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时，牛立冬拎着保温桶推开病房门，热气混着食物香气扑面而来。他小心翼翼摆开餐盒，里面盛着金黄的小米粥、颤巍巍的鸡蛋羹，还有一盘清炒小油菜，菜叶裹着薄油，在白炽灯下泛着翡翠般的光：“知道你胃不好，特意做了清淡的。”
李福尔突然跨前一步，鹰隼般的目光扫过餐盒，伸手按住正要接过勺子的王红梅：“别动。”神情紧张的说道，“最近情况复杂，防人之心不可无。”
牛立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保温桶重重磕在床头柜上，震得水杯都晃了晃：“你算老几？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我是红梅大哥，会害她？”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李福尔寸步不让，“事关安全，容不得半点侥幸。”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助手魏道奇抱着食盒出现，里面飘出红烧肉的浓油赤酱香。
“来得正好。”牛立冬冷笑一声，猛地抢过食盒，放在了桌上，“她吃你的，我也不让！”
王红梅又气又急，眼眶泛起泪花：“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身体没那么娇弱，吃什么都不会出事！别吵了行不行？”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却被两人一左一右挡住，根本碰不到食物。
李福尔沉思片刻，转向马悦：“表姐，劳驾去医院食堂买点现成的，至少能保证干净。”
“真能折腾！”马悦嘟囔着抓起外套，运动鞋踩得地板咚咚响，“一个两个都跟审犯人似的，累死人。”
半小时后，她拎回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面的包子还冒着热气，葱油饼金黄酥脆，可口的凉拌菜。
“行了，吃吧！”马悦把袋子往桌上一放，李福尔却没急着让开，先仔细检查了每样食物的包装，才慢条斯理摆好碗筷。
王红梅刚咬了口包子，就发现四道目光齐刷刷盯着自己——牛立冬双臂抱胸靠在床边，李福尔捏着纸巾随时准备递上，连魏道奇都从门口探着脑袋。
“你们……”王红梅咽下口中的食物，哭笑不得，“都盯着我干嘛？搞得我像动物园的猴子！你们也吃啊！”
“不饿。”两人同时开口，声音冷硬如冰。牛立冬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李福尔的指节抵着下巴，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仿佛对方递来的每一口食物，都是暗藏杀机的毒药。
马悦看着李福尔和牛立冬像两尊斗气的石狮子般对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哟，这是开启‘谁先眨眼谁认输’大赛了？”
两个人都没听见似的，继续看着对方。
马悦干脆利落地把两边的餐盒一字排开，左手舀鸡蛋羹，右手夹红烧肉，吃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还故意吧唧着嘴：“嗯——人间美味！这鸡蛋羹比云朵还嫩，小油菜很清新，红烧肉更香！”说着还冲两人挑眉，活像个故意挑衅的“美食间谍”。
王红梅终于吃饱喝足，像个“和事佬”似的拍拍肚皮：“两位保镖同志，我吃好了，你们可以下班啦！福尔，还有大哥，赶紧回家吧。”
李福尔往椅背上一靠，摆出“钉子户”架势：“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躺平在守护你的岗位上！”
牛立冬赶紧说道：“对了，红梅，我让高姐给你收拾了一些日用品，还有你的手机都拿来了。”说完将东西放在了柜子上，手机递给了她。
“大哥，你的手机。”王红梅也递过牛立冬的手机，催促道，“大哥，你快回去吧。”
牛立冬脖子一梗，眼睛紧盯李福尔：“他在这，我比被绑架还难受！除非他先撤，否则我也不走！”
王红梅无奈地看向李福尔，活像在看两个幼儿园抢玩具的小朋友：“福尔大哥，你也回去吧！”
李福尔长叹一声，故作悲壮地起身：“罢了罢了，那我就回去了。”
李福尔说完就去收拾东西，动作之迅速，让王红梅和马悦都愣在原地。他利落地将东西抱进怀里，接着一把揪住牛立冬的袖口，那力道仿佛要将人直接拽走。
牛立冬满脸惊愕，奋力挣扎：“李福尔，你干啥呢？拉着我干啥？”他脖颈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警惕。
李福尔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调却冰冷如霜：“走吧，我们一起回家啊！”那笑容不达眼底，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谁要和你一起回家？”牛立冬怒目圆睁，猛地甩开李福尔的手，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可没走几步，他却突然停下，回头时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怀疑：“你怎么不走？”
李福尔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又细又长，像是两道随时会断裂的黑线。
来到停车场，李福尔径直走向自己的黑色轿车，牛立冬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不时左右张望，活像一只警惕的野猫。
等李福尔发动车子疾驰而去，牛立冬才松了口气，迅速折返回医院，脚步匆匆，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
二十分钟后，李福尔的车停在医院旁一家不起眼的饭店门口。这家店招牌破旧，门口的灯在风中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他推开门，魏道奇早已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的茶杯冒着袅袅热气，可他的脸色却比杯中的茶叶还要阴沉。
“老大，我了解到，他可能遭遇不测了。”魏道奇压低声音，警惕地瞥了眼四周，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李福尔脸上。
李福尔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快说详细点！”周围几桌客人被这声响惊动，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魏道奇咽了咽口水，凑近李福尔耳畔：“警方在前几天在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他的一截断臂。”话音刚落，李福尔手中的瓷碗“哐当”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魏道奇继续压低声音，将案件细节娓娓道来……
李福尔眉头皱紧，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思索。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仿佛在敲打着案件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