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街道办王主任。
“王主任？”
刘大海一愣，赶紧挤出笑脸迎上去，想趁机汇报工作稳固地位。
“柱子，是你请王主任来的？”
轧钢厂的大汉低声问。
“别瞎说！”
何雨柱连忙摆手，“我自己都纳闷呢，连今晚开会都不知道，哪会提前通知王主任？再说随礼有啥问题？我也出了一块钱啊。”
“哎，王主任旁边还跟着个小姑娘。”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
何雨柱也看到了，正疑惑是谁，王主任已经走到跟前，开口就问：“柱子，想娶媳妇不？”
这话把全场包括何雨柱本人都震住了。
“哟，王主任亲自来说媒？”
“谁信柱子跟王主任没关系啊！”
“那小姑娘该不会就是给他介绍的对象吧？”
“衣服大得晃荡，家里估计挺困难……”
“这年头能嫁个城里工人，日子也算有着落。”
何雨柱顾不上听闲话，目光不自觉地被那女孩吸引。
她身形瘦小，不合身的衣服罩在身上，看不出什么轮廓。
一直低着头，模样也看不清。
“王主任，这是……？”
何雨柱一头雾水。
“进屋说。”
王主任笑笑，转头问刘大爷：“这会开完了吧？”
“完了完了！”
刘大爷赶紧点头，虽然意犹未尽，但哪敢耽误王主任的事。
“行。”
王主任招呼何雨柱，“先进屋慢慢聊。”
“您请！”
何雨柱慌忙让路。
“嗬，倒学会客气了。”
王主任拍拍他，带着女孩进屋，看见何雨水正探头张望，“雨水也在啊。”
“我哥让我在家学习，不让参加居民会。”
何雨水解释。
“对，学生就该以学习为重，将来才好建设国家。”
王主任赞许道。
“我哥常这么教育我。”
何雨水赶紧帮哥哥说话。
“这话我爱听。”
王主任在桌边坐下，“柱子，泡壶好茶——今天我不光是街道主任，还是媒人。
要是怠慢了，你这婚事可要吹。”
“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何雨柱笑着钻进里屋。
何雨柱再次出现时，手中捧着两个油纸包。
雨水，去拿几个盘子和热水来。
好。
何雨水的动作干净利落。
当盘子摆上桌，何雨柱拆开包裹，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金黄的咸味肉饼，香甜的蜂蜜豆沙酥饼。
这是什么？王主任忍不住问道。
待客的好东西。
何雨柱一边将点心摆盘一边介绍，这是咸油饼，那是红豆蜜酥。
看着真不错，这么精致的点心可不便宜。
王主任眼中闪过惊讶。
白面制成的点心色泽诱人，在当下能弄到这样的美味实属难得。
雨水，拿刀来。
何雨柱接过热水壶说道。
何雨水立即递上刀具。
何雨柱将点心切得匀称整齐，香气越发浓郁。
一声轻咳打破了宁静。
三人同时看向那个始终低着头的少女，此刻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今晚我和雨霏都没怎么吃，主任，咱们边吃边聊吧。
何雨柱自然地化解了尴尬，倒茶时还变戏法似的取出一罐蜂蜜：加点蜜，茶更香甜。
上次我可没这待遇。
王主任笑着打趣。
主任见谅，我都二十六了。
何雨柱给每杯茶调好蜂蜜，上次您是领导，这次是媒人，能一样吗？
说不过你。
王主任转向身旁的少女，别拘束，让大家认识一下。
少女迟疑许久，终于微微抬头。
何雨柱的目光首先被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吸引。
但看清全貌后，他暗自叹息。
少女五官清秀却过于消瘦，面色蜡黄，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
别光看人，看看这个。
王主任早有准备地掏出一张照片。
黑白照片里的女子素衣简装却难掩天姿，那种纯净的美让见惯现代明星的何雨柱也不禁赞叹。
这是......？
想什么呢？这是安心的母亲。
王主任笑道，母亲这么漂亮，女儿能差到哪去？
肯定不会差。
何雨柱连连点头。
单凭面容就能看出，这姑娘底子极好。
只因脸色苍白身形消瘦，才显得不够明艳。
若生活好些，定能出落得更加标致。
我来介绍一下。
王主任点头道：这是李安心，今年十六，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
可惜家逢变故又遇灾年，母女三人逃难到京城，她母亲路上染病去了。
如今只剩姐妹俩相依为命。
妹妹叫李安心怡，十二岁，年纪虽小却很懂事。
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何况是这般境遇。
柱子，我把话说明白。
你要娶安心，就得连她妹妹一起养。
眼下日子艰难，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何雨柱望向李安静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面盛满期盼。
他对伴侣要求简单：样貌周正、懂得照顾孩子、性情温婉会持家。
眼前少女虽瘦弱了些，眉宇间却透着灵秀，宽大衣裳掩不住那份气质。
在乖巧听话这点上，李安馨确实没让人操心。
整个过程中她一言不发，何雨柱完全理解——这场面说是相亲，实则与议亲无异。
主任您看这样行不？何雨柱提议道：周日我带雨水添置冬衣，不如让安馨姐妹同去？往后若成了一家人，总要互相了解。
这主意妥当。
王主任转头问道：安馨觉得呢？
少女垂首轻点，算是应允。
那就这么定了。
今晚她们先住我这儿，明 ** 来接人。
何雨柱思忖片刻：要不让她们直接住雨水那屋？我和妹子今晚挤挤，省得明日再跑一趟。
王主任原打算让儿子腾房间，闻言迟疑道：这...
