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老板歇了口气,“景和”赶紧扒拉完碗里剩下的面,撂下钱就往门口冲,一边走还一边含糊地说:“老板我先走了,还有事呢!”话音刚落,人已经跨出了店门,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他似的,脚步生风般溜了出去。
直到走出两条街,耳边再也听不到老板的声音,“景和”才停下脚步,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摸了摸下巴,回想起刚才老板那番语言轰炸,又想起自己被误会时的窘迫,便将这件仇记在了自己的本体之上,然后又继续往外去寻找猎物。
只是现在还能在“景和”的追踪下逃跑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景和”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他们,只能耐下心思慢慢的寻找了。
……
“你的计划到底成了没有?我可是已经要等不及了。”
带着浓重困顿的声音从旁边的实验台上响起,贝洛芭半眯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不耐烦,下一秒便忍不住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出现了一点湿意。
她原本晃得不停的双腿也终于停止了动作,两条纤细的小腿交叠着搭在一起,脚尖轻轻悬在台面下,随着呼吸微微晃动,整个人都透着股坐得发腻的慵懒。
而实验台另一侧的五十铃大智,此刻正忙得脚不沾地。白大褂的下摆被他甩得不停飘动,一会儿弓着腰在左侧的操作台调配药水——透明的玻璃烧杯里,紫色液体和蓝色液体混合着冒泡,他还得时不时抬手调整酒精灯的火焰大小。
一会儿又快步走到右侧的一个花盆旁,小心翼翼摘下一颗泛着暗绿色光泽的果子,从中抽取出绿色的液体加入到试管之中,连额角渗出的细汗都没空擦,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直到贝洛芭的声音又一次飘进耳朵,他才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抬起头,视线都没从面前的化验报告上移开,头也不抬地回道:“你要是嫌坐着无聊想做点事,就把它放出去。”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指尖精准按向实验台中央的红色按钮。只听“嗡”的一声轻响,旁边立着的圆柱形实验罐突然启动。
罐内浑浊的液体顺着底部的管道快速排出,很快就见了底;紧接着,罩在罐口的透明玻璃罩缓缓向上收起,露出了里面站立着的生物。
那是一只身形大约有两米五的、比成年人还高半个身子的邪魔徒,深褐色的皮肤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身上还挂着黏糊糊的培养液,凸起的眼球泛着浑浊的黄色,看起来就十分凶恶。
贝洛芭低垂的眼眸猛然亮起,跳下实验台,一步步的向着邪魔徒走去,半路上却又因为邪魔徒身上挂着的黏糊糊的培养液而止步。
贝洛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你这是研究成功了?”
五十铃大智说道:“没错,虽然说我一开始的想法是让它来替我进行培育工作,但它的实力确实很强。只是干培育工作确实是有点屈才了,可以带它出去玩玩。”
贝洛芭吐出诱人的红舌,舌尖在涂着紫色口红的唇瓣上轻舔:“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它带到赛场上去,看看它带来的风波吧。”
邓氏鱼邪魔徒眼睛亮起,自动半跪,向着贝洛芭表示臣服,身形一阵变幻,变成了阿基米德尔的样子。
邓氏鱼邪魔徒低头谄媚地笑道:“贝洛芭大人,您好啊!”
贝洛芭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居然还能变成阿基米德尔的样子,还真是有意思啊。”
五十铃大智说道:“它吸收了阿基米德尔的身体残留,甚至于获得了他的部分记忆。”
“是这样啊,邪魔徒还真是神奇的生物。”贝洛芭感叹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防,她可得小心这只邪魔徒会替阿基米德尔报仇。
贝洛芭掏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中,含糊的说道“那就走吧!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再决定什么时候放你出去给他们捣乱。”
见贝洛芭妖娆的身影走出实验室,五十铃大智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继续自己的研究。
“很快,很快就要完成了,届时没有欲望大奖赛的力量,我也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
“道长?”今井透费力地睁开眼,视线刚聚焦,就见吾妻道长守在身旁。浑身的疲惫像灌了铅,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发哑:“我……这是怎么了?”
吾妻道长闻言,神色掠过一丝尴尬。先前他为了尽快将今井透给带回来,就在透的记忆被抹除后,没等欲望大奖赛的医护人员来处理伤势,就直接把人带了回来。如今,之前战斗留下的伤痛,缠绕上了今井透的身体。
他轻咳一声,避开对方的目光,掩去眼中尴尬的情绪,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昨晚你没回家,到底去哪了?”语气稍顿,又接着说道,“我回来见你不在,出去找了一圈,结果在小巷里发现你晕倒在那儿。”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里强行添了几分怒意:“是不是附近的小混混找你的麻烦!那些该死的家伙下手太狠,竟然把你伤得连昨晚发生的事都记不清了。”
“是这样吗?”今井透眉头微蹙,语气里满是疑惑。他勉强恢复了点力气,抬起手,摸了摸头发。
自己什么时候和小混混起过冲突?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让今井透百思不得其解,我真的失忆了吗?
他试着坐了起来,肩背传来的刺痛让他倒抽口冷气,额角瞬间冒了层薄汗。“嘶……看来伤得真不轻。”他低声嘀咕,眼神落在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上。
吾妻道长没有接话,转而说道:“你身上的伤势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一些挫伤和淤伤,好好养几天就没事。”
今井透点点头,“道长,”他忽然开口,“我真的……只是跟小混混起了冲突吗?我总觉得这有些奇怪。”
吾妻道长的神色镇定:“不然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跟我编个英雄救美的戏码?好好躺着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说着,他不等今井透再开口,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静下来,今井透看着紧闭的房门,缓缓攥紧了被子。他总觉得,道长好像在瞒着他什么,可那点模糊的不安,又被身体的疲惫压了下去。他闭上眼,心里只剩一个念头:等伤好了,一定要把昨晚的事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