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碎瓷片很值钱？”离开地摊，李南棋重新挽着林东臂弯，凑在他耳朵边轻声问道。
“破瓷片值什么钱，买来只是研究，多看多上手，摸多了说不定就熟悉古代瓷器质地手感了。等玩腻了，用来打水漂也是绝对的好料子。”林东一本正经地解释。
“呵呵，莫不是真把我当憨包了。”
李南棋狡黠地拆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上来就盯上了那个纸箱子，前前后后起码瞧了七八眼，还想拿瞎话糊弄我。”
林东瞬时一怔，转头看她时，诧异的目光恰好遇上李南棋那对璀璨的明眸。
“嘻嘻，回去后记得老实交代，这些碎瓷片到底有什么玄机。”李南棋娇笑着继续往前走。
门口的地摊大体相似，上面摆的都是陶瓷器，林东怀疑他们都是从瓷都进的货。
李南棋可不管这么多，每家都会停下脚步，逐家比对，物色了不少瓶瓶罐罐，可惜都被林东否决，她也只得作罢。
文玩市场里的店主也不是吃干饭的，想要捡漏并没有那么容易。林东施展天眼神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所有陶瓷地摊，除了自己淘到几这些碎瓷片，其他器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
两人闲逛到杂项区，全都感觉自己到了杂货市场，里面的摊位上摆放着稀奇古怪的各类物件。
李南棋一会儿对着黄澄澄的铜镜挤眉弄眼，一会儿手持转经轮默念佛号，一会儿手挽拂尘扮演‘杂家’……
这些物件允许上手把玩，加之李南棋相貌绝美，更无人阻挠，恰使她玩得不亦乐乎。
咦！
林东心头一震，轻咦一声。
“这是好像是老太监用过的东西，小心他晚上来找你。”林东阴恻恻地说道。
“啊——”李南棋惊叫一声，手中的拂尘脱手而出，被她扔下货摊。
林东眼疾手快，临空一抓，将之抄在手里。
“冒冒失失，万一摔坏了，老板要你赔个三五百块，到时候你就哭去吧。”林东一脸嫌弃地提醒道。
“呵呵呵，小伙子，不要开玩笑，这玩意可是王承恩的遗物。万一摔坏了，三五百块可不够赔的！”
拂尘的摊主似笑非笑地提醒道，“知道王承恩是谁不？”
林东当然知道谁是王承恩，这是位忠义有骨气的太监，值得后人钦佩。
“谁是王承恩？”李南棋赶忙追问。
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个拂尘的主人到底是谁，万一他进入自己的梦乡，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们两个年轻人竟然连王承恩都不知道。”
摊主颇为自得地回道，“就是陪崇祯皇帝一起在煤山上吊殉国的那位太监。说起来也算个忠义之士。”
“这等历史名人的遗物，难道只值三五百块？”摊主傲然问道。
林东没有理会摊主的独角戏，而是将拂尘放在掌中仔细端详。
在旁人看来，他是在研究拂尘木杆上的雕刻。而实际上，他正动用天眼神通在查看木杆内部藏匿的金箔纸。
这一幕，他有些熟悉。暑假时杭城淘来的画轴地杆里就藏着这样的金箔纸。
难道这是古人藏宝的通用技艺？林东暗自嘀咕。
“拂尘的马毛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跟个秃子一样。”
林东满脸嫌弃地点评，“拂尘木杆的雕刻磨损得这么严重，柄上雕刻的猴子只剩下一个轮廓，毫无美感。”
“就这玩意，还不如我妈买的鸡毛掸子，三五百都算给高了。”
“小伙子外行了吧！可供赏玩的古代器物都可以叫古玩，但区分它们的价值要看这几点。”
摊主摆出前辈姿态，教授道，“其一，艺术价值高。其二，研究价值高。其三，与名人相关联。”
“咱们行里有一句糙话，皇帝用过的牙签都比寻常古人用过的元宝值钱。古代数不清的太监，为何王承恩用过的值钱？”
“呵呵——原因只有一个，他是唯一一个陪同皇帝殉国的太监，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问题是你如何证明他是王承恩用过的呢？”
林东戏谑地问道，“有依据考证吗？”
“你看这里，不是刻着‘王承恩’的名字嘛？”摊主指着拂尘木杆上的篆体小字，信誓旦旦地说道。
“若是刻上太上老君四个字，是不是可以买到300万？”
林东满脸戏谑地将拂尘还给老板，又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行了，老板别忽悠了。”
“不妨跟你明说了，我本来想花几百块钱买回去吓唬吓唬我女朋友，但你卖得这么贵，只能算了。”
根本经不起推敲的故事被直接戳穿，摊主丝毫不觉尴尬，反而顺着林东的话题，似笑非笑地问道：“小伙子，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舍得吓唬他？”
“哎，别提了。我们出来旅游，还是分开睡的，我前面拿死掉的老太监吓唬她算是铺垫，有了这个拂尘，嘿嘿……”林东不怀好意地解释道。
“哈哈哈，都是过来人，懂懂懂。”
摊主奸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帮你一把，但价格太低了不行，要不凑个吉利的数字——888，怎么样？”
“不行，不行，我还是个学生，哪里有这么多钱。最多500，多了我可付不起。”林东一脸肉痛地回道。
“最少666！”
“不行，最多616！”
“行吧，行吧，谁叫我总喜欢成人之美呢。”
“林东，你不许买这玩意！”
李南棋见林东要付钱，气恼地呵斥，“今天晚上，你和这玩意只能选一个进房间。”
“嘿嘿，小兄弟自求多福吧。”
地摊老板一把抢过钱，迅速开了张收据递给林东，生怕李南棋搅了生意一样。
李南棋跺脚离开。
林东抓起拂尘和收据慌忙追去，一副忙着讨好哄她的模样。
摊主满意地抖了抖手里的616，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地得意神情。
“我演技咋样？”李南棋用手肘捅了捅林东的腰，得意地问道。
“浮夸。”
“切，你对演技一无所知！对了，这个拂尘是不是也是件好东西？”
“不是！买这玩意，纯粹为了圆小时候想当太白金星的梦而已。”林东矢口否认。
“再不老实，小心我开始捣乱。”李南棋撇嘴不悦地威胁。
“等下回房再说。”林东只得和言安抚。
“这还差不多！”李南棋嫣然笑道。
她格外享受这种默契配合的感觉，夫唱妇随的感觉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林东将拂尘塞进碎瓷片包里，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闲逛。
苏市古玩城给他一种掉进藏宝库的感觉，心中不自觉地多出许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