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南海之滨的暗流
李澈悄无声息地抵达南赡部洲南部海岸。
咸湿的海风带着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与内陆的煞气阴森截然不同。浩瀚无垠的南海，碧波万顷，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与天空相接，气象万千。
他没有直接显露行迹，而是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海边一块不起眼的礁石，借助“监察使”权柄对“魔”之概念的天然亲和与隐匿特性，潜行至那处传来异动感应的隐蔽礁石洞穴附近。
洞穴位于一片陡峭的崖壁之下，入口被茂密的海藻和扭曲的珊瑚遮挡，若非有明确指向，极难发现。此刻，洞穴内部，正隐隐传出交谈声，声音被某种结界阻隔，显得模糊不清，但李澈凭借权柄的感知，依旧能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
一个声音略显倨傲，带着水族特有的嗡鸣：“……敖巡，你确定此事能成？那‘魔道监察使’名声可不怎么样，听闻其手段诡异，连皓月剑宗的人都吃了瘪。”
另一个声音则沉稳许多，带着一丝古老的魔韵：“摩昂太子放心，我家主人虽新生不久，但秉承上古魔道正统，非那些只知杀戮的愚昧之辈可比。此番寻求与龙族合作，亦是秉持‘规范’、‘秩序’之念。那李澈能得道祖亲封，必有过人之处，与其合作，总好过被那些玄门正道步步紧逼。”
敖巡？摩昂太子？
李澈心中一动。敖姓乃是龙族大姓，这摩昂太子，莫非是南海龙王之子？而那个被称为“敖巡”的，声音中带着纯正的魔气，显然并非龙族，更像是……某个魔道生灵，而且其口中所说的“主人”，似乎另有所指？
他屏息凝神，继续倾听。
只听那摩昂太子又道：“合作？说得轻巧。你主上想要的东西，可不是寻常之物。‘深渊寒铁’、‘万载沉银’，这些都是炼制顶级魔宝乃至后天灵宝的材料，我龙宫库存也不多。更何况，你们要的量还如此之大。”
敖巡（暂称）笑道：“太子殿下，我等自然不会让龙族吃亏。除了约定的上品魔晶和阴煞魂玉外，我家主人还承诺，若能促成此事，可赠予龙宫三缕‘玄冥真水’之气。”
“玄冥真水之气？！”摩昂太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此话当真？！那可是源自洪荒初开、水之本源的力量！虽只是气息，但也足以洗练我龙族血脉，净化业力！你主上竟舍得拿出此物？”
“主人深知龙族所需。”敖巡语气中带着自信，“况且，这只是初次合作的诚意。若合作愉快，未来未必没有获取真正‘玄冥真水’的可能。”
洞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显然摩昂太子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玄冥真水之气，对龙族的诱惑太大了！
良久，摩昂太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决断：“好！此事，本太子可以应下。但如何绕过天庭规制，以及如何确保交易安全，还需仔细筹划。尤其是不能让我父王和几位叔伯知晓，他们……对魔道成见太深。”
“太子殿下睿智。”敖巡道，“交易地点，可选在南海与西海交界处的‘三不管’海域，那里有一处上古遗留的废弃龙宫，正好作为中转。时间嘛……就定在三月之后的月晦之夜，如何？”
“可！”摩昂太子应下，“届时，本太子会亲自带人前往。希望你家主人，不要让我失望。”
“定然不会。”
随后，洞穴内传来一阵法力波动，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契约，然后两道气息开始减弱，显然是准备离开。
李澈心中念头急转。这信息量太大了！
一股未知的、自称“上古魔道正统”的势力，正在暗中与南海龙宫的太子勾结，试图进行大宗违禁物资交易！交易的物品，无论是龙族提供的顶级炼器材料，还是对方付出的玄冥真水之气，都绝非寻常！
更重要的是，这背后似乎还牵扯到“绕过天庭规制”！这意味着交易本身是见不得光的！
“这是一个机会……”李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能抓住这次交易，不仅能截获大批珍贵资源，更能借此拿住南海龙太子和那未知魔道势力的把柄！无论是用来威胁龙族进行“官方”合作，还是摸清那潜在竞争对手的底细，都大有可为！
