来,也未必不能守好城池。”
“可惜一家一个心眼,宁可护送家族南逃,也不愿意正面妖兽拼命。难道来了东山府就能改了?”
司淑彦眉毛一挑,有心考校道,“喔,依你之见呢?”
绣狸负手在书房绕了三圈,缓缓道,“弱弱难聚,强强易争。奴驭之道最好便是以强御弱,以整聚零。”
“如此才能齐心协力,攻守自如。”
司淑彦哈哈一笑,“有些道理,派你去打架,要比一般校尉强上一丝的。”
绣狸不服气,凑近司淑彦问道,“只比校尉强吗?比偏将呢?比那前将军柳林呢?”
司淑彦摸了摸绣狸头,“知足吧,再过二三十年,或许能跟柳林比一比。”
“不过你说的不错,渤州城来东山府的世家太多,归元境强者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若总数上控制在八人之下,便不敢跟红叶宗唱反调……”
红叶宗目前有归元境武者四人,加上东山府其他交好宗门,归元境武者总数在十几人。
刚好能镇住目前东山府城一众世家。
绣狸闻言若有所思,“这样说来,两家老祖之事……该不会是宗门出的手吧?”
司淑彦白眼一翻,“瞎猜什么?!红叶宗怎会如此行事,最起码的毁尸灭迹都忘了么?”
绣狸抱怨道,“那谁知道,万一是故意留的呢?师尊觉得不会,别人未必觉得。”
被绣狸一提醒,司淑彦也不确定了。
“莫瞎猜,待我修书一封问问宗主。”
“多派些派人手到章阳府刺探情报,尤其是赤目教主近期动向。”
绣狸点点头,“知道了。”
司淑彦想起一事,“对了,你那小师叔前些日子突破归元境失败。”
“过几月便会下山来协助我等,到时候你负责接待,莫失了礼数。”
绣狸瞪大了眼睛,颇为诧异道,“小师叔都没能跨过去那道坎?”
司淑彦叹道,“世间纷扰,杂念太多,他是顿悟时想到了不该想的东西,棋差一着。”
绣狸有些担忧道,“那徒儿若是十几年后再进一步,可有保险的法子?”
司淑彦摇头道,“切莫侥幸。武道争先,刀刃向外。”
“若你脑子里有了靠人的想法,天知地知,这第一步归元的门槛便跨不过去了。”
绣狸不敢不听,天地设槛,便拦下了大多武者。
渤州真气境武者数千,能入归元者又有几人?
渤州城来的世家疑神疑鬼,红叶宗乐见其成,东山府世家静坐观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幽虎却压根没怎么放在心上,若让他知道东山城里这么精彩,不知会有何感想呢?
......
月华初上,万家灯火。
李幽虎坐在院中石桌前,将手中铜灯底座安好,罩上琉璃灯罩。
阿娜在边上看了半天,见李幽虎鼓捣完了,不由笑道,“公子真会瞎鼓捣,那油灯都得是棉芯的。”
“你弄了根铜条放芯,怎么点的着。”
李幽虎转头笑道,“不如来打个赌?”
阿娜好奇道,“赌什么?”
李幽虎指了指桌上十几盏筒灯,“我这灯要是能亮,你就替我把剩下的铜灯芯都换了。”
阿娜点点头,“若是亮不了呢?”
李幽虎笑道,“那便喊你一声姐姐。”
阿娜眼睛一亮,这个好!
连忙进屋喊来阿莎做见证,赌约正式生效。
李幽虎端起手中铜灯,指尖一点,黄豆大小的一团真气进入琉璃罩内,牢牢吸附在灯芯圆环上。
柔和的白色光芒自灯中发出,将周围五米范围照得通明。
“啊?”
围观几人不禁低呼,没想到铜灯真亮了,而且比普通油灯光线更好,也没有油烟熏人。
黑条和白蠹已被接回院里,此时呆在李幽虎旁,安静地盯着铜灯看。
两妖早就见识过李幽虎真气化光的手段,对此毫不奇怪。
可其余几人都是第一次见,稀罕的不得了。
“好铜灯!给我给我!”
阿娜迫不及待将铜灯抢了去,端去屋里试验了一通。
回来便愿赌服输,带着阿莎和两个丫鬟兴冲冲组装剩余铜灯去了。
李幽虎看着几人有些兴奋,不由出言问道,“有那么高兴?先吃饭再干也来得及。”
“公子先吃。”
阿莎头也不抬,“我跟阿娜先组装几盏,一会拿去隔壁,打牌便不费眼了。”
李幽虎一拍脑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何苦来哉!
“走,靛玉,咱们吃,不等她们两个小牌迷。”
靛玉似懂非懂,跟着李幽虎去了客厅。
“什么是打牌,我能学吗?”
李幽虎连忙哄道,“乖闺女,咱们不玩那个,学会了就没人稀罕了!”
靛玉听李幽虎这么说,也就不再好奇,专心陪李幽虎吃晚饭去了。
“你伤好了?”
李幽虎摇摇头,“这才过去几天,最起码得养半月。”
“还有十天左右吧,到时候就基本差不多了。”
靛玉吞下一个包子,点点头,“你屋里挂的那幅画,我看了,好看。”
李幽虎没当回事,扒拉了几口米饭,忽然停下了筷子。
“你说哪幅画?”
靛玉道,“就是墙上那幅,有山有雾,还会动。”
这下李幽虎确定了,靛玉能观想《雾山图》!
可靛玉精神也不高啊?
兑换此图时胡任葛益都在场,二人均对此图无反应,怎么就靛玉能观想成功呢?
其实李幽虎对观想《雾山图》的认识有些片面了。
精神高低固然重要,但能否静心凝神也是一个重要条件。
靛玉虽然精神和普通人差不多,但论起静心,纵是李幽虎也只能自愧不如。
对着《雾山图》连着看上几个时辰,不急不躁,即使精神低一些,靛玉还是成功了的。
想了半天不明白,李幽虎也就不再去纠结。
拍了拍靛玉脑门,李幽虎认真嘱咐道,“那画名曰《雾山图》,是顶好的精神观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