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所长激动地大喊：“充能完成！院长！可以发射了！”
“开！”司优一挥手。
戴所长跳上指挥台，扯着嗓子吼：“全体注意！目标，正前方一公里，海拔三十八，偏左十度！反物质激光炮，准备！”
“倒数——三！二！一——发射！！！”
“轰——！！！”
一道粗得不像话的光柱，撕裂空气，直贯天际。
远处那道存在了千万年的峡谷，像是被神明用刀劈开，整片岩体瞬间炸成飞灰！
沙尘冲天而起，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末日风暴，遮天蔽日。
等烟慢慢散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里，那道峡谷，硬生生被轰出一道贯穿三公里的深渊！
从高空俯瞰，整条裂缝深不见底，像地壳被人硬生生撕开的一道伤口。
要是峡谷再短点，怕不是直接被打出一条人工大裂谷来。
“我靠……这玩意儿是激光？是炮？还是上帝的打火机？”
“一炮下去，半个沙漠都没了！”
“再来五发，戈壁滩能变太平洋吧？！”
站在现场的工程师、警卫、技术员，全都张着嘴，像看外星文明降世一样盯着那道巨缝。
没人说话。
没人敢说话。
只有风，吹过新生的裂谷，发出低沉的呜咽。
纵然见多识广，可面对眼前这玩意儿，司优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嗯，还行，没白忙活。”
他点点头，看着前方那道被撕裂的深渊——原本巍峨的大峡谷，硬生生被轰出一条贯穿天地的黑洞，边缘还在泛着白光，像烧红的铁块被强行掐断。
这威力，勉强够看。
可反物质这玩意儿，太金贵，太难搞，造一颗都得掏空半个国家的家底，更别说量产了。
要是能像打火机一样随身带几颗，龙国就算碰上外星人，也能先撂倒几个再说。
但这玩意儿，充其量算个“大号烟花”。
真正能掀桌子的，是高胖子手里的那杆狙击枪。
“院长，这……这真是人类能造出来的东西？”戴所长声音发颤，老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一炮下去，连地壳都给你掀了？原子弹和氢弹在它面前，怕不是得喊声大哥？”
司优嗤笑：“这才刚热身呢。
等老高那杆枪到了，你才知道什么叫‘一枪断山河’。”
“啊？！”戴所长一愣，“还能更离谱？”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服气了。
“院长，您也太小看我老戴了吧？我这炮，可不止是照着您的图纸来！”
他拍着胸脯，满脸得意：“您那套理论是好，可咱机甲猎人也不是只打一发就撤的脆皮法师啊！要是这玩意儿一开炮，炮管废了、能源耗干，光剩个壳子杵那儿，那不成了废铁堆？”
“所以我在里头塞了双系统——反物质模式，你开它轰天；普通激光模式，你拿它当照明灯都行！打完一发反物质，立马切回激光，连轴转不带喘气的！”
司优一听，眼睛亮了。
呵，这老头，没白跟自己混这么多年。
别人只当他是传话筒，他倒好，把话听进去了，还自己加了调料。
龙国军工，断得都快见底了。
秦老那一辈，全成纪念碑了。
蒙老、钱老这批，是顶梁柱，现在也快退了。
戴所长、莫所长这一拨，是第三代，勉强撑着门面。
班江锋、邓风光他们算第四代，一个死一个隐。
邵灵燕、佘坤鹏这群，第五代，还没成气候。
司优这一拨，第七代，算起来全是娃崽子，除了他，其余人连火箭怎么点火都搞不明白。
真要论能扛事儿的，除了第二代，剩下几代，撑不起半边天。
前世，是战场逼着第七代爬起来，拿命补了断口。
可这一世，236所这群老少，正在一点点自己长出骨头。
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远处尘土漫天，一串重卡加悬浮车组成的车队，轰隆隆碾过荒原，卷着风沙，直冲这边。
“哟，高胖子来了！”
戴所长眼睛一眯，嘴角一咧：“院长，咱打个赌？”
“赌啥？”司优问。
“赌老高那家伙，敢不敢改你给的方案！”他一拍大腿，“我赌他不敢！他那胆子，连个蚊子都不敢打！”
司优笑了：“那我赌他改了。”
“赌注呢？”戴所长一愣，“总不能空口白牙吧？”
司优瞥了他一眼：“你说。”
戴所长突然灵光一闪，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我家那老宅子，藏了一对祖传‘良缘佩’，玉是上品，雕工是祖宗传的，听说戴久了，俩人能白头到老……我要是输了，送您跟雪蓉小姐一人一对，亲手雕的！”
司优一愣。
这老头，居然玩起玄学了？
他沉默了几秒，竟轻轻点了下头：“行，这赌我接了。
要是我输，你想要啥？”
戴所长搓搓手，嘿嘿一笑：“您当着小高的面，夸我两句，说‘戴所长，你牛！’就行——嘿嘿，别多，两句，我就能吹半年！”
司优无奈摇头：“你这老东西，越老越皮。”
车子一停，马鸿远风一样蹿下来，满头是汗，手里死死抱着一个黑沉沉的长条箱，几步冲到司优面前，声音发紧：
“老大！我……我改动了一下枪的方案。”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闪躲，生怕被骂。
“您原本设计的，只用反物质穿甲弹，可那玩意儿打一发，得充能整整十秒，中间全是真空。
我琢磨着，这么长的空窗，战场上敌人早跑没影了。”
“所以我偷偷……加了贫铀弹。
不是取代，是双弹种切换！”
他声音越来越响：“我还改了贫铀弹的内芯结构，温度从900度，硬生生干到了3000度！鹰酱那破甲钢，在这温度下，跟蜡一样化！”
他深吸一口气，像在交代遗言：“我知道这……可能违背了您的原设计。
可我……我真的觉得，这能让武器活过来。”
他低下头，不敢看司优。
可心里，却烧着火。
不是不服，是觉得——这东西，值得再拼一次。
哪怕，赔上自己的一世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