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不再犹豫，在那两道气息彻底消失前，悄无声息地在洞穴入口处，留下了一道极其隐晦的、由监察使权柄凝聚的“魔念印记”。这道印记如同无形的蛛丝，会附着在最后离开者（很可能是那个敖巡）的身上，只要对方不离开洪荒世界，他就能在一定范围内模糊感知其方位。
做完这一切，李澈迅速遁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陨星山道场，他立刻开始筹划。
首先，确认那“敖巡”及其背后势力的踪迹。他闭目凝神，催动权柄，感知那道魔念印记。印记并未消失，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西北方向移动，似乎要跨越南赡部洲，前往……西牛贺洲？
“西牛贺洲……是了，他们约定的交易地点在南海与西海交界，靠近西牛贺洲。”李澈若有所思。对方的老巢，很可能就在西牛贺洲某处。
其次，评估自身实力。对方能拿出玄冥真水之气这等神物，其“主人”实力恐怕深不可测，至少也是金仙层次。自己这边，高端战力只有自己一个玄仙巅峰，虽然有权柄加持，但正面冲突胜算渺茫。
“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李澈定下基调。他的目标不是硬抢，而是在交易过程中制造混乱，火中取栗，或者……黄雀在后。
他需要帮手，至少需要有人能牵制住摩昂太子带来的龙族护卫，以及那个敖巡。
毒嶂伤势未愈，白骨夫人要坐镇北俱芦洲，腐骨和赤炎是戴罪之身，忠诚度存疑，不适合参与这种机密行动。黑冢、幽泉等实力不够。
看来，这次只能亲自出马，最多带上腐骨妖王，毕竟他玄仙后期的实力还算可用，而且让他参与这种“脏活”，也是一种考验和拿捏。
最后，制定详细计划。如何潜入那片废弃龙宫？如何避开或应对可能的探查结界？如何在交易完成、双方警惕性最低的时刻发动？得手后如何安全撤离？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仔细推演。
李澈沉浸在紧张的谋划中，时间悄然流逝。三个月，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而他也意识到，这次行动，或许将是魔道监察司真正走出草创阶段，在洪荒暗面掀起第一朵浪花的关键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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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暗度陈仓与龙宫秘闻
接下来的三个月，李澈进入了半闭关状态。
一方面，他全力消化之前获得的功德，稳固修为，并进一步钻研魔祖传承中几种适用于潜行、隐匿、制造混乱的神通。另一方面，他通过监察使符印，远程督促各分部运转，并重点关注南赡部洲总部的发展。
贡献点制度推行后，效果初步显现。为了获取贡献点兑换修炼资源，无论是正式成员还是劳役营，干活的积极性都提高不少。陨星山的魔石矿开采效率提升，周边区域的监控也更加严密。腐骨妖王为了戴罪立功，更是卖力督促劳役营，甚至还主动带队清剿了附近一个不服管教的小型妖魔巢穴，为监察司增添了一点微薄的家底。
李澈对此乐见其成，并按照条例给予了相应的贡献点奖励，算是树立了标杆。
同时，他也加紧了对腐骨妖王的“改造”和“敲打”。时而给予一点资源甜头，时而敲打其过往罪责，并明确告知，此次南海行动是他唯一将功补过的机会。腐骨妖王在威逼利诱下，倒是表现得颇为顺从，至少表面如此。
在此期间，李澈也一直关注着那道魔念印记的动向。印记最终在西牛贺洲北部，一片名为“黑风山”的区域停留了下来，不再移动。看来，那里就是那未知魔道势力的一个据点。
“黑风山……”李澈检索着魔祖传承的记忆碎片和监察使权柄感知到的信息。那里似乎是上古一场大战的遗址，煞气极重，环境恶劣，鲜有生灵踏足，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三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月晦之夜前三天，李澈带着整顿完毕、气息内敛的腐骨妖王，悄然离开了陨星山，一路隐匿行迹，朝着南海与西海交界处的那片“三不管”海域潜行而去。
一路无话。凭借李澈的隐匿手段和腐骨妖王对水性的熟悉（毕竟是妖王，虽非水族，但也有些避水神通），他们避开了几处水族巡逻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目标海域。
