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甘金岛的喧嚣彻底沉寂下来,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哗声。叶辰将宵宫送到了长野原烟花店的后门。
“我到家啦!”宵宫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睛亮得像星星,她依依不舍地拉着叶辰的衣袖,“叶辰先生,今天……我真的好开心!”
“嗯,我也很开心。”叶辰点了点头,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
“那……明天你还会来吗?”宵宫充满期待地问,“我新设计的‘心花怒放’烟花就要完成了!想第一个放给你看!”
叶辰想了想,应道:“好,如果没什么事,我会来。”
“一言为定!”宵宫开心地伸出小拇指,“拉钩!”
叶辰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无奈地笑了笑,还是伸出小指,和她勾了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宵宫认真地念完,然后趁叶辰不注意,飞快地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转身推开店门,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一句话飘在夜风里:
“晚安啦,叶辰先生!路上小心!”
叶辰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女唇瓣的温热和淡淡的烟火气息。他望着紧闭的店门,摇了摇头,转身踏上了返回木漏茶室的路。
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街道上。叶辰独自走着,脑海中回放着今晚祭典的种种——绫华的温柔相依,宵宫的炽热告白。两份截然不同却同样真挚的情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也带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
当他悄无声息地回到木漏茶室的后院时,却意外地发现,茶室廊下的灯笼还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廊下,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正是神里绫华。
她似乎等了很久,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当看到叶辰的身影时,她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
“叶辰!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放松。
叶辰还没来得及开口,绫华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叶辰……没能陪你一起看完烟花……哥哥那边的事情突然……我……”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叶辰轻轻回抱住她,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他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没关系,正事要紧。烟花……很好看。”
听到他的安慰,绫华抱得更紧了些,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仔细打量着叶辰:“你……一个人回来的吗?祭典好玩吗?”
叶辰看着绫华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试探的眼神,沉默了片刻。他不想隐瞒,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他拉着绫华在廊下坐下,将祭典后半段遇到宵宫,以及宵宫对他表白的事情,简单而平静地告诉了她。
绫华静静地听着,当听到宵宫扑进叶辰怀里时,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自始至终没有打断。直到叶辰说完,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了叶辰的肩膀上,语气复杂地说道:
“宵宫那孩子……果然也……她就像一团火,那么热烈,那么勇敢……真好。”
她的语气里没有嫉妒,反而带着一丝羡慕和释然。她抬起头,看着叶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伸手轻轻抚摸着他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的、不易察觉的痕迹(或许是心理作用),轻声问:“那……你答应她了?”
叶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绫华,我……”
“不用说了,”绫华却用手指轻轻按住了他的唇,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温柔而带着些许狡黠的笑容,“我明白的。像叶辰你这么好的人,被人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要……只要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就好。”
她说着,脸颊微微泛红,却鼓起勇气,仰起头,在叶辰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绵长的吻。这个吻,带着椿花的淡雅香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宣示主权的意味,却又充满了理解和包容。
一吻结束,绫华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将发烫的脸颊埋进叶辰的颈窝,用细若蚊呐、却清晰无比的声音说道:
“今晚……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叶辰心中荡开层层涟漪。他看着怀中羞涩得不敢抬头、却又异常坚定的少女,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微微颤抖和依赖,最终,化作了心底一声无声的叹息和涌起的无限怜惜。
他收紧手臂,将绫华更紧地拥入怀中,低声回应道:
“好。”
月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融为一体。木漏茶室的夜晚,宁静而温馨。对于未来将要面对的一切,此刻的温暖与信任,便是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