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妹妹颤抖的小小身躯，一只手轻轻地、一遍遍地拍着她的背。
他能感受到妹妹那几乎要撕裂心肺的难过，虽然觉得有些意外。
毕竟在他眼里，妹妹和赵空城只认识了几天，而且他们俩好像也没有共同话题。
冷轩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
小灵从哥哥怀里缓缓抬起头，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红彤彤的。
“（所有神秘都该死！）”
小灵深吸一口气，情绪释放的差不多了。
“好了，”冷轩见她的情绪稍微平复，这才开口。
“悲伤留在过去，力量需要在现在积累。开始训练。”
“嗯！”
他带着两人走到靶场前，将两把训练用手枪分别递给林七夜和小灵。
“七夜，你先来，让我看看你的天赋。”冷轩下令道。
他的眼里还是有光的，因为他是小灵的哥哥，所以射击天赋应该不会差到……
“砰”“砰”“砰”
都脱靶了……
“……啊？”
“那个……我的天赋怎么样？”林七夜看向冷轩，眼里有些尴尬。
“呼……”
“小灵。”冷轩转向眼睛还红着的小灵，“给你哥做个标准示范，让他看看什么叫天赋。”
“嗯。”小灵用力点头，似乎想通过行动来驱散心里的难过。
她拿起那把她的小手握着还有些显大的手枪，甚至不需要过多调整，只是自然地举起，瞄准——
“砰！”“砰！”“砰！”
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命中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外靶子的中心区域，弹孔分布密集得令人咋舌。
林七夜看着妹妹那轻松惬意、仿佛人与枪融为一体的姿态，又看了看自己的脱靶…
一向冷静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抹尴尬和无奈。
“（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点。）”
“七夜，这是小灵第二次使用手枪，上一次还是实验能力时用的。”
“……”
林七夜：⊙︿⊙
“换狙击枪。”冷轩朝小灵点了点头，说道。
“嗯。”
当小灵再次握住她那支专属的狙击枪，趴伏在射击位上时，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沉静而锐利。
从200米到1000米，无论是固定靶还是突然弹出的移动靶，她扣动扳机的节奏稳定得如同机器。
“砰！”
“砰！”
“砰！”
每一发子弹都伴随着远处靶子应声而倒或被精准命中要害。
千米距离内，她连瞄准都不用，那种“指哪打哪”的绝对自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千米外，微微瞄准一下，照样百发百中。
林七夜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
“（没想到小灵的天赋居然这么高……幸好这么厉害的人是我妹妹。）”
训练结束的哨声响起时，小灵放下枪，回过头，看到哥哥正用一种复杂而骄傲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跑到七夜身边，小声问：“哥哥，我的枪法……还可以吧？”
林七夜看着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由衷地说道：“不是还可以，是……非常非常厉害。”
小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痕的、却无比明亮的笑容。
“现在明白了吧？”
冷轩走到林七夜身旁，看着他那依旧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平静地开口。
他难得地多说了一句：“天赋这种东西，强求不来的，只要你努力就好。”
这时的冷轩，眼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光的。
“…嗯，”林七夜苦笑了一下，坦然接受了自己在射击方面近乎“绝缘”的事实，“看来我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
“没事的，哥哥！”
小灵立刻跑到七夜身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包在我身上”的认真。
“我可以教你哦！就像哥哥教我数学题一样，很简单的！”
小灵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哥哥的射击天赋，究竟有多‘好’。
林七夜看着妹妹信誓旦旦的小模样，心头一暖，那点尴尬也消散了不少。
随后他配合地点点头，眼中带着宠溺：“好，那以后就交给小灵老师了。”
“嘿嘿，交给妹妹吧！”小灵挺了挺小胸脯，一副小老师的架势。
随后的时间里，小灵还真的像模像样地指导起七夜来。
“哥哥，手要这样稳！”“呼吸要轻轻的！”“眼睛、准星、目标要一条线哦！”
她讲解得头头是道，林七夜也学得极其认真。
然而，有些东西并非努力就能弥补，尽管有“天才妹妹”倾囊相授，林七夜的射击精度提升依旧几乎为零。
倒是兄妹俩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专注的画面，让旁边一向冷硬的冷轩嘴角都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快乐的（对小灵而言）教学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当时钟指针悄然指向晚上十点时，红缨准时出现在了射击室门口。
“小灵妹妹，到时间了哦，该送你回家了。”
“啊？这么快呀……”小灵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乖巧地放下手枪，跑到七夜面前，“哥哥，那我先回去啦！”
“嗯，路上小心。”林七夜轻轻抱了抱妹妹。
回去的路上，红缨骑着小电动车，载着小灵穿梭在夜晚的街道上。
夜风微凉，红缨的声音混在风里，带着提醒道：“小灵，记住了啊，回家要演一下。”
“在你妈妈眼里，你可是担心了七夜一整个白天加昨晚，现在还不知道他‘参军’的消息呢。”
“要表现出突然知道消息的惊讶和……嗯，还有一点点委屈，毕竟哥哥‘不告而别’嘛，但不能太夸张，知道吗？”
“知道啦，红缨姐姐！”小灵用力点头，小脸上带着点即将“演戏”的小紧张和小兴奋，“我会演好的！”
到了小区门口，红缨看着小灵蹦蹦跳跳地进了楼道，才调转车头离开。
小灵站在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加油！）”
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找不到哥哥时的恐慌和难过，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带着七分真三分演的担忧，推开了家门。
“妈妈！晋哥哥！我回来啦！”小灵的声音带着急切，目光在家里快速扫过。
然后噔噔噔跑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姨妈身边，一把抓住姨妈的手臂，仰着小脸，焦急地问道：“妈妈！有哥哥的消息了吗？他到底去哪里了呀？我好担心！”
姨妈看着小灵写满担忧的小脸，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带着宽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小灵乖，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