这片海域果然荒凉，海水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蓝色，天空中阴云密布，不见星月，唯有海风呜咽，卷起阵阵浊浪。按照之前探知的信息，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处隐藏在海面漩涡之下的入口。
穿过一道无形的空间屏障，眼前豁然开朗。并非想象中金碧辉煌的龙宫，而是一片巨大、破败、被黑暗笼罩的水下宫殿群。残破的廊柱倾倒，华丽的雕饰蒙尘，巨大的珍珠贝壳散落一地，失去了光泽，只有一些发光的藻类和幽魂水母在废墟间飘荡，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腐朽和一种淡淡的龙威残留。
这里，便是那处上古废弃的龙宫。
李澈和腐骨妖王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两道鬼影，在断壁残垣间穿梭。李澈能感觉到，那魔念印记就在这片废墟的深处，而且，还有另一股强大的龙族气息（应该就是摩昂太子）也已经抵达。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废墟中心，那里似乎曾是一座主殿，如今只剩下一半的穹顶和几根巨大的盘龙柱。透过残破的窗棂，可以隐约看到殿内情形。
只见殿内，摩昂太子化为人形，身穿锦袍，头生玉角，面容俊朗却带着一丝阴鸷，身后跟着四名气息强悍、身着鳞甲的金仙初期龙族护卫。而他对面，则站着三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黑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中的老者，气息幽深，赫然是金仙初期修为，应该就是那“敖巡”口中的主人。他身后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李澈之前感知到的“敖巡”，玄仙巅峰修为，另一人则是沉默寡言，气息冰冷，同样是玄仙巅峰。
“黑煞老祖，东西带来了吗？”摩昂太子开门见山，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黑袍老者。
被称为黑煞老祖的老者发出一声沙哑的低笑，袖袍一挥，三个散发着浓郁阴寒魔气的玉盒出现在空中，盒盖开启，露出里面黑沉沉、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金属块，正是“深渊寒铁”和“万载沉银”，数量与之前约定的相符。
“太子殿下验货吧。”黑煞老祖淡淡道。
摩昂太子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示意身后一名护卫上前查验。那护卫仔细检查片刻，对摩昂太子点了点头。
“好！”摩昂太子也取出一个龙纹锦囊，打开袋口，顿时一股精纯至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弥漫开来，三缕如同黑色小蛇般游动的气体浮现，正是“玄冥真水之气”！
双方目光都变得火热起来。
“按照约定，交换吧。”黑煞老祖道。
就在双方准备同时将货物推向对方，精神最为集中也最为松懈的这一刻——
异变突生！
轰！轰！轰！
废弃龙宫的好几个角落，突然同时爆发出剧烈的能量波动！事先被李澈和腐骨妖王暗中布下的、由魔元与阴煞之气构成的“幻阴雷”被引爆！虽然威力不足以伤到金仙，但产生的强烈魔气干扰和精神冲击，瞬间扰乱了殿内众人的感知和神识！
“有埋伏？！”
“保护太子！”
殿内顿时一阵混乱！龙族护卫第一时间将摩昂太子护在中间，祭出法宝，警惕地望向四周。黑煞老祖也是脸色一沉，周身魔气翻腾，将其与两名手下护住。
就在这混乱的刹那，早已潜伏在殿外阴影中的李澈动了！
他并没有直接冲进去抢夺，那样目标太大。他施展出魔祖传承中的“幻影移形”神通，身形如同鬼魅般，在爆炸产生的魔气掩护下，瞬间掠过交换区域！
目标，并非是那三缕引人注目的玄冥真水之气，也不是那批顶级材料，而是——摩昂太子取出玄冥真水之气后，随手放在身旁玉案上的那个龙纹锦囊！
这锦囊本身也是一件空间法宝，里面很可能装着摩昂太子用于此次交易的其他财物，或者龙宫的信物！其价值，未必就比明面上的交易品低！而且，抢夺它，不会立刻成为双方集火的目标！
电光火石之间，李澈的手掌如同虚幻，穿透了混乱的能量场，一把捞起了那个龙纹锦囊，随即身形再次模糊，就要遁入阴影！
