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燃起的浓烟在七星石阵中弥漫,呛得人喉咙发紧。黑衣人的攻势借着火势变得更猛,刀疤脸亲自带队冲击,手里的长刀劈砍得虎虎生风,已经有两个衙役被他砍伤,退到了石阵深处。
“顶住!别让他们靠近洞口!”凌恒挥剑逼退两个黑衣人,手臂被飞溅的火星烫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他看了眼被石块堵住的青石板,那里是地宫入口的关键,绝不能失守。
巧铜张的铜锤已经被砍出了几个缺口,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抡得笔直,每一下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得黑衣人不敢近身。“这帮杂碎,烧了老子的锤子,回头非得熔了他们的骨头!”他嘶吼着,声音在浓烟里变得沙哑。
李木匠守在侧面,柴刀早已卷刃,他就抱起身边的石块往下砸,“轰隆”一声,砸中两个冲上来的黑衣人,疼得他们嗷嗷叫。“想过去?先尝尝石头的厉害!”
火焰渐渐蔓延到石阵中心,热浪滚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凌恒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他们的人越来越少,体力也快透支了,而对方的援兵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上冲。
“凌恒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个年轻衙役喘着气喊道,他的胳膊被划伤了,鲜血染红了半边袖子。
凌恒看向石阵外的黑风口,那里的风最大,浓烟正顺着风向往外飘。他忽然想起刚才派出去的衙役,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大家再撑一会儿!”凌恒喊道,“往东侧撤,那里石头多,能挡住火势!”
众人且战且退,退到东侧的几块巨石后。这里的浓烟稍淡,还能看清前方的动静。刀疤脸见状,以为他们要逃跑,立刻带人追了上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抓住他们!罗盘就在那小子身上!”
就在这时,石阵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铜锣声——是县城的救兵到了!
“救兵来了!”有人大喊一声,石阵里的众人顿时精神一振,疲惫的身体仿佛又有了力气。
刀疤脸的笑容僵在脸上,回头望去,只见赵捕头带着几十名衙役,举着刀枪从山道上冲下来,为首的几人还骑着马,速度极快。赵捕头的胳膊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带伤赶来的。
“是赵捕头!”小李又惊又喜,差点跳起来。
原来,凌恒刚才派衙役悄悄绕路回县城报信,赵捕头得知他们被围困,立刻带伤组织人手赶来,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了。
黑衣人的阵脚瞬间乱了。他们本就被石阵里的人拖得疲惫不堪,此刻见救兵到来,顿时没了斗志,有人开始往后退。
“慌什么!”刀疤脸怒吼着,挥刀砍倒一个想逃跑的黑衣人,“不过是些衙役,怕他们不成!”
但他的怒吼没能稳住人心。赵捕头带来的人装备精良,又骑着马,很快就冲进了石阵外围,与黑衣人厮杀起来。马队的冲击力极强,很快就在黑衣人中撕开一道口子。
“前后夹击!”赵捕头喊道,“别放跑一个!”
凌恒等人见状,立刻从巨石后冲出,与救兵形成夹击之势。凌恒的长剑直取刀疤脸,赵捕头则从侧面迂回,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刀疤脸围在中间。
刀疤脸虽然凶悍,却双拳难敌四手,没几个回合就被凌恒一剑挑飞长刀,赵捕头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倒在地,衙役们立刻上前将他捆住。
首领被擒,剩下的黑衣人彻底没了反抗的勇气,纷纷扔下武器投降。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石阵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武器、血迹和未熄灭的火星。
赵捕头让人灭火,清理战场,自己则走到凌恒身边,接过他递来的观星罗盘,仔细看了看:“还好你们守住了,这东西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地宫入口找到了吗?”凌恒问,目光看向被石块堵住的青石板。
赵捕头点头:“等处理完这些人,再仔细勘察。这地宫藏了这么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先确保安全再说。”
巧铜张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腰间的水壶猛灌了几口,抹了把脸上的灰:“可算结束了,这仗打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李木匠也靠在岩石上喘气,柴刀扔在一边,手还在微微发抖:“下次再让我碰上这些杂碎,看我不把他们的腿打断!”
浓烟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落在满地的狼藉上,却也带来了一丝暖意。凌恒望着远处的青石镇方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守住了,守住了石阵,守住了罗盘,也守住了镇子的安宁。
赵捕头让人把俘虏捆结实,押回县城审问,又留下一部分人清理现场,勘察地宫入口。“这里交给我们,”他对凌恒说,“你们先回镇上休息,乡亲们肯定等急了。”
凌恒点点头,带着李木匠、巧铜张等人往回走。山路依旧崎岖,但每个人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墨渊在镇口等着,看见他们回来,立刻跑了上来,眼睛红红的:“凌恒哥,你们没事吧?”
“没事,”凌恒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丝笑容,“都解决了。”
镇上的人也都围了上来,张婶端来热水,教书先生递上干粮,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关切。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凌恒忽然觉得,刚才的厮杀和疲惫都值了。
石阵的浓烟散尽,留下的不仅是狼藉,更是一场胜利的印记。青石镇的日子,在这场风波后,终将回归平静,却也多了份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坚韧。而那隐藏在地宫深处的秘密,或许终将在合适的时机,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融入这片土地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