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员岛东岸的晨雾还未散尽,郑芝龙的靴底已沾满血污。他挥刀劈开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土着战士,望着四散奔逃的残兵,粗气直喘却眼神锐利。身后的亲兵递上水壶,他猛灌几口,目光立刻投向远方的海岸线 —— 那里隐约能听见炮声轰鸣,是海上的弟兄们开始行动了。?
“留三百人肃清残敌,招抚附近部落!” 郑芝龙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却果决,“其余人跟我走,去北滩炮台!” 他早已勘察过地形,北滩有一座废弃的明军旧炮台,虽残破却能俯瞰热兰遮港侧翼,若能修复并架设几门舰炮,便能从陆上夹击港内荷兰船舰。?
战士们扛起拆卸的轻型佛郎机炮,跟着郑芝龙在山林间疾行。阳光穿透树冠,洒在他们带血的铠甲上,却没人叫苦 —— 他们知道,海上的决战已打响,陆上的支援,或许能决定整场战役的胜负。?
热兰遮港外的海面,炮声如雷。“定国号” 的侧舷火炮再次齐射,这一次,装填了新式颗粒火药的炮弹,轨迹愈发平直,射程也远了三成。一枚实心弹擦着荷兰 “金狮号” 的船舷掠过,虽未直接命中,却震裂了其甲板边缘的木板,海水开始渗进船舱。?
“怎么可能?!” 松克在城头看得真切,手中的望远镜险些滑落。明军火炮的威力竟在一夜之间提升如此之多,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厉声对副官吼道:“让‘海狼号’和‘风暴号’出击,缠住那艘巨舰!炮台集中火力,打它的桅杆!”?
两艘荷兰武装商船从港口缓缓驶出,试图绕到 “定国号” 后方偷袭。俞咨皋早有防备,立刻下令左翼两艘战船迎击:“别让它们靠近!用霰弹,打甲板上的人!”?
明军战船的侧舷炮口喷出白雾,霰弹如暴雨般扫向荷兰船甲板。“海狼号” 上的水手惨叫着倒下,掌舵的船长被直接命中,船身瞬间失去控制,朝着一块暗礁漂去。?
“稳住阵型!保持战列线!” 俞咨皋站在 “定国号” 舰桥,衣袍被硝烟熏黑却纹丝不动。他知道,只要守住阵型,利用新式火药的优势消耗敌人,就能在荷兰援军到来前撕开缺口。?
北滩旧炮台上,郑芝龙的部队正争分夺秒地修复工事。工匠出身的水手们用带来的木料加固炮架,将两门从战船上拆卸的重炮推上炮位,瞄准热兰遮港内的荷兰战船。?
“将军,炮口校准完毕!” 一名炮手高声禀报。?
郑芝龙举起望远镜,锁定港内一艘正在装填弹药的荷兰补给舰:“放!”?
“轰!” 重炮轰鸣,炮弹带着尖啸飞向目标。虽因炮台残破导致准头稍差,却擦中了补给舰的船尾,引燃了堆放在甲板上的木箱 —— 里面装的正是荷兰人的火药!?
“轰 ——!” 次生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补给舰瞬间变成一团火球,浓烟滚滚。港内的荷兰船舰顿时乱作一团,纷纷调转船头躲避,原本严密的防御阵型出现了破绽。?
“好!” 郑芝龙一拳砸在炮架上,“再来!瞄准那艘旗舰!”?
陆上炮台的突然发难,让俞咨皋抓住了战机。他立刻下令:“全军压上!‘定国号’主攻,右翼战船绕后,截断荷兰人退路!”?
明军舰队如潮水般逼近,新式火药的持续输出让荷兰人难以招架。“定国号” 的一门主炮再次命中目标,这次直接击穿了荷兰 “摄政王号” 的水线,海水疯狂涌入船舱,船身开始倾斜。?
就在明军攻势如潮,荷兰人节节败退之际,了望哨突然发出警报:“大人!东南方向发现大型船队!是荷兰援军!”?
俞咨皋心中一沉,举起望远镜 —— 海平面上,三艘体型远超普通战舰的战列舰正破浪而来,桅杆上的荷兰旗帜格外刺眼。?
“该死!还是来了!” 俞咨皋咬牙,立刻调整命令,“停止追击!全军后撤,重新整队!” 他知道,此时若继续恋战,一旦被荷兰援军前后夹击,必将陷入绝境。?
松克在城头看到援军,顿时大喜过望:“快!让港内舰队反击!缠住明军,等援军到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荷兰残余船舰士气大振,开始主动追击后撤的明军。郑芝龙在北滩炮台看到这一幕,急令炮手轰击荷兰追兵:“别让他们靠近!掩护舰队撤退!”?
炮声再次响彻海面,明军舰队在陆上炮台的掩护下,缓缓撤出战场。海面上,漂浮着双方战船的残骸,鲜血染红了大片海水。一场惨烈的交锋暂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序幕 —— 荷兰援军的三艘战列舰已抵达,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苏州格物学院内,郑森正调试着新改进的炮架模型。当他从信使口中得知海上初战告捷,新式火药发挥作用时,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但听到荷兰援军抵达的消息,笑容又瞬间凝固。他快步走向工坊,对正在忙碌的同窗们喊道:“快!我们得加快速度,把炮架的稳定性再提升一倍!父亲他们,还在等我们的新武器!”?
荷兰援军的三艘战列舰战力如何?明军能否顶住两军夹击?郑森的新炮架改进能否及时送达前线?俞咨皋与郑芝龙将制定怎样的战术,应对这场实力悬殊的决战?怒海之上,胜负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