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飞鸽传书淮安暗桩!严密监控淮王府及所有大型工坊、矿场动向!特别是近期有无异常物资人员调动!”谢珩立刻下令,“同时,准备快马轻舟,本相要亲自南下!”
“主公三思!”心腹大惊失色,“京城初定,陛下……情况未明,曹无伤余党未清,您此刻离京,万一……”
“没有万一!”谢珩猛地打断他,眼神决绝疯狂,“京城之事,由崔琰老先生暂代主持,黑甲卫听其调遣!萧墨羽!”他转向那个冰冷的黑衣男子,“京城暗卫及搜寻事宜,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找到更多线索,清除所有潜在威胁!”
萧墨羽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谢珩不再犹豫,抓起那枚黑色碎玉和苏清韫的玉簪,转身便大步向外走去。绯色的官袍在身后扬起决绝的弧度。
“主公!您的伤……”心腹看着他袍角隐约渗出的新的血迹(显然是旧伤因情绪激动和方才的动作而崩裂),急切道。
谢珩脚步未停,声音冷硬如铁:“死不了。”
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她更重要。
哪怕前路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闯一闯!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
谢珩带着一队绝对精锐的黑甲卫,如同暗夜中奔袭的狼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依旧暗流汹涌的京城,沿着南下的官道,疾驰而去。
而与此同时。
在距离京城百里之外,南下漕运主干道的一艘看似普通、实则吃水极深的货船舱底。
苏清韫缓缓从一阵剧烈的头痛中苏醒过来。
眼前一片漆黑,手脚被冰冷的铁链牢牢锁住,嘴巴也被布条塞紧。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河水腥气以及一种淡淡的、奇怪的异香。
她试图挣扎,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内力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禁锢了。
昏迷前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混乱的东市、突然涌来的人群、后颈遭到的一记重击、还有……失去意识前,模糊看到的一个戴着半张青铜面具、眼神冰冷诡异的男人……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她?是为了“龙熄”图纸吗?
她下意识地摸索怀中,心里猛地一沉——木匣不见了!
果然!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道昏黄的光线照射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和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
那人缓缓走进舱内,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个紫檀木匣!
他走到苏清韫面前,蹲下身,并未打开木匣,只是用一根手指,极其缓慢地、带有某种审视意味地,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苏清韫被迫抬起头,对上那双眼睛。离得近了,她才隐约看清,那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普通,但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漠然而强大的压迫感。
“苏姑娘,”那人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不必害怕。我们请你来,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