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曦蹲下身，拿出小刀，精准地从主株旁边几株同样盛开着暗红色重瓣花朵的侧枝上切下两段样本。
一件是给镇魔司带的，来都来了不管不得带点东西回去？至于有没有用那你甭管。
至于另一件，很显然，是给沐轩宇的，无他，为了搞清她的去向。
自从四年前分开杳无音讯，但沐轩宇实验室里的那株灵武者造物的黑藤血椿却是在同一年取得，只是晚了半年。
依稀记得，她的年龄是比自己小上两岁，但那株血椿是天冲级，还提到了什么「九幽」。
当时白晨曦也问了沐轩宇，九幽和教会并没有关系。那么，这个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个被称为大型高等级土匪团伙的组织还有研究离子血液的兴趣了？
将样本装入印着镇魔司徽记的密封袋，她在标签上潦草地写下采集信息。
“2035年3月4日……慈心孤儿院旧址老槐树……红椿样本……完毕。”
将样本袋收好，与那枚从火灾现场找到的黑色薄片放在一起。她起身，最后看了眼黑暗中静默的红椿丛，身影在夜色中模糊消失。
.................
夜色中的洪都，霓虹灯与路灯交织出迷离的光晕。白晨曦的身影在一栋密集的高层住宅楼阴影处悄然浮现。
这是典型的烛火时代产物——在界碑系统限定的城市范围内，人口不断涌入，城市扩建又十分困难，土地价值飙升，催生了这种向高空发展的密集型住宅。
楼体上是密密麻麻的窗户，皆为小型出租屋，但除了这些能见着光的，还有很多在楼体内部，一座座像是蜂巢一般。
李芸的住处就是内部的单人间，白晨曦在仔细感知了一会后终于找到准确位置，瞬移了过去。
出现时是在洗手间，很小，又潮湿，顿感难以呼吸。
走出来，屋子大致样子一下看完，跟单人宿舍也没两样了，唯一不同也就是多了个小小的厨房。
房间已被清理过，个人物品所剩无几。镇魔司的人显然已经来过。
她径直走向角落里那个仍在运行的小型冰柜。
打开柜门，寒气涌出，里面整齐码放着用保鲜膜包裹的肉块——低阶灵兽肉。
灵兽肉并不稀奇，低阶比如天冲级的，普通人也能偶尔消费的起，有些灵武者甚至会在获取灵珠之余带点还没开始腐烂的灵兽肉回来。
但无论李芸有没有钱买、打不打猎，其灵兽肉数量远超一个天冲级独居灵武者者的正常需求。
拍下照片，白晨曦向万越烈发去了消息。
“这正常吗？”
“对于离子血液拥有者来说正常。至于取样，上次就已经取过一份了，就是普通的灵兽肉。”
“那我怎么没有这方面需求？至今没吃过灵兽肉欸。”
“你天天吸灵珠，自然不会有，离子血液对灵兽肉的渴望是因为灵兽灵力，而灵兽死后90%以上的灵力可都在灵珠里。”
“说的也是。”
白晨曦又想起来个问题。“那你们上次来有什么发现吗？”
“有，精神和心理疾病的单子和药，还有发病时的乱写乱画，不过还是一样，携带者的共同现象。”
“我咋也没有？这个总不能还用灵珠之类的替代品解释了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跟你合作的原因了，至今第一个不发疯的，杀红眼的时候除外。”
“啊哈哈……杀红眼那是对异族和敌人的仇恨，是我浓厚的家国情，我守护人民的决心啊。”
“你这小丫头别的本身不知道，会说倒是真会说。别贫了，快点办完回司。”
白晨曦收起手机，关上冰柜，环顾四周。
房间确实被清理得很干净，但她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
衣柜里只有几件工作服，床头柜空空如也。
她连床底和窗帘后面都看过了，确实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查完了，除了那冰箱肉，没别的。”她给万越烈发了条消息。
“正常。我们专业搜查过一遍。”
白晨曦撇撇嘴，“那既然这屋子都没人了，与其等丑了派物业来处理，我拿走可以吧？”
万越烈：………
“拿走拿走。”
“oK！”
拿上套袋，直接瞬移离开。
该说不说这肉是真多，密度也比普通动物大，这些得有几十公斤了。
下一个地点是第一次灵祸发生的街区。
夜色中，这里的建筑外墙完好，只有部分重新粉刷的痕迹显示这里曾经受损。
她站在当初空间裂缝出现的位置，如今是步行街的一角，几个年轻人正在旁边的奶茶店排队。
她仔细感知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直接前往最后一个地点——火车站。
夜晚的火车站依旧人来人往。她站在当初遭遇袭击的站台，旅客们拖着行李箱从她身边匆匆走过。
那场战斗留下的唯一痕迹，大概就是她消耗掉的那部分寿命。
确认两个地点都没有新的线索后，白晨曦直接瞬移回到镇魔司第七办公室。
万越烈抬头看她：“查完了？”
“嗯。”她把红椿样本和黑色薄片放在桌上，“三个地方都没什么新发现。
柳清接过证物开始登记。
万越烈拿起红椿样本仔细端详：“这就是孤儿院那片花丛里的？”
他们之前就已经派人调查过，怎么会不知道那里有片红椿花丛？只是当时询问附近的人都说这是以前孤儿院的人种的。搬走后来的又是他们这些老人，于是继续养着了。
“有什么特别的？”
“应该有。”
“行。”
万越烈将样本递给柳清，“尽快做基础检测，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柳清接过样本，熟练地操作起仪器。
白晨曦随意地靠在桌边：“所以现在什么进展？这些线索能拼出什么来？”
万越烈叹了口气：“拼图还差得远。黑色薄片的材质分析需要时间，红椿的检测结果也要等。李芸那边的线索基本断了。”
“那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暂时告一段落。”万越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不过既然你来了，正好把这些手续办完。”
白晨曦接过文件扫了一眼，是些例行公事的表格。她随手签上名字，漫不经心地问：“所以接下来我就没事了？”
“暂时是这样。有新的发现我们会通知你。”万越烈收起文件，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学校宿舍应该还没关门。”
白晨曦懒洋洋地直起身：“急什么，我又不赶着回去上晚自习。”
她在办公室里踱步，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城市地图。
三个被标记的地点赫然在目——灵祸街区、火车站、慈心孤儿院旧址，正好形成一个不规则的三角。
“说起来，”她突然转身，“你们不觉得这几个地点分布得太整齐了吗？”
万越烈和柳清对视一眼。柳清推了推眼镜：“我们注意到了。但这个分布模式暂时看不出特殊意义。”
白晨曦盯着地图看了会儿，突然轻笑一声：“算了，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专业人士头疼吧。”
她伸了个懒腰，金色瞳孔在灯光下闪着慵懒的光。
“既然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撤了。有事再联系。”
说完也不等回应，直接转身离开。走廊里传来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句若有若无的嘀咕：
“希望下次找我是在发奖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