您还信不过我何雨柱？街坊邻居都在呢。
当然，还得看安馨的意思。
见少女再次点头，王主任展颜笑道：好好好，就这么办。
虽说亲事尚未定下，但看两人这般情状，已然 ** 不离十了。
王主任并不担心何雨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有正式工作，有妹妹照料，还有自己的房子，这样的条件找对象并不困难。
先前找不到，主要是因为要求太高和一些外在因素。
况且今天这事眼看就要成了，实在没必要节外生枝。
送走王主任后，何雨柱特意准备了一盒金丝肉饼作为谢礼。
没过多久，李安怡也被送到了他这里。
这姑娘和雨水年纪相仿，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发育明显迟缓，个头只有姐姐一半高，脸色蜡黄憔悴。
在这 ** 年月，城里人都吃不饱，何况逃难的人呢？
柱子，人我给你带来了，一定要好好待她们姐妹。
王主任再三嘱咐。
您放心，来者都是客，我肯定会好好招待。
何雨柱笑着保证，您就放宽心吧。
王主任又叮嘱了李安馨姐妹几句才离开。
刚转身要走，何雨柱就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
柱子，主任这是给你介绍对象？阎埠贵率先发问。
是啊，人都接来了。
何雨柱答道，今晚先在雨水那儿住下，明天带她们逛逛。
就算不成，也不能怠慢客人不是？
听说这姐妹俩是逃荒来的？
没错。
这样的你也愿意？
哎，我也想找个好的啊。
何雨柱苦笑着摊手，可我都快二十六了，同龄人孩子都会跑了。
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你们说我容易吗？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都觉得他是给王主任面子。
打发走看热闹的人，何雨柱回到屋里，看见三姐妹正在吃饭。
雨馨姐，安怡小妹，别客气，多吃点。
他热情地招呼着，虽然肉饼没了，但这蜂蜜红豆馅儿的也不错。
看到这一幕，何雨柱欣慰地笑了。
他原先还担心雨水会有意见，现在看来一切顺利。
哥，你也来尝尝。
雨水招呼道，这酥饼是你做的吧？真好吃。
见何雨柱进来，李安馨姐妹紧张地放下手中的半块酥饼。
别拘束，多吃点。
渴了就喝水，小心烫嘴。
何雨柱给她们倒上热水，在旁边坐下，王主任带来的，就当自己家。
安馨你也别有负担，看不上我也没关系。
李安馨连忙摇头，她知道现在的处境根本没得挑。
在收容所的日子里，李安馨听过不少关于领养和婚嫁的故事。
眼前这个叫何雨柱的男人算不上英俊，但也绝不丑陋，对她来说已经是个难得的好归宿。
父母早逝的姐妹俩面前站着一位有正式工作的厨师，名下有两间房产，单身无婚史，身体健康只是年纪稍长，实在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
趁着大家都在，我就先把话说明白。
何雨柱看着局促不安的姐妹，温和地说道：要是咱俩能成，你妹妹自然就是我妹妹。
我不敢说能比得上雨水对她多好，但保证顿顿有饭吃，绝不会让她挨饿受冻。
万一不成也别担心，我会请王主任帮忙给你们物色好人家。
到时候我也会准备一份谢礼，就当是感谢这场缘分，哪怕只当交个朋友的心意。
我愿意。
李安馨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脸上看不出半点勉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