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命运的终局 - 基尔加丹的陨落
安托鲁斯之巅，已非凡俗意义上的宫殿，这里是一片被强行开辟出的、悬浮于阿古斯破碎苍穹之上的独立领域，脚下是流淌的邪能星海，头顶是扭曲虚空的疯狂乱流。而在这片领域的中央，那个存在，仅仅其存在本身，就几乎压垮了现实。
欺诈者基尔加丹，展现出了他真正的、令人绝望的完全形态。他的身躯庞大如山岳，赤红色的皮肤上烙印着燃烧的军团符文，巨大的弯曲双角仿佛能刺破天穹，那双燃烧着永恒复仇与无尽狡诈火焰的眼眸，如同两个微缩的邪能太阳，俯视着踏上他王座之巅的渺小挑战者们。
磅礴的邪能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一波波冲击着维伦、瓦里安、萨尔、伊利丹、辰星等所有联军精锐的心神，仅仅是站立，都需要耗费莫大的勇气与力量。
“终于……爬虫们，汇聚于此”基尔加丹的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声响，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震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冰冷刺骨的杀意。“来见证你们世界的终焉，感受你们挣扎的……毫无意义！”
没有试探，没有保留，战斗在基尔加丹挥手的瞬间，便进入了白热化。他召唤出毁灭性的邪能新星，如同绿色的太阳在人群中爆炸；他撕裂空间，召来陨石火雨；他低语着亵渎的咒文，试图直接扭曲和腐化英雄们的意志。
维伦高举着埃索达水晶，纯净的圣光化作最坚固的屏障，艰难地抵挡着邪能的冲刷，他苍老的面容上充满了痛苦与决绝，每一次施法都在燃烧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瓦里安与萨尔，这两位艾泽拉斯最强大的战士，如同扑火的飞蛾，围绕着基尔加丹庞大的身躯发动着徒劳却英勇的进攻，他们的武器只能在对方那近乎不朽的邪能装甲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火星，自身却不断被反震的力量和四溢的邪能所伤。库兰的灰烬使者圣光灼灼，希尔瓦娜斯的箭矢如同死亡的叹息，卡德加的奥术洪流奔腾不息，却都如同投入无底深渊，难以撼动基尔加丹的根本。
辰星将秩序真气运转到极致，淡白金的光芒在他周身形成领域，不断中和、驱散着侵蚀而来的邪能低语和空间扭曲。他游走于战场，时而以四象剑气干扰基尔加丹的施法，时而以精妙的道法护住濒危的队友，但他的攻击，如同其他人的一样，对于完全形态的基尔加丹来说，收效甚微。差距，太大了。
基尔加丹仿佛在戏耍他们，享受着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快感。他的一次重击，将瓦里安狠狠拍飞，国王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他的一道邪能射线，几乎将萨尔召唤的元素之灵彻底打散；他的精神冲击，让卡德加这样的强者都出现了瞬间的恍惚。
“就是这样！挣扎吧！哀嚎吧！这便是与军团为敌的下场！”基尔加丹发出狂笑，庞大的邪能在他手中凝聚，准备施展足以终结一切的一击。
就在这绝望笼罩所有人的时刻，一直沉默着、如同阴影般在战场边缘游弋的伊利丹·怒风，突然动了，他没有冲向基尔加丹，而是将埃辛诺斯战刃猛地插入脚下的能量地面，双手急速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复杂无比、由纯粹邪能构成的符文——那是萨格里特钥石的力量被他以自身为媒介强行引动！
“基尔加丹！”伊利丹发出了沙哑而决绝的咆哮，他那燃烧着幽绿火焰的双眸，死死锁定着欺诈者，“你和我……我们都被力量所困，被命运所嘲弄！但今天，我将斩断这枷锁！以我之血，以我之魂，见证……背叛者的……最终背叛！”
话音未落，那由萨格里特钥石力量构成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并非攻击基尔加丹的防御，而是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入了他那庞大邪能流动体系中一个极其隐秘、转瞬即逝的、因过度自信而产生的能量湍流节点！
“噗——！”
基尔加丹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凝聚的毁灭性能量瞬间失控、反噬！他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夹杂着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怒吼，周身的邪能护甲出现了剧烈的明灭不定，一个短暂却真实存在的能量真空与结构破绽，在他胸口的核心区域暴露出来！
而伊利丹，在完成这逆天一击的同时，他体内的邪能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被萨格里特钥石抽空，他那恶魔化的身躯开始出现无数裂痕，幽绿色的光芒从裂缝中迸射而出，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为之奋战又为之痛苦的世界，身影在刺目的邪能光辉中，渐渐变得虚幻，最终化作无数飘散的光点，仿佛融入了这片他亲手打开的、通往胜利的裂隙之中……生死不明。
