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新月轩的晚宴,气氛最终在钟离的从容和优菈、胡桃看似“轻描淡写”的接受下,归于平静。然而,在胡桃“为了庆祝叶辰平安归来”的不断吆喝和怂恿下,不胜酒力的叶辰,终究还是被灌下了不少璃月的烈酒。
宿醉的钝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叶辰的太阳穴,将他从沉睡中唤醒。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往生堂那熟悉的、带着些许阴森却莫名令人安心的木质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药草味。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胡桃为他准备的那间厢房的床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昨夜的记忆碎片般涌现——优菈强装镇定的眼神,胡桃狡黠的笑容,派蒙绘声绘色的讲述,还有自己那番关于绫华和宵宫的坦诚……以及最后,那杯被胡桃硬塞到手里、辛辣灼喉的烈酒。
“嘶……”叶辰揉了揉刺痛的额角,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感觉浑身乏力,头痛欲裂。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正是胡桃。她看到叶辰醒了,立刻像只小兔子般蹦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
“醒啦?大懒虫加花心大萝卜!”胡桃嘴上不饶人,脸上却带着关切的笑容。她走到床边,将碗递到叶辰面前,“喏,快把这个喝了,本堂主特制的醒酒汤,加了清心去火的药材,保证你一会儿就活蹦乱跳!”
碗里是深褐色的汤汁,散发着一种混合着草药清苦和淡淡甜香的气味。
叶辰看着胡桃,接过碗,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手指。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仰头,将碗中的汤汁一饮而尽。汤汁入口微苦,但咽下后,一股清凉之意确实从喉间蔓延开来,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谢谢。”叶辰将空碗递还给她,声音因宿醉而有些沙哑。
胡桃接过碗放在一旁,双手叉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梅花瞳瞪得圆圆的,故意板起小脸:
“叶辰!你个花心大萝卜!在蒙德有优菈,在稻妻又招惹了神里家的大小姐和宵宫!现在回到璃月,还有本堂主!你说!你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人!”
她的语气带着兴师问罪的架势,但眼底却并无真正的怒气,反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叶辰看着眼前故作凶狠的少女,心中明了。他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些什么,哪怕他自己也未必能理清这纷乱的情丝。
“我……”
然而,他刚吐出一个字,胡桃却突然俯下身,伸出食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后面的话语。
她脸上的“凶恶”表情瞬间如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认真。她看着叶辰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变得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叶辰耳中:
“不要说。”
“我知道的。”她微微歪着头,梅花瞳中闪烁着通透而包容的光芒,“像你这么厉害、这么好看、又总是默默保护别人的家伙,被人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优菈姐姐也好,稻妻的绫华小姐和宵宫也好,她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地直视着叶辰:“我胡桃虽然有时候闹腾了点,但我心里明白。我不需要你保证什么,也不需要你把我放在第几位。”
她将按在叶辰唇上的手指移开,轻轻点在他的心口,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只要知道,在你心里,有我的一个位置,就够了。”
这番话,从一个平日里看似没心没肺、活泼跳脱的少女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与豁达,却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让叶辰动容。
叶辰怔怔地看着胡桃,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纯粹而炽热的情感,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所有的解释和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伸出因宿醉而有些无力的手,轻轻握住了胡桃点在他胸口的那只微凉的小手,然后微微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胡桃轻呼一声,没有反抗,顺势跌坐在床沿,跌入了叶辰的怀中。
叶辰伸出双臂,将这个看似娇小却蕴含着巨大能量和深情的少女,紧紧地拥入怀中。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淡淡梅花香的发顶,闭上了眼睛。
无需言语,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胡桃安静地靠在叶辰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有些过快却令人安心的心跳,脸上露出了满足而甜蜜的笑容。她也伸出手,回抱住叶辰的腰。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胡桃才在叶辰怀里轻轻动了动,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狡黠而期待的光芒:
“喂,花心大萝卜,过几天的海灯节,你可得好好陪我!不准再想别人!我要放最好看的烟花,吃遍所有小吃,你要全程当我的跟班!听到没有!”
叶辰低头看着怀中少女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一片柔软,他点了点头,低声承诺:
“好,陪你。”
海灯节的约定,如同一颗种子,在这往生堂的晨光中,悄然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