“好胆！留下！”黑煞老祖最先反应过来，他虽然也被爆炸干扰，但金仙的灵觉何等敏锐，立刻发现了李澈的小动作，当即怒喝一声，一只由精纯魔元凝聚的黑色巨爪，撕裂空气，朝着李澈遁走的方向狠狠抓去！
与此同时，一名龙族护卫也发现了锦囊被盗，又惊又怒，一道凌厉的水箭射向李澈！
前有金仙魔爪，后有龙族水箭，李澈瞬间陷入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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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火中取栗与金仙追击
面对前后夹击，李澈临危不乱。
他早已料到得手后必遭阻击，心中预案瞬间启动。
对于身后那支龙族水箭，他根本不闪不避，只是将监察使权柄凝聚于后背，形成一层无形的规则壁障。
“噗！”
水箭撞在规则壁障上，如同泥牛入海，威力被大幅削弱、偏转，仅仅让李澈的身形晃了晃，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
而面对黑煞老祖那含怒而来的魔元巨爪，李澈知道不能硬抗。金仙初期含怒一击，即便有权柄削弱，也绝非他玄仙巅峰的肉身能轻易承受。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魔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施展出另一门保命神通——“血影遁”！
这是他根据魔祖传承中一门极其损耗本源的遁术改良而来，以精血为引，瞬间爆发出数倍于自身极限的速度，代价是事后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
“嗤啦！”
一道血光自李澈原本所在的位置爆发，他的身影如同被拉长的血色幻影，以毫厘之差，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魔元巨爪的笼罩范围！巨爪狠狠拍在后面的残破宫墙上，直接将大片墙体轰成了齑粉！
“想跑？！”黑煞老祖眼神一厉，李澈那诡异的速度和之前化解龙族水箭的手段，让他更加确定此人身上有大秘密，岂容他轻易逃走？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烟，紧追不舍！那速度，竟比施展了血影遁的李澈还要快上一线！
“老祖！”敖巡和另一名玄仙巅峰见状，也立刻想要跟上。
“你们留下，看住货物和龙族！”黑煞老祖的声音传来，人已追出了废弃龙宫。他自信以自己金仙修为，擒拿一个玄仙巅峰的鼠辈，手到擒来。
殿内，摩昂太子脸色铁青，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和消失的锦囊，气得浑身发抖。他带来的龙族护卫则警惕地盯着黑煞老祖留下的两名手下，气氛剑拔弩张。原本的交易，显然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
……
深海之中，一道血光在前方亡命飞遁，一道黑烟在后面紧追不舍，速度快得惊人，掀起两道长长的水痕。
李澈感受着身后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恐怖气息，以及体内飞速消耗的精血和魔元，心中凛然。金仙就是金仙，即便他手段尽出，差距依然巨大。若非凭借监察使权柄对水遁有一定加成，以及血影遁的爆发，恐怕早已被追上。
“不能一直逃！必须想办法摆脱，或者……反击！”李澈大脑飞速运转。硬拼是死路一条，只能借助环境或者……祸水东引！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猛地调整遁光，不再朝着陨星山方向，而是转向了……靠近东胜神洲的一处海域！他记得监察使权柄的模糊感知中，那片海域似乎有皓月剑宗的一个海外别院！虽然风险也大，但比起被一个金仙魔头追上，面对皓月剑宗反而有一线生机，至少可以利用正道与魔道的对立来制造混乱！
“鼠辈！哪里走！”黑煞老祖显然也察觉到了李澈的意图，冷哼一声，速度再增三分，同时隔空一掌拍出！
轰！
一道凝练的黑色掌印穿透重重海水，瞬间逼近李澈后背！掌印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已经让周围的海水凝固，空间仿佛都被封锁！
李澈头皮发麻，猛地一咬舌尖，再次喷出一口精血，血影遁速度强行提升，同时回身将刚刚抢夺到的龙纹锦囊朝着那掌印猛地掷去！
