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那辆马车是谁家的？”
“李蓉家的呀，李蓉可好了，分给......”
周胜今天在村口白话了两刻钟没有，火急火燎地就跑回了文渊阁，找的依旧是周黎。
“周黎，大事！我知道是谁给村子里分土豆了。”
“李蓉。”
“哎？你知道？”
“嗯。”
周玄多疑，他们每个人知道的事情都不共通，在南佑的时候就如此，前脚他才说完，后脚另一个人又来说。
又或者一件事要派很多人去查，浪费许多精力。
跟玩儿似的。
周胜没有跟着到过晋阳，他也不知道灵水村因为周玄还死了四个人。那四个人的死，知道的人，在这宅子里只有周玄、周复、他，去年杀人的死士在南佑死了两个，还有两个替周玄选人去了。
“这事我得给他说一声。”
周胜扔下一句话就走，周黎也没叫住，说吧。
这事周玄早就知道了，还派了他和周复去人家地里看人家种土豆来着。
多说一次符合周玄多疑的性格。
“主子，我今天在村口得知，给村里人分土豆的人叫李蓉，村里人都很感激她，说的没有不好的。刚刚我还看见她家驾马车出村了，估计要进城。”
“进城？走多久了？”
“两刻钟了吧。”
“你留在村里，让周黎跟上去看看。”
周胜笑容顿住：他也想进城，不想跟个碎嘴婆子似的天天说这些。
“属下遵命。”
周胜走后，周玄闭着眼睛甩着一串玉珠串，在想这几天周胜报上来的事情。
都是村里的小事，这家吵架，那家生病，这村里就没有什么腌臜事吗？他不信没有，可能是周胜还没有探听到。
李蓉进城？进城做什么？
李蓉此人，周黎早就给他说过，那四个人的亲人，家中还有三个幼子，还是村里第一个种出土豆的人。
据说陆慎之都来过她家，还帮着说了许多好话，现在和里正走得很近，还有个退伍的表哥，今年考了秀才的二表哥，此人不好杀，杀了麻烦太多。
这一家真是他的克星。
坏他好事？
那谁也别想有好事，他不杀她，那就一起玩儿好了。
“周黎周黎，让你进城跟着李蓉，看他们去干啥了。”
周黎：“知道了。”
周胜看周黎骑马走了，羡慕的眼神久久收不回来，他只能继续扎进婶子堆里。
他才二十五岁！
为什么要跟这些婶子坐一起聊人家的闲话？再聊下去他就要有媳妇儿了，他是一个要死的人，他不是个能有媳妇儿的人。
得找点事情做才行。
*
李蓉支使王良河先赶车到邮驿，把罗铮的信寄了再去找酒楼。
“给，你去寄，这是地址、姓名、钱，别寄错了。”
看不起谁呢？
罗铮要李蓉蓉帮忙的时候他也在，知道这是寄给罗铮的信。
“好了，走吧，先去哪家？”
“百味居。”
百味居是老主顾，连续两年的西瓜都是百味居占大头买的，第一家选百味居，合适。
柜台那里，周老板今天不在。
快到午时，百味居来吃饭的人不多，这都多久了，生意还没好起来？
包间不要钱，有空位，两人就要了一个，小二把菜单递来，然后站一边等着他们点菜。
百味居制了两种菜单，一种竹简，一种花笺的，说是百味居，李蓉看着菜单上的菜名，也不够百味吧？
“小二，菜单就这些吗？”
“还有还有，小的去拿来。”
李蓉：......
大意了。
小二新拿来的菜单也是满满一页，比第一页看着就贵，因为她看着菜名都猜不出里面都有哪些原材料。
这菜名实在太风雅。
李蓉伸脚碰了王良河一下：你知道吗？
王良河摇摇头：我也没吃过。
王良河：“小二哥，我兄妹二人穷人乍富，就想来酒楼吃个饭，这菜名我们也看不懂都有些啥，劳驾小二哥都给说说。”
李蓉没话说了，王良河出门在外真是什么都敢说。
进门都是生意，现在生意不好，小二好脾气的给两人介绍起各种菜，应王良河的要求，还把价格一并报了。
还主动告诉他们，百味居可以做小份的菜，因为大多食客想多吃几种味道，他们近期推出了这样的模式。
这服务，还是可以的。
两人商量着点了六个菜，酸甜苦咸原汁原味的都有，都是小份的。
百味居上菜很快，小份的份量也够两个人吃。
这次进城，李蓉主要想看城里的主流酒楼，菜品都有哪些菜，都有哪些口味，想看看土豆已经被他们开发出了几种菜品？她还能不能在里面分一杯羹。
“休息会还是下一家？”
“下一家。”
今天计划去三家酒楼，哪怕去看看菜单都行。
百味居的小份量不足以让两人吃撑，只得按照计划继续。
今天出门，李蓉带足了银子，银子给人底气，两人吃完了百味居，慢悠悠又到了楼外楼。
这也是今年他们的大主顾。
这楼外楼的生意就比百味居好，大堂都坐满了，李蓉和王良河只能等，楼外楼贴心的给设了一个等待区，奉上茶水和小点心。
瞧瞧她看见了谁！
陆县令的夫人，前些日子刚见过，可能是怀孕时间不太久，还没显怀，看着身材依旧是苗条的女郎。
颜渥丹每日都会到楼外楼看一会生意，今天她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回头看了好几次也没发现有人。
以为是错觉，不巧，还真被她抓到了。
李蓉收眼不及时，一下就和陆慎之的夫人对视上了，好尴尬呀，偷看被抓包。
看陆夫人发现她之后朝这边走过来。
踢了踢身边的王良河，“陆县令的夫人过来了。”
“李蓉？”
李蓉和王良河起身，“夫人好。”
“这位是？”
“夫人好，我是李蓉的表兄，王良河，惊扰夫人了。”
王良河？陆慎之给她说过，说这人比他那时聪明多了。
“你二人是来楼外楼吃饭的吗？”
啊？这？村里人来城里酒楼吃饭很奇怪吗？也许吧。
“是。”
颜渥丹也觉得这话有点不对，人都在这等了，不来吃饭是做什么？
“抱歉，这话欠妥当，我不该这么问，不介意的话，二位跟我来吧。”
颜渥丹态度柔和，语气清亮，眼里没有一丝看不起人的蔑视。
李蓉连连摆手拒绝：“没有没有，夫人请便，我们等一会就好。” 人家什么场合？叫他们去就得去？这不好，不要厚脸皮。
颜渥丹拉住李蓉的手：“来吧，这楼外楼是我的，我带你们去我的包间。”
李蓉脑子里卷过了一场风暴，这大酒楼是陆县令夫人的？这么大手笔？所以今年卖西瓜是卖给了陆县令的夫人？
颜渥丹拉着李蓉的手一起走，李蓉一路听她说楼外楼的事。
这是李蓉第三次见她，第一次近距离看的，只觉得陆县令和夫人很恩爱；第二次是远距离看的，脸都看不清；第三次就今天，她也没想到官夫人私下这么和气，还能自己开酒楼？
到一包间外，颜渥丹开了半扇门探头进去问了一句。
“你们吃好了吗？”