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邦的到来，让在场的地方领导仿佛有了主心骨。
大家都期盼着他能扭转当前的困局。
哪怕只降下一场小雨，也能为农户挽回不少损失，总好过束手无策。
方振宇更是在身后低声嘱咐各部门负责人。
“尽量满足陈老提出的一切需求，全力配合。”
尽管丁远翔早已给众人打过预防针。
说明当前条件下实现人工降雨的可能性极低。
炮弹根本达不到所需的云层高度。
可有人却不以为然地笑道。
“说不定是你们气象部门自身技术没到位呢？”
“如今陈老来了，同样的设备，在不同人手里操作！”
“效果可大不一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话说的让气象部门人员憋屈的很。
在专业领域被拉踩，心态很难绷得住！
最要命的有人还说了句，“你要有人家那技术，哪还能在这里混！”
丁远翔无力反驳，唯有自己消化。
无论最终降雨成功与否，当前的首要任务都是解决问题！
至于证明自身能力，大可留待事后再说。
......
发射阵地，三门锈迹斑斑的高炮孤零零矗立着。
一行人陪同陈老刚抵达现场，技术主管常瑞霖早已在设备前等候多时。
当这位以往只在电视屏幕和教科书中出现的人物，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时。
常瑞霖难掩激动，如同一个小迷弟般快步上前，恭敬地做了自我介绍，并简要汇报了当前发射设备的基本情况。
若不是场合严肃，他真想请求与陈老合影留念，再索要几个签名。
“陈老，昨晚我们又尝试了一次人工降雨作业。”
“炮弹发射高度达到了极限的4000米，但云层只是轻微涌动，并未形成有效降水。”
“我们判断，是设备性能限制了降雨效果。”
“基于现有设备，我们也尝试过进行改良，但受技术能力所限，始终无从下手。”
听完常瑞霖的汇报，陈老摆了摆手，神色专注。
“行，大致情况我了解了。”
“我先实地看看设备状态。”
说完，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陈老走上前去，仔细检查那三门高炮。
约半小时后，他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难道连这位大牛也束手无策
果不其然，陈老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大家的担忧。
“膛线磨损严重，液压系统也存在漏油现象。”
“这样的设备状态，确实难以发挥应有的性能。”
“要想完成极限作业，设备本身绝不能拖后腿。”
经验丰富的陈老之前碰过几次设备有这情况发生。
有些地方在出现故障时，为了省事联系军区人员上门查看。
可气象高射炮都是专供降雨系统使用。
跨部门协助所需流程更是繁琐，绕了一大圈问题还是回到气象总部。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自己翻翻修修再尝试一波。
闻言，常瑞霖暗自点头。
不愧是国家级专家，一眼就指出了设备的致命问题。
他并非不知道这些故障的存在，但那是基于他长期负责维护、反复排查才得出的结论。
而陈老仅用不到半小时就精准定位问题所在。
这样的技术底蕴，令他由衷佩服。
内行看技术，外行看结果。陈老这番话让地方领导们顿时着急起来。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就算达不到理想效果，下一场局部小雨也行啊！”
“再这样旱下去，多少农民今年可就真的难熬了...”
