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探进来，马悦迷迷糊糊间伸手摸索，并没有触到枕边温热的躯体，这才猛然清醒，马悦蜷在床上，发梢凌乱地扫过锁骨，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昨夜翻涌的情愫还残留在空气里，带着令人心安的缱绻。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马悦不情愿的拿过手机，是张春生发来的短信，提醒早上了，好好吃饭。
马悦眼神里还带着未褪的困意，看着床上狼藉的衣服时，耳尖瞬间红透，慌忙伸手去抓被子裹住自己。
马悦发过去信息：“你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
张春生起大早开车回安海市上班了，收到短信，赶忙回复：“哪句？说要娶你，还是说这辈子赖定你了？”他接着又加了一句，“句句都作数。”
窗外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三轮车的铃铛声、讨价还价的叫嚷声交织成早市特有的喧闹。楼下煎饼摊的香气裹挟着葱花与鸡蛋的焦香，顺着穿堂风悄然溜进房间，却怎么也驱散不了空气中凝滞的沉闷。
马悦蜷在被子里，手机屏幕冷光映着她紧绷的侧脸。屏幕上张春生的消息刺得她眼眶发酸，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将屏幕边缘的钢化膜都快蹭出细微裂痕了。茶几上晾温的咖啡早已失去醇香，倒映着她眉间拧成的死结。窗外小贩的“煎饼果子来一套”声突然拔高，惊得她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马悦望着他发来的消息皱了皱眉头，“我说不想和你结婚的事。
张春生坐在办公桌旁，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喉结滚动了两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冰凉的金属框。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泛青，昨夜虽然疲惫，但他却甘之如饴。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他正对着茶杯发呆。氤氲热气模糊了睫毛，马悦发来的“不想和你结婚的事。”像团轻飘飘的棉花，却重重砸在他心口。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犹豫片刻，最终删掉了打好的：晚上想吃什么？转而回了个简单的笑脸表情。
不多时，新消息框跳出熟悉的头像：记住，不许耍花样，否则分手。
张春生的手猛地一颤，手机差点滑落。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谁让他单身这么久就喜欢她呢？这些字句刺得张春生眼眶发酸，他背过身去，用指节抵着发烫的眼皮，想起昨夜还搂在怀里的人如今却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张春生回了消息：好，放心，不耍花样。
发完消息后，张春生缓缓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窗边。窗外车水马龙，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此刻走廊传来同事的谈笑声，混着电梯间叮铃的提示音。张春生把手机塞进裤兜，金属外壳贴着皮肤的凉意让他清醒。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春生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看着进来的领导。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戴着黑色眼镜的男人，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跟我走。”男人冷冷说道。张春生默默点头，跟着男人去了会议室，进来的男人是何武强，安海市北润区的公安副局长。
深灰色的云层在安海市上空翻涌，张春生紧了紧警服领口，快步跟在领导何武强身后。作为刑侦大队的骨干力量，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突如其来的任务召集，但此刻何武强凝重的神色，让他隐隐意识到，这次案件的复杂程度恐怕超乎想象。
推开会议室的门，一股紧张而严肃的气氛扑面而来。会议室内座无虚席，投影仪的冷光在墙面投射出模糊的光影，后排来晚的警员们只能站在窗户边，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空间。张春生侧身挤到靠墙的位置站定，目光快速扫过在场众人，从他们紧绷的神情中，他能感受到案件的紧迫性。
“人到齐了吗？我们开始吧。”何武强摘下警帽，重重地放在会议桌上，金属徽章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挺直脊背在主位坐下，眼神凌厉地扫视全场，多年刑侦工作积累的威严气场展露无遗。
“到齐了！”几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整齐而响亮。
何武强清了清嗓子，神色愈发凝重：“最近安海市不太平，接连发生多起死亡与失踪事件。今天，安海市公安局领导亲临现场主持工作，大家鼓掌欢迎！”话音落下，会议室响起一阵热烈但略显压抑的掌声。
一位身形挺拔、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起身，他面带微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我不是什么领导，大家叫我老李就行。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咱们直奔主题。”
他伸手接过助手递来的案件资料，快速翻了几页，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前不久，西郊区柳明镇中伟科技电子厂内，发现了高辉集团高管高笙歌的尸体，死状离奇，现场没有明显打斗痕迹，但存在诸多疑点。仅仅过了几天，又在安海市发现了高辉集团另一名员工高笙离的断臂，目前他仍处于失踪状态，生死未卜。”
说到这里，老李停顿片刻，调出投影仪上的案件照片。画面中，断臂处的伤口有锯齿，像是用锯子割下来的，令人心惊，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老李继续说道：“另外，前几天在北润区的河边，发现了刚出狱几个月的徐大魁的尸体。经调查，徐大魁与高笙离的情人苏瑶雪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而目前，苏瑶雪作为杀害徐大魁的最大嫌疑人，也离奇失踪了。这几起案件看似独立，但经过初步侦查，发现存在诸多关联，所以我们决定将这几起案子并案调查。各位有什么意见或想法，尽管提出来。”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众人低头思索，随后陆续有人表示赞同。
“没意见！”
“同意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