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斯塔福一拳砸碎了桌角，茶水泼了一地：“你放屁！十一万人？！你当那是十一个土豆？龙国一晚上能翻出十一万条虫子？”
他双眼血红，声音抖得不像话：“那是潜伏了十几年的根！是钻进他们骨头缝里的钉子！说拔就拔？！”
“51区要是知道这事，我还有命活到明天吗？！”
局长咽了口唾沫，低声说：“……总统，消息是他们临死前拼着命传回来的，我们确认过了。”
空气像冻住了。
许久，斯塔福才哑着嗓子问：“51区……知道了吗？”
局长低头：“……比咱们早，还知道，是司优干的。”
“又是他？！”
斯塔福一口牙差点咬碎，拳头捏得咔咔响：“这王八蛋，三年搞垮我们六个计划，上头那帮废物怎么没在他当上主任前，直接把他送去太平洋喂鱼？！”
他猛地扭头，像头受伤的野兽：“三角洲部队，改得咋样了？”
一提这四个字，局长腿一软，差点跪下：“已……已完成改造，随时能上战场。”
他声音发颤：“您……您是要对龙国开打？”
斯塔福翻了个白眼：“现在开战？你当龙国是非洲部落？真打起来，死的不光是兵，是咱家的金库！51区的‘火种’项目还没收尾呢！”
他眯起眼，冷笑：“我要的是，一根针，捅穿他们的心脏。”
“让三角洲，去杀司优。”
局长犹豫：“那……要不要通知博士？”
“通知个屁！”斯塔福一挥手，“那是咱们的兵，不是51区的实验品。
正好，拿他试试这帮怪物到底有多能扛——顺便看看，龙国这铁板，是不是真那么硬。”
他低声笑起来，笑声瘆人：“估计，能听见整座江南市的哭声吧。”
……
江南市，间谍网刚被连根拔起。
司优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了家门。
他爸妈早搬进了城西的别墅，院子大，地肥，花也香。
老爷子司建国才五十出头，锄头挥得虎虎生风，满手泥巴还笑着跟老伴儿斗嘴。
梁红娟蹲在菜畦边，撒种子撒得一脸认真，像在给孩子织毛衣。
“老头子，你说咱儿子今年……能回来吗？”她忽然停下，轻声问。
“去年忙，今年总该歇口气了吧？”
司建国抹了把汗，板起脸：“你整天就想着儿子！人家小远今年二十六，军科委主任！那是给国家扛大事的人，能像隔壁老佘家那孙子，天天抱娃满地爬？”
“可那是我怀了十个月生下来的啊！”梁红娟眼圈一红，“我连他长高没，都看不见！”
司建国叹气，没吭声。
他懂，谁家爹娘不惦记？
忠孝两难全，这话谁都会背，可背完了，夜里还是睡不着。
“前两天老陈家那闺女，又托人捎话了，说人不错，想介绍给你家那臭小子。”梁红娟又道。
司建国撇嘴：“拉倒吧！我儿子要找对象，怕是排队能从北城排到南城，轮得到别人张罗？”
老两口正嘀咕，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喊：
“爸！妈！我回来了！”
两口子同时一怔。
梁红娟手里的种子洒了一地，司建国锄头“哐当”砸在脚边。
然后，俩人异口同声，声音发颤：
“……这老东西，想儿子都想出幻觉了！”
可下一秒，梁红娟猛地回头，冲着老头子就是一巴掌拍在胳膊上：“放你娘的屁！那是我儿的声音——你耳朵聋啦？！”
当司优的身影越走越近，梁红娟眼圈一下子红了，手在围裙上蹭了又蹭，想伸手又不敢。
司建国站在门口，嘴上哈哈笑着，可那笑纹里藏不住紧绷的嘴角。
“叔、阿姨，我来看你们啦！”
司优身后，班雪蓉也笑得甜甜的，摆摆手：“叔叔阿姨好啊！”
“哎哟！雪蓉也来了！”梁红娟一拍大腿，忙不迭地往屋里让，“快进快进！别站在门口吹风！”
可俩老人眼睛压根没从司优身上挪开，直到班雪蓉一开口，才猛地发现——这俩孩子，手牵着手呢！
俩人对视一眼，啥都没说，心里跟明镜似的。
进了屋，梁红娟立马窜进卧室，翻箱倒柜，硬是从衣柜底下拖出个大红信封，鼓得跟小枕头似的。
“老头子，你瞅瞅，咱家小远跟雪蓉这事儿，八成是铁板钉钉了。
待会儿你把这红包塞给雪蓉！”
司建国接过红包，一脸懵：“你啥时候包的？”
“早 prep 好了！”梁红娟得意地拍大腿，“一万零一块！不多，但吉利！万里挑一，选她当咱家儿媳，值！”
司建国皱眉：“就这点？会不会太寒酸了？人家雪蓉爹可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当过小远的导师。
人家帮咱们家，那是天大的恩情。”
梁红娟一愣，拍脑门：“糟了！家里真没这么多现金！”
司建国没吭声，转身就往老衣柜走。
那柜子掉了漆，边角都磨白了，他蹲下来，掀开底层，掏出个黄澄澄的手镯，还有一本厚厚的存折。
“存折里十万。
手镯，是你妈临走前给你的传家宝。
一并给雪蓉，够意思了吧？”
梁红娟看着那镯子，眼眶一热：“哎哟！我怎么把这宝贝给忘了！当年你妈攥着我的手说，‘这镯子戴在儿媳手上，咱家才算有了根’……今儿，我替她交出去！”
她早想过班雪蓉能进门，可那会儿连想都不敢想。
一个是农家出身，一个是京城权贵家的千金，差距大得像天和地。
就算儿子飞黄腾达，他们俩心里还是揣着老一套的规矩：咱是种地的，不配高攀。
这时候，司优和班雪蓉正蹲在客厅看墙上的老照片。
“雪蓉姐，等回去了，我想接爸妈去236所住。
你觉得咋样？”
班雪蓉笑弯了眼：“那还用说？我早盼着了。”
“那我回头也跟我爸说，别教书了，该退休享福了。
这么些年，他也该圆了当年没带学生去旅游的遗憾。”
“不如让江锋老师组织个团，带爸妈游遍祖国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