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家刚吃了饭,王家除了吴春梅在家里守着,其他四个人全来了,各有事情,还不得不来。
王大勇和王良田本来就计划来帮忙种辣椒,王良河是带了书塾的消息来,至于王良玉,才下车就喊着要去看兔子死不死。
这几天,她那边的兔子陆陆续续在死,要说死一片倒也不是,一天一只两只的死。
一到后院,看见赵树成也在处理兔子。
“姑父,这是杀的,还是自己死了的?”
赵树成还是蹲着:“良玉来了?今早起来就死了一只,我先把皮剥了。”
王良玉看他处理好兔子,把清理出来的皮扔进大桶里,大桶里有兑好的水液,用旁边的棍子搅了搅。
这法子还是王大勇去镇上打听来的,顺便买了材料送到灵水村,还教了他们怎么浸泡、清洗、鞣制。
“姑父,我家的兔子也这样死,表姐有说过是什么原因吗?”
“没说,她昨天说要去你家抓几只公兔试试,我还想着等过两天走街串巷的劁猪匠要是来了,请他来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问题。
村里没有专门的兽医,这一带就劁猪匠懂一点牲畜的病,要找兽医最起码得去城里请,请一趟得很多钱。
不是杀的兔子阿蓉也不给吃肉,都埋地里去了。
王良玉也蔫了:“我爹也这么说,这几天都没见他来,也没能问。”
所以她才来跟着来问问表姐知不知道什么情况?照这样死下去,最后得死光。
*
王良河也带来了书塾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是好消息,对老师来说就不是了。
昨天他去老师家想和老师打听哪家书塾好一些来着,师兄正好在家,正在气老师。
王良河站在一旁听了一会才知道,师兄早回来了就是没回家,还在澜水镇开了一家私塾,教孩子读书,用他举人的名头已经选了几个孩子。
这次回家就是通知老师,这次会试他不参加了,等下一次再说。
气得老师都顾不上自己读书人的儒雅,抄起长凳就掷了过去,师兄闪身躲过后老师更气了。
陶延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怎么生出了陶瓒这么个叛逆孩子,从小麻烦不断,唯一安慰的事情就是考试不操心。
要是按照他规划好的时间,陶瓒早参加会试,估计都为官了。
第一次乡试的时候,骗他们说已经报名了,结果根本没报,气得他差点打断陶瓒的腿。
第二次乡试报名,他不再信他,亲自押着陶瓒去,落了名字才放心。
不也一次就中举了吗?
这次又来了,要不是他身体好,已经被这不孝子气死了!
看见站在角落的王良河,气顺了些,都是他教出来的,王良河就更听话,这次虽不是案首,也是廪生。
问了一句王良河是不是有事,有事说事。
王良河只能硬着头皮说了来意。
陶延:......
陶瓒一听找孩子私塾?这不巧了吗不是,当即拉着王良河就走了。
“师弟,你说的是哪家孩子啊?依你看根骨好不好?机不机灵?”
他是开了家私塾,但也不是什么孩子都收,他只收机灵孩子,
王良河跟他还没在同一个思维:“师兄,你怎么不考了呢?都气着老师了。”
“谁说不考了?说了么下一次考,你快说,那孩子机灵吗?”
王良河:“机灵,我大侄子。”
陶瓒眼睛眯了眯,心生一计:“师兄给你开个后门,你侄子我收了。”
王良河没有马上答应,按照师兄的习惯,里面肯定有坑,还是大坑!
“你想让我干什么?”
“嘿嘿,知我者师弟也,师兄保证,小事一桩,你完全能办到,怎么样?你想想,拜一个举人老爷当开蒙老师,是不是你大侄子赚了?”
师兄的话他只能信一半,一半信是师兄对他确实很好,一半不信也是师兄,虽然对他好但老是坑他。
王良河打量着面前这个师兄,出游一年回来该成熟一点了吧?
“那束修呢?”
陶瓒大方道:“你大侄子就不收了,怎么样?答应师兄一件事行不行?”
他开私塾不是为了束修,他有钱。
“行,你说什么事?”
得了应承,陶瓒也没说事,只一味的拉着王良河走:“你考上秀才,师兄还没有恭喜你,给你备了礼物,一会拿回去。”
“谢谢师兄。”
王良河被陶瓒强拉着走,看着眼前熟悉的路,他猜到了,他就是个挡箭牌!
想哭,师兄没有变!
“师兄,你一点都不厚道。”
“哎~怎么能说这种话,师兄师弟都是一家人,我娘也是你娘,你哄哄怎么了?”
进门没有半刻钟,鸡毛掸子飞出来的时候,王良河拉住了欲逃跑的陶瓒。
“师兄!认错!认错,你别跑,你越跑师娘越打你。”
多少次了怎么一点记性不长呢?
王良河下了大力气拦住拼命逃的陶瓒,他觉得师兄跟发疯的猪一样难按。
陶瓒挣脱不开,他爹都是骂过就过了,娘这里真的会上手打。
苏泽兰喘着大粗气出来捡了鸡毛掸子就要抽在儿子身上,被王良河挡住了。
“师娘,师娘,气大伤身,消消气消消气,我们听听师兄怎么说。”
苏泽兰用鸡毛掸子指着他们:“好,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王良河把师娘和师兄隔开,以防师娘一棍子抽到师兄身上。
“师兄,你快说。”
陶瓒站远了一步:“娘,我就是这次不想考,下一次我一定考。”
这不等于还是没说吗?
王良河看师母的脸色又变了,急忙道:“师母,下次,下次让师兄和我一起考,我和师兄一起去报名,就算我这次乡试落榜了,也一定押着师兄去报名,我项上人头作保!”
“呸呸呸。说什么考不上的话,你一定能考上,那可说好了,下一次你得押着你师兄和你一起去。”
苏泽兰现在打陶瓒就是出出气,她儿子她知道,打定主意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是是是,师母别气了,我一会好好说师兄。”
苏泽兰收了鸡毛掸子转身就走,她现在不想看见陶瓒,忍不住想打。
王良河幽怨的看了一眼惹出祸事的人,还有心情笑!他人头都许出去了!
“师兄就祈祷我走了之后老师和师娘不活剥了你吧。”
那不能够,他一会就走。
见老娘走了,陶瓒轻松一笑,“还是师弟有办法。”
老师和师母想知道的王良河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不想考试?你之前不是想着除恶扬善的吗?”
“你问好几次了。我考!和你一起考,师兄师弟一起上榜不好吗?”
他只是觉得自己学的还不够,这点本事还不足以支撑他走得更远。
他一直以来生活的环境都太顺畅了,以至于他不知天高地厚闯了虎狼窝,这次南佑城的祸事要是没有遇到京城来的人救他,他就死在那了。
自保能力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