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回来了?你跑什么呀?”
吃完饭,王大勇没有立刻走,就专门等李蓉回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蓉快步过去给王大勇捶了两下肩膀,“这不是怕舅舅骂我乱花钱吗?但是,舅舅,我是真喜欢。”
王大勇扒拉开她的手,“我骂你干什么?你姑姑姑父都没说你,舅舅也不会说你,但是该买的东西买,不该买的东西不买,你清楚就行。”
“是是是,舅舅最好了。”
安全。
李蓉转向赵树成:“那就得劳驾姑父给他们打个车厢,慢慢打,没打出来之前让他们赶板车去。”
“行,忙完春种就打。”
今年他有事做了,王家要盖房请了他当木工,还要打个车厢,家里院子要铺石板,都是大事。
王良河带孩子骑骡回来又赶骡车把自己爹送回了家,今天李蓉也没有其他农活要下地,提上桶去后院给月季施施肥。
自从去年七月养小鸡到今年春天,鸡长大了不少,鸡粪也多了,专门在后院挖了一个坑埋了一个破缸沤肥,平时有什么肥都往里扔,现在家里用肥方便很多。
肥兑了水,李蓉把外围的月季、玫瑰浇了一圈,又把院子里的葡萄和辣椒也浇了。
去年结果的十一棵辣椒她没拔,简单修剪了一下就这么留着,今年春天又冒出了新叶子。
牵马到外面溜达了一圈,顺带去河边割了一背篮的草,抬头看看天,日头还挂在天上正中央,怎么感觉今天的日子格外长,是她放马的时间太短了?
牵马回到家的时候,在竹床上 午睡的孩子还没醒。
惹得她都困了,出门下地也没有这样想睡觉,年轻人倒头就睡。
确诊春困!
李蓉是被孩子闹醒的,说阿栀姑姑来了,在外面等姑姑。
一骨碌起来,到外面一看天,一觉睡到快下午。
李蓉招呼李栀进书房,摆好笔墨,让李栀先说说看她的想法,她再决定是画好还是写下来好。
画她只能画简图,标上说明。
王家要盖的房子是四面都是屋子的院子,规划出来的东屋就是王良田和李栀住的。
新院子不像城里的进院,就是村里普通的围院,首先是够人住,还要留出场地晒粮。
“豆腐房要的,空了我也想卖豆腐,这个做在哪里就让你表哥想吧;还有矮塌,就放窗边,坐在榻上能开窗的那种,不要太高也不能太矮,大腿中间的高度就行;窗要留大些,我喜欢屋里亮堂;单独的浴室,这个我给你表哥说过了,他知道的。”
李蓉手上边画着草图还在等她说下去,见久久没有声音,问了句。
“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
“嗯,没有了,阿蓉,说来我要的很简单,我最想要的我已经告诉他了,那就是浴室,我一直很羡慕你有单独的浴室来着,你表哥问我那天他就已经答应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像矮塌什么的,有没有都无所谓,豆腐房呢,等以后再弄也可以。那个,你不觉得你表哥挺细心的吗?很多东西我不说他也会弄好的。”
得,吃狗粮来了。
“真的?你这么自信?”
李蓉也是第一次听李栀这么评价王良田,这才定亲几天?这就到处发现他的好了?
“真的。明天我也会自己跟他说的,就不劳驾你这个中间人来回传话了。”
这还差不多。
“你早就该有这个觉悟,省得他一天胡思乱想,找我来和你说这事。”
送走李栀,李蓉也没从书房出来,专心画起了画,用她那粗浅的画技再一次画着画了好多次的东西。
有人进来,感觉到不一样的光影,她也没有停笔看来人,除了王良河没有别人了。
直到李蓉停笔,王良河从在对面看换到了和李蓉一侧的位置,在桌子对面看,他实在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换过来这边看也看不懂。
房子?不像,没有这样的房子。
塔?更不像,哪有塔长这样的。
“李蓉蓉,你画的这什么?这么四不像。”
李蓉平复了一下心情:四不像?他不懂。
这可是她家的大别野!三层半的大别野!!
她画了一次又一次,这幅是她目前画得最像的平面图了,比过年那阵画得还像?
“孤陋寡闻不是你的错,是你知道的太少了呀伙计!”
李蓉收好墨迹干了的图,折好放书架上,和之前画的摞一堆。
“明天阿栀家插秧,你去不去?”
“去啊,未来嫂嫂家呢,我去抛秧,我爹娘明天也来,你说他们那边的亲戚会来帮忙吗?李蓉蓉,那场面想想我就害怕!”
李蓉也想起了上次王良田李栀定亲后,王良河院试前发生的事情,她有什么办法?她没办法,她只想笑。
“怕什么,人家说什么你就听着呗,说到不乐意听的,我教你一招,出门在外要学会给自己捏造身份。”
王良田和李栀定亲那会,李家的亲戚埋怨李洪不把李家当回事,和离不商量,定亲也不商量,他们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定完了亲。
本来就分家了,李洪不想亲戚过多的插手自己儿女的婚事,奈何亲戚不太懂事,老是揪着他说这是不敬兄长,不把亲戚放眼里,不得已只得请亲戚们吃顿饭。
要请就都请。
这顿饭李洪请了自家亲戚,郑元秀那边的亲戚,王家,李蓉家都请了。
李洪的兄长就在灵水村,姐姐嫁到了外村,郑元秀本就是外村嫁来灵水村的,来的亲戚是外村的居多,请客吃饭那天来的人大多数人没见过王良田,更没有见过王良河,得知王良河还在读书,马上就要考秀才。
这触发了香饽饽的开关。
几个不认识的婶子围着王良河介绍自家的女儿、侄女、外甥女,王良河是第一次跟父母到未来嫂嫂家吃饭,不能发脾气直接走人,只能被他们围着,最后还是李栀给他解的围。
他头都大了,觉得自己脸上的口水都有二两,他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怎么会有人热衷这样?太生猛了。
这件事能捏造什么身份?
“能给什么身份?总不能说我定亲了吧?那不是一问就露馅儿吗?”
李蓉:“方法我告诉你了,你怎么用自己想。”
“那我说我有心上人了?人家问那个人是谁?我就说人家不喜欢我,是我单相思,非她不娶。这样,她们总不能还围着我吧?”
李蓉摇摇头,好烂的理由。
“你要考虑清楚,你是新晋的秀才公,只要你没定亲,你只会是个香饽饽,心上人?心上人个鬼,明天要是真有人来帮忙,等着被分食吧你。”
这天晚饭的时候,王良河求到了李霜霜那里。
“霜姑母,能跟您打个商量吗?”
李霜霜:“有什么事还得打商量,你直接说,姑母应你了。”
霜姑母万岁!
“明天,让李蓉蓉先去看李家来了些什么人,要是有他们亲戚来了,霜姑母让我在家带孩子吧?要是他们家亲戚没来,我自己去帮忙。”
李霜霜显然也想到上次的事情了,一时间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
“行,姑母应你了。话说回来,那天来的小姑娘有没有看得上的?”
王良河正色道:“姑母说什么呢?我还要考试,不考个进士我是不会娶妻的。”
如果他不幸落榜几次,等考到进士,还不知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