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那无声的拥抱,胜过千言万语。芙宁娜靠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五百年来积压在心头的冰雪仿佛瞬间消融,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和幸福感将她紧紧包裹。她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叶辰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嘴角噙着止不住的笑意。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静静地坐在窗边,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窗外的枫丹廷灯火阑珊,静谧而祥和,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过了许久,芙宁娜才轻轻动了动,仰起头,看着叶辰线条分明的下颌,小声问道:“叶辰……优菈姐姐,她……她生气的时候,真的会拿小本子记仇吗?”
叶辰低头,对上她亮晶晶的、充满好奇的蓝眼睛,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了一下:“嗯。她会记下,但很少真的去‘报复’。”
“那胡桃姐姐呢?她整天和……和那个打交道,不会害怕吗?”芙宁娜又问,像个对未知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女孩。
“她不怕。她说,往生是生命的另一段旅程,她只是引路人。”叶辰耐心地回答。
“绫华姐姐下棋真的那么厉害吗?宵宫姐姐做的烟花是不是比我们枫丹的还好看?妮露姐姐跳舞的时候,真的会有花瓣飘下来吗?”芙宁娜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仿佛想通过叶辰的描述,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些素未谋面、却与她分享了同一份情感的姐妹们的形象。
叶辰一一作答,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他简短的描述,在芙宁娜听来,却充满了生动的画面感。她时而为优菈的傲娇发笑,时而为胡桃的豁达惊叹,时而为绫华的优雅神往,时而为宵宫的灿烂感染,时而为妮露的虔诚动容。
“她们……真的都很好。”芙宁娜将脸重新埋进叶辰怀里,声音闷闷的,却带着释然和一丝羡慕,“比我勇敢,比我真实……叶辰,你喜欢她们,是对的。”
叶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但他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肯定和包容。
芙宁娜沉默了一会,忽然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憧憬的光芒,开始絮絮叨叨地规划起来:
“叶辰,等预言的事情解决了,枫丹安全了,我就不用再假装水神啦!到时候,我也要像她们一样,做真正的自己!”
“我要和你一起去蒙德,尝尝优菈姐姐说的‘赔礼蛋糕’到底有多好吃!”
“要去璃月,看看胡桃姐姐的往生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要放宵宫姐姐做的烟花!”
“要去稻妻,和绫华姐姐学习下棋,虽然我可能很笨……”
“还要回须弥,看妮露姐姐跳舞!对了,我还要学跳舞!跳真正的、快乐的舞,不是那种用来演戏的!”
“我们还可以乘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去看你见过的所有风景……”
她兴奋地说着,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蓝色的眼眸中仿佛落满了星辰,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向往。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背负着沉重命运的水神,只是一个陷入热恋、憧憬着美好明天的普通少女。
叶辰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眼中璀璨的光彩,心中某处坚硬的地方,似乎也变得更加柔软。他伸手,轻轻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金发别到耳后。
芙宁娜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脸更红了,声音也小了下去,带着一丝羞涩和坚定:“总之……叶辰,你要等着我。等我卸下这份责任,我就……我就一直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好不好?”
她仰起脸,眼中充满了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叶辰看着她,良久,轻轻点了点头,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好。”
只是一个字,却让芙宁娜的心花瞬间怒放!她开心地抱紧了叶辰,将脸埋在他胸口,无声地笑着,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
月光温柔,岁月静好。两人依偎在一起,低声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温馨的气息。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唳——!
一声急促而尖锐的鹰唳划破夜空!一道白色的影子如同利箭般从敞开的阳台外射入,正是凌霄!它焦急地在叶辰头顶盘旋,爪子上抓着一小卷明显是匆忙撕下的纸片。
叶辰眼神一凝,伸出手臂。凌霄立刻落下,将纸片丢在他掌心。
叶辰展开纸片,上面是派蒙那歪歪扭扭、却明显带着惊慌的笔迹,还有几点像是匆忙中滴上的水渍(可能是眼泪?):
「叶辰!!!救命啊!!!我们在歌剧院前面的喷泉公园被好多好多机器人围攻了!!!空快顶不住了!!!好多!!!快来救我们!!!! — 派蒙 急急急!」
叶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锐利!
“怎么了?叶辰?”芙宁娜也察觉到了他气息的变化,紧张地问道。
“空和派蒙出事了,在歌剧院公园,被大量机器人围攻。”叶辰言简意赅,立刻起身。
“什么?!”芙宁娜也吓了一跳,脸色发白,“机器人围攻?怎么会……”
叶辰没有时间解释,他必须立刻赶去救援!他转身就要朝阳台走去。
“等等!”芙宁娜却猛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叶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芙宁娜仰头看着他,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的信任。她用力咬着嘴唇,快速说道:“你去救他们!一定要小心!我……我身份特殊,不能明着帮你,但我会立刻通知逐影庭,派警备队去支援!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踮起脚尖,双手捧住叶辰的脸,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自己的唇瓣,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一触即分。
芙宁娜的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她松开手,后退一步,强作镇定地看着叶辰,声音微微发颤:“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快去吧!”
叶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此刻的担忧、信任和不舍尽收眼底。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身形一晃,已然化作一道残影,从阳台疾射而出,融入夜色,朝着歌剧院的方向风驰电掣般赶去!凌霄也长啸一声,紧随其后!
芙宁娜冲到阳台边,扶着栏杆,焦急地眺望着叶辰消失的方向,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平安啊……叶辰……”
月光下,少女的初吻余温犹在,而她的英雄,已奔赴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