“伊利丹！！！”玛维·影歌（如果在场）或其他知晓他过往的人发出了悲鸣。
但这用牺牲换来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人会错过！
“辰星！！！”几乎在破绽出现的同一瞬间，维伦、瓦里安、卡德加等人，不顾自身伤势，将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圣光、怒气、奥术——毫无保留地轰向基尔加丹，不是为了造成伤害，而是为了压制他的恢复，为那最终一击创造最完美的条件！
辰星在伊利丹动作的伊始，便已心领神会。他闭上了双眼，将所有的杂念摒弃，体内，那融合了太初本源与泰坦秩序的秩序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流、压缩、升华！不仅仅是真气，还有他穿越以来对艾泽拉斯这片土地产生的归属与守护之意，对战友牺牲的悲愤，对终结这场无尽战争的决绝，以及那深藏于灵魂深处、来自异世蓝星的最后印记……所有的所有，尽数融汇于一念之间！
他缓缓举起了手，并非并指如剑，而是虚握，仿佛握住了一柄无形之剑的剑柄。一柄完全由极致凝聚的、内蕴星辰生灭、外显秩序锁链的淡白金色光剑，在他手中由虚化实！光剑出现的瞬间，整个安托鲁斯之巅的混乱能量都为之一滞，仿佛在向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表示敬畏。
【太初·秩序之剑】！
此剑，非术非法，乃是辰星以自身为熔炉，融汇东西方力量精髓，承载守护意志与规则本源，超越自身极限所斩出的……道之轨迹！
没有声音，没有气势的狂飙。
只有一道光。
一道纯粹、宁静、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第一缕秩序的光，如同穿越了万古时空，无视了距离与防御，在基尔加丹那惊骇欲绝、试图挣扎却已被联军全力压制而无法动弹的目光中，轻轻地、准确地，点入了那片由伊利丹以生命为代价撕开的、短暂存在的破绽核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基尔加丹庞大的身躯僵硬在原地，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一个正在迅速扩大的、边缘流淌着淡白金色秩序光芒的孔洞。那光芒并非破坏，而是“修正”，是“归元”，其所过之处，极致的邪能被强行瓦解、还原为最本初的、无害的混沌能量。
“不……可……能……”基尔加丹发出了微弱而扭曲的声音，其中充满了计划崩盘、命运脱离掌控的茫然与最深沉的怨毒，“这……不是……凡人的……力量……是……秩……序……”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淡白金的光芒已从他体内由内而外地透射出来，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那山岳般的身躯，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城堡，开始从内部崩解，化作无数闪烁着微光的、不再蕴含丝毫邪能的能量尘埃，最终彻底消散在阿古斯凄厉的风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欺诈者基尔加丹，陨落！
笼罩在王座之巅的恐怖威压瞬间消失，那令人窒息的邪能也如同退潮般迅速衰减。战场上，一片死寂，只有维迪卡尔号从远方传来的、受损严重的引擎发出的悲鸣，以及英雄们粗重疲惫的喘息声，证明着战斗的结束。
胜利了。
燃烧军团在阿古斯的指挥核心被摧毁，主帅陨落，灵魂熔炉已毁，军团的威胁，至少在可见的未来，已被彻底瓦解。
但胜利的代价，何其沉重。
伊利丹牺牲，生死未卜，或许如某些低语所说，他化作了一种新的存在，永远守望这片他拯救的星空。
瓦里安重伤昏迷，萨尔力量透支，维伦仿佛又苍老了一百岁，卡德加拄着法杖才能站稳，库兰的灰烬使者光芒黯淡……几乎人人带伤，精锐十不存一，维迪卡尔号舰体多处破损，能否安全返回艾泽拉斯仍是未知数。
辰星缓缓落下，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那一剑几乎抽空了他的一切。他看着基尔加丹消散的地方，又望向星海中那颗依稀可见的、美丽的蓝色星球——艾泽拉斯，心中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以及……对逝者的缅怀。
他终于，改变了那些注定的悲剧，拯救了瓦里安，拯救了沃金，与众多英雄并肩作战，走到了这命运的终局，燃烧军团的威胁暂时解除，而他，来自异世的灵魂，也在这波澜壮阔的史诗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与归宿。
远处的星光，似乎微微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