他这是要赌！赌黑煞老祖舍不得毁掉这个可能藏有重要物品的锦囊！
果然，看到锦囊飞来，黑煞老祖眼神一凝，拍出的掌印不由得微微一滞，威力收敛了数分，改拍为抓，想要先将锦囊捞回。
就趁着这瞬息之间的耽搁，李澈的血影遁再次拉开了一点距离，一头扎进了前方一片复杂的水下山脉之中。
这片山脉怪石嶙峋，遍布着深不见底的海沟和散发着混乱磁场的漩涡，地形极其复杂。
黑煞老祖一把抓住锦囊，神识扫过，发现上面有龙族特有的禁制，短时间内难以破开，冷哼一声收起，再次锁定李澈的气息，追入山脉之中。
然而，一进入这片复杂水域，黑煞老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此地的海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能干扰神识探查，而且地形错综复杂，那小子如同泥鳅般在里面钻来钻去，气息时隐时现。
“哼，以为凭借这点地利就能逃脱？天真！”黑煞老祖毕竟是金仙，手段非凡。他双手结印，周身魔气化作无数道细小的黑色丝线，如同活物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如同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要将整片山脉都搜索一遍。
李澈躲在一处狭窄的海底岩缝中，感受着那无所不在的搜索魔丝，心知躲不了多久。他一边竭力收敛气息，一边快速思考脱身之策。
硬闯？死路。
求援？无人可求。
难道真要动用那最后的手段？他感受着识海中那枚监察使符印，这是道祖亲赐，蕴含着一丝天道本源之力，若是彻底引爆，或许能重创甚至逼退黑煞老祖，但代价是他的监察使身份可能不保，甚至遭到天道反噬。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一股强大而清正的神念，如同灯塔的光柱，骤然扫过了这片海域！
紧接着，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凛然剑意：
“何方魔头，敢在我皓月剑宗辖域附近撒野？！”
是皓月剑宗的人！而且听这声音和神念强度，至少是金仙级别的高手！很可能是之前凌霜子等人回去禀报后，宗门派来坐镇附近海域的长老！
李澈心中先是一紧，随即升起一股绝处逢生的希望！
祸水东引，成功了！
黑煞老祖的搜索魔丝显然也触碰到了那道神念，他脸色一沉，不得不收回魔丝，警惕地望向神念传来的方向。一个玄仙巅峰的小子还没抓到，又引来了皓月剑宗的金仙，情况变得棘手了。
“皓月剑宗？”黑煞老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忌惮，“老夫在此处理私事，与贵宗无关，还请行个方便。”
“私事？魔气滔天，扰我清修，还敢说无关？”那道声音毫不客气，“立刻退出万里海域，否则，休怪本座剑下无情！”
话音未落，一道璀璨如月、仿佛能分割天海的巨大剑罡，已然破开重重海水，朝着黑煞老祖立身之处，悍然斩落！
大战，瞬间爆发！
李澈躲在岩缝中，感受着外面两位金仙交手传来的恐怖能量波动，长长舒了一口气。危机暂时解除，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两位金仙大打出手，赶紧溜之大吉！
他再次施展遁术，小心翼翼地绕开战场中心，朝着陨星山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远遁而去。
这一次，虽然过程惊险万分，甚至损耗了不少精血，但收获……他摸了摸怀中那个被做了手脚、暗中调换了的龙纹锦囊（真的早已被他用幻术替换并藏起），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龙族的把柄，以及锦囊中可能存在的惊喜，足以弥补所有的损失！
魔道监察司的第一次对外“主动出击”，虽未能尽全功，但也算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经此一役，李澈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在这洪荒世界，实力才是根本。提升自身与势力的力量，刻不容缓。
回归陨星山的路上，他已开始构思，如何利用这次获取的“战利品”和“把柄”，来撬动更大的利益，以及……如何应对黑煞老祖这个新结下的、实力强悍的仇敌。
风云，已因他这只小小的蝴蝶，开始加速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