说到此处，众人脸上无不浮现痛惜之色。
天灾面前，最受苦的永远是抗风险能力最弱的普通农户。
陈老眉头紧锁，仍在沉思，并未立即回应。
由此可见，眼前情况对他而言确实存在难度。
常瑞霖作为技术人员，最能理解这种技术上的无力感。
不管有没有解决方案，他先一步为陈老铺了个台阶。
也让领导们有所心理准备。
“以现有设备条件来看，成功降雨的概率确实微乎其微。”
“或许....还得再等一段时间，等气象总部调运更新的设备过来才行。”
显然，这并不是领导们想要的答案。
他们能等得起，关注这边旱情的各界人士等不起。
更不用说那些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广大农户了！
就在众人准备进一步施压时，陈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办法不是完全没有。
今天我可以先对设备进行简易维修，解决几个关键问题，尽量提升发射性能。”
“明天可以尝试进行一次降雨作业——但成功率大约只有30%！”
“如果还是不成，那就只能请总部加急调运新设备过来了。”
若这话出自常瑞霖这样的普通技术人员之口，大家或许还存有几分怀疑。
但由陈老亲口说出，众人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虽然只有三成把握，但总好过完全无望。
人群中，个别擅长算计的甚至冒出一个清奇念头。
发射一次成功率30%，那同时发射四次，岂不是就有120%的降雨可能！
想归想，却没人敢真把这种“数学鬼才”式的推论说出口。
“眼下只有这个办法，先试一试再说吧。”
“预计明天这个时间，可以进行降雨弹发射。”
陈老话音落下，众人脸上的凝重并未消散。
三成的概率，实在难以让人乐观。
就在这时，梁克俭脑海中再次闪过苏辰的身影，他突然开口提议。
“要不，让我辖区里兴发厂的苏总也来试一试？说不定他有办法。”
这一建议，顿时让全场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陈老听到“兴发厂”这个名字，第一反应是家民营企业。
若对方专攻这个领域，试试倒也无妨，但他并未多言。
其他领导对兴发厂略有所知，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兴发厂？他们的主营业务跟人工降雨完全不沾边吧？”
“让他们来掺和，能行吗？”
“老梁，我们知道你最近在扶持兴发厂，可这事儿真不能胡闹啊！”
“他们是有新技术，还是能现场研发？”
“与其让兴发厂的年轻老板试，不如踏实等总部的新设备！”
众人纷纷表示质疑，几个与梁克俭不太对付的更是借题发挥。
党派之争，抓到鸡爪必下死手！
反应最激烈的是常瑞霖，他顾不得领导在场，忍不住当场反驳。
“梁哥，兴发厂那边绝对不靠谱！”
“新老板苏辰太年轻，做事浮躁。
您忘了？之前他还向我请教过这方面的技术。”
“连我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怎么可能行？”
“要我说，他们就是吹得天花乱坠，真技术一点没有，只会吃老本！”
大家一听还有这层渊源，纷纷露出好奇的神色，示意常瑞霖继续说下去。
他便将在兴发厂的经历添油加醋地道来，把苏辰描述成夸夸其谈、眼高手低之辈，言语间充满不屑。
梁克俭一时陷入尴尬，有心为苏辰辩解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兴发厂刚重启不久，确实还没有拿得出手的成功案例。
最终，大老板方振宇出面打了圆场。
让众人先回各自岗位，明天同一时间再来集合。
......
与此同时，兴发厂。
某个靓仔刚完成发往沙漠地区的订单，正大汗淋漓地指挥工人装货发货。
忙完一切，靓仔心情美滋滋，就天气热的让他受不了！
抬头眯眼望向空中那轮毒辣的太阳，忍不住低声吐槽。
“这鬼天气......气象部门是真不打算干活了吗？”
“赶紧来上几炮下雨啊！”
脑海中随即闪过常瑞霖那张脸。
就凭他那半吊子技术，要想成功降雨，确实是为难他了。
上次短暂交谈，苏辰早已摸清对方的技术底细。
比下有余，向上还有许多进步空间！
想起自己实验室里那批经过爆改的降雨弹，苏辰秒成钩子嘴。
既然都已经做出来了，不如就趁现在派上用场。
这些天，厂里工人们没少议论旱情。
不少人提到亲友中务农的，因这场持续高温损失惨重。
有的甚至已开始四处借钱度日。
可见旱情对普通人影响之大。
这些话语苏辰都听在耳里。
若不知道这些事，他或许会选择袖手旁观。
可既然苦难近在眼前，而自己又恰好有亿丢丢能力可以应对。
该出手时就出手！
“本来还想在常瑞霖面前好好装一波，现在看来是没这机会了。”
“罢了，就当是做好事不留名吧。”
“明天我就去郊外，射日！”
你看，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官方也正准备发射降雨弹。
只不过，一个是正